慕砚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几分克制的怒意：“七年前，他在美院读书时就害死过一个学姐。”
沈钰飞靠在喜来登酒店柔软的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窗外j市的夜景灯火璀璨，却驱不散她心头笼罩的阴霾。
“那个学姐是珠宝设计专业的高材生，比花乘舟小一届，成绩非常优秀，大一就展现出了不凡的设计水准，如果现在还在世的话，肯定也是小有成就的设计师了。”
慕砚修的声音很平静，但沈钰飞能听出其中压抑的愤怒。
“花乘舟借着师兄妹的关系，和他有意接触之下，很快俩人就在一起了。
从大二到研二这名学姐去世，四年时间，花乘舟把一名阳光开朗、热爱生活、富有才华的年轻设计师，pUA成了毫无灵气的惊弓之鸟。
很多学姐之前的同学都说，她自从和花乘舟谈了恋爱之后就变了很多，变得不再自信阳光，不再和其他同学社交沟通，设计灵感也像是枯竭了一样。”
沈钰飞想起两个月前在花乘舟的珠宝展上，那个侃侃而谈的男人。当时他戴着金丝眼镜，举手投足间尽是精英设计师气质，谁能想到光鲜外表下藏着这样的黑暗。
“他骗走了学姐付出无数心血的毕业设计稿，拿去欧洲参赛还获了奖。”
慕砚修继续说。
“等学姐发现时，他已经把设计申请了版权保护。因为学姐当时设计的时候，并没有提防他，还给他分享了很多设计过程中的灵感和过程稿，导致学姐根本没办法证明设计稿是自己的。”
“最可恨的是后续。”慕砚修的声音沉了下来。
“他不仅坚决否认抄袭，还在学校和珠宝设计圈内散布谣言，说学姐是因为嫉妒才诬陷他。后来甚至放出了一些学姐有些裸露的偷拍照，污蔑学姐人品有问题。”
沈钰飞胃里一阵绞痛，只觉得恶心。先追求，再打压，最后彻底摧毁对方的自尊和信心，这不就是典型的pUA手段吗？
“后来学姐研究生毕业无望，在学校基本社死，再加上被pUA多年，失去了自我和独立人格，从艺术楼顶楼一跃而下。她留下的遗书上说，希望自己的死能引起大家对学术抄袭的重视。”
慕砚修停顿了一会。
“这件事当年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还上了一些社会新闻，不过很少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花乘舟身上。
当年我也在青骅上学，学校里流传了各种版本的流言，这应该是最准确最贴近事实的一个版本。”
沈钰飞突然想起在珠宝展上，花乘舟曾指着一条项链说这是他的“成名作”不舍得卖。现在想来，那很可能就是学姐的设计。
虾条不知何时跳上了沙发，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沈钰飞的手背，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只感觉愤怒，还有一点毛骨悚然。
“如果咱们说的这两个花乘舟排除小概率重名几率，是同一个人的话，那我的猜测就非常准确了。”
沈钰飞都被气得声音发抖。
“没错，如果他在打听你的消息，八成把你当做了下一个目标。”
慕砚修的声音也沉了下来，感觉他有点生气。
“没事问题不大，我又不是能轻而易举被洗脑的人。而且我现在就打电话，让Z行行长给我隐藏个人信息，我就不信他还能有通天的本事找到我。”
沈钰飞故作轻松地说。
“嗯，你先找私行，我找人悄悄调查一下这个花乘舟。如果是惯犯，最近不一定只有赵悦如一个受害者。”
慕砚修家世背景在这里，能接触到各种渠道也多，很多事情沈钰飞挠秃了头也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慕砚修可能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嗯嗯，刘娜娜和赵悦如那个表妹应该也是被他盯上的人，只不过她们可能还没被pUA洗脑太严重。”
沈钰飞想起了那天另外两个女生，一开始她吃瓜的时候还觉得她们仨眼光有问题，上赶着抢一个看起来就很屑的渣男，看来主要问题不在女生身上，而是花乘舟有大问题。
“那就麻烦你啦，谢谢！”
沈钰飞非常感谢慕砚修能帮她这么多，毕竟这个事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我这也是为人民除害，清理人渣害虫人人有责哈哈哈……”
两人告别之后赶紧挂了电话，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沈钰飞这边比较简单，直接打通Z行市行长的电话，让他把自己的个人信息给隐藏起来，不能让别人查到，顺便让他也和另外两家银行通个气，毕竟沈钰飞办了三家银行私行的事情，在银行内部尤其是高层之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行长当然是有求必应，而且有钱人对自己的隐私一向比较重视，这也算正常合理的要求。
慕砚修则是找了自己以前青骅大学关系比较铁的哥们，打听花乘舟和学姐的那件事情，又让家族办公室的人去查花乘舟毕业之后的事，和珂洛梵这个牌子。
他就不信这种品行的人，创立的牌子能没有什么黑料。
果然没过几天，家办的助理给慕砚修回复了一些情况，珂洛梵涉嫌偷税漏税、抄袭、以次充好等等，都不用很深入调查就能发现这么多问题，可想而知这个品牌从根上就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