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上,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就在其他人还在怀疑人生的时候,被砸进地里的汤姆猛地弹了出来,身体像个手风琴一样被压得扁平,晃了晃脑袋,瞬间恢复了原状。
它怒视着正单爪举着锤子,摆出健美先生姿势的杰瑞,一个饿虎扑食,又把锤子抢了回来。
一场围绕着雷神之锤的追逐战,就在这个直径十米的大坑里,以及坑外那片可怜的草坪上,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汤姆挥舞着妙尔尼尔,像抡着个大号苍蝇拍,对着杰瑞上蹿下跳的身影一通猛砸。
“咚!咚!咚!”锤子每一次落下,都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但每一次都精准地被杰瑞以毫厘之差躲过。
杰瑞瞅准一个空当,用一根草绳绊倒了汤姆,轻松夺过锤子,然后拖着这个比它大几十倍的“神器”,一溜烟跑向厨房,似乎是想找个核桃试试锤子的硬度。
“住手!那不是给你们砸核桃的!”沃斯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
“哈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大和扛着狼牙棒,笑得前仰后合,“这两个小家伙,比打架好玩多了!”
“这就是青春的追逐!用尽全力,永不放弃!燃烧吧,汤姆!奔跑吧,杰瑞!”
迈特·凯已经开始绕着草坪呐喊助威,他眼中的火焰比刚才对决时还要旺盛。
“哇哦···”阿库娅的酒醒了一半,她指着杰瑞,又指指自己。
“本女神居然···还不如一只老鼠有资格?”
阿尔托莉雅看着那柄在她手中还颇具神圣威严的战锤,此刻却被当成追逐打闹的道具,陷入了沉思。
“难道汤姆与杰瑞···也是王者吗?”
“是啊,”沃斯有气无力地回答。
“一个叫‘作死之王’,一个叫‘玩命之王’。”
最后汤姆与杰瑞玩累了就随意把锤子扔了,结果又砸了一个大坑。
就在这片鸡飞狗跳的混乱中,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和螺旋桨的呼啸声由远及近。
几辆黑色的SUV停在了庄园门口,紧接着,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舱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特工走了下来。
“沃斯先生,”科尔森的声音带着一种努力维持的平静,“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是啊,科尔森,我的老朋友,你们神盾局就没有其它特工人员了吗?每次都是你来。”沃斯一脸生无可恋。
“你看,我家草坪又被砸了。你们神盾局的保险业务,包不包括天降异物险?”
科尔森的视线越过沃斯,死死地锁定了那柄锤子。
神盾局的仪器侦测到一股庞大的、前所未见的能量波动,源头就是这东西。
“那是什么?”
“一个锤子。”沃斯回答得理直气壮。
“一个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的锤子?”
“或许是谁家飞机装修,不小心从飞机上掉下来的吧。”沃斯开始胡说八道。
科尔森显然不信,他走到坑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妙尔尼尔。那上面古老的符文和散发出的隐晦能量,让他这个资深特工都感到一阵心悸。
“我们可以把它带回去研究吗?”科尔森回头问道。
“请便。”沃斯做了个“请”的手势,“只要你能拿得动。”
科尔森愣了一下,随即叫过来两个最强壮的特工。两人跳进坑里,一左一右,合力去抬那柄看起来不过几十斤的锤子。
他们憋红了脸,手臂上的肌肉鼓胀如岩石,可那锤子却像是长在了地球上,纹丝不动。
“这···”两个特工面面相觑。
科尔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看向沃斯的伙伴。
阿库娅随意地挥着手:“别试了,本女神都拿不起来,你们凡人更不行!”
凯竖起大拇指:“它需要的是青春的认可,而不是蛮力!”
“看到了吧。”沃斯摊了摊手。
“这个锤子,它有自己的想法。现在,我们能谈谈我的草坪维修费和精神损失费了吗?”
···········
与此同时,新墨西哥州,某家社区医院。
托尔在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来。他动了动身体,却发现手腕和脚腕处传来束缚感。
低头一看,自己被皮质的束缚带五花大绑在病床上,身上还穿着一套可笑的、背后系带的蓝色病号服。
屈辱!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堂堂阿斯加德的雷神,未来的九界之主,竟然被一群凡人像对待疯子一样捆了起来!
“放开我!”他怒吼着,声音却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沙哑。他尝试调动神力,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那股与生俱来的雷霆之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父亲···”他咬着牙,奥丁那冰冷决绝的面容再次浮现在眼前。
“嘿,那个大家伙醒了!”门外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一个护士推门进来,看到托尔正在疯狂挣扎,连忙拿起对讲机:
“保安,三号病房的病人醒了,情绪很不稳定,需要镇定剂!”
“我不需要镇定剂!我需要我的锤子!”托尔咆哮着,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
虽然失去了神力,但他毕竟是阿斯加德人,身体素质远超凡人。
只听“啪”的一声,手腕上的皮带应声而断。
他一个翻身坐起,扯掉脚上的束缚带,动作虽然狼狈,但充满了战士的本能。
一个身材魁梧的保安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根电击棒。
“嘿!老兄,冷静点!”
“凡人,让开!”托尔赤着脚,眼神凶狠地盯着保安。
保安显然没把这个穿着病号服的“疯子”放在眼里,直接将电击棒捅了过去。
托尔侧身一闪,精准地抓住保安的手腕,顺势一扭,一记手刀砍在他的脖颈上。
保安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旁边的护士都没反应过来。
他没有理会护士的尖叫,径直冲出病房,在医院走廊里横冲直撞。身后传来一片混乱的呼喊:“快抓住他!那个精神病人跑了!”
托尔一脚踹开医院的消防通道大门,冲进了灼热的阳光下。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建筑,陌生的语言,一切都让他感到烦躁和不安。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妙尔尼尔。那是他力量的象征,也是他重返阿斯加德的唯一希望。
就在他茫然四顾时,一辆破旧的厢式货车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他面前。
车门滑开,探出三张熟悉的脸。
“哇哦!看看谁在这儿!”戴着帽子的达西吹了声口哨,“裸奔的帅哥,你这是越狱成功了?”
简·福斯特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和担忧:
“你还好吗?我们只是去买了杯咖啡,回来他们就不让我们见你了,说你情况很危险。我们正打算去警察局报案呢。”
托尔没有理会她们的寒暄,他的目光落在了简抱在怀里的一叠资料上,上面布满了各种图表和数据。
他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张酷似星云图的分析图,那正是彩虹桥开启时产生的能量痕迹。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不顾简的惊呼,一把抢过那叠资料。
“这个!”他指着那张图,语气不容置疑,“你们追踪了这个!你们知道它落在了哪里!带我去!”
“嘿!还给我!那是我三年的心血!”简气急败坏地想抢回来。
一旁的埃里克·塞尔维格教授警惕地看着托尔:“孩子,听着,你刚刚经历了一场意外,你需要休息和治疗。”
“我不需要治疗!”托尔将资料紧紧攥在手里,他看着简,用他所能表现出的最诚恳、也最具压迫感的眼神说道:
“我叫托尔,来自另一个世界。你们所看到的‘天象异常’,就是我来到这里的通道。我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也跟着我一起掉了下来。”
“带我去找它,我将给予你们无法想象的报酬!”
他的声音洪亮,眼神灼热,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即便在落魄中也未曾完全消散。
简被他话语中的内容和那股强大的自信震住了。爱因斯坦—罗森桥···另一个世界···这不正是她理论研究中最大胆的猜想吗?
她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滑稽病号服,却谈吐不凡的男人,内心的科学探究精神压倒了理智。
“好,”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我带你去。”
“简!”埃里克惊呼。
“上车吧,‘另一个世界来的’先生。”简拉开车门,对托尔说。
托尔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货车。他坚信,只要找到妙尔尼尔,这一切的屈辱,都将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