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瑶仙子悄然离去,如同夜风拂过,未在南域掀起半分涟漪。但她的到来与离去,却像一记警钟,在姜毅心中敲响。中州的目光已然投下,留给他在南域整合力量、提升实力的时间,不多了。
混沌崖上的酒宴简单却尽兴。刘铁性情豪迈,与姜毅大碗对饮,讲述着他离家后在南域各处的见闻,以及听闻姜毅事迹后如何心急火燎地赶来。他那柄夸张的撼地锤就随意靠在石桌旁,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厚重气息。
“姜兄弟,俺老刘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刘铁抹去嘴角酒渍,拍着胸脯,“但俺知道,你是个干大事的!以后有啥用得着俺和俺们红庙子刘府的地方,尽管开口!别的不说,打架俺绝对冲在第一个!”
姜毅举碗与他相碰:“刘兄之情,姜毅铭记于心。”
他深知,像刘铁这般真心实意的盟友,远比那些因利益而结合的势力更为可贵。
次日,玄天宗大殿再次群雄汇聚。与之前的凝重不同,此次殿内洋溢着振奋与激昂之气。姜毅阵前斩元婴、破联军的无敌之姿,已通过无数留影玉简传遍南域。
清虚真人坐于上首,满面红光,看向姜毅的目光充满了自豪。“诸位,万毒教主力尽丧,教主伏诛,‘诛混沌盟’已然土崩瓦解。此乃我玄天宗之大胜,亦是南域正道之大幸!”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包括一些战后前来表示臣服或结盟的宗门代表:“然,树欲静而风不止。中州巨头已对我南域投下目光,更有‘天谴者’隐于暗处。南域若想不在未来巨变中沦为棋子乃至炮灰,唯有团结一致,方能搏得一线生机!”
所有人都明白清虚真人的意思,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于姜毅身上。
此时,一位来自南域中型宗门“青木宗”的长老起身,对着姜毅深深一揖,朗声道:“姜前辈神威盖世,挽南域于倾颓!如今群龙不可无首,老夫代表青木宗,恳请姜前辈站出来,领袖群伦,整合南域,共抗外侮!”
“我等附议!”
“金刚寺愿奉玄天宗为盟主,奉姜真人为我南域共主!”
“炎阳谷……愿遵姜真人号令!”
一时间,殿内请愿之声此起彼伏。无论是真心折服于姜毅的实力与潜力,还是审时度势下的明智选择,此刻,南域需要一个强大的核心,而姜毅,是唯一的人选。
姜毅立于殿中,承受着所有或狂热、或敬畏、或复杂的目光。他并未立刻答应,而是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传遍大殿:
“承蒙诸位道友抬爱。共主之名,姜某不敢妄自尊大。”
他话锋一转,气势陡然变得凌厉:“然,南域积弱已久,内斗不休,方有今日外敌环伺之局。若诸位信我,我愿与诸位立下一个约定——”
“凡愿遵我号令者,需立下心魔大誓,守望相助,不得内耗。我姜毅在此承诺,必将上古传承、修炼心得,酌情共享,引领诸位道友,共探大道!”
“我所求,非一家一姓之霸权,而是一个强大的、团结的南域同盟!一个能让所有真心向道者,不再受外界欺压,可得庇护,可求长生的——南域盟!”
“盟主之位,我暂代。若有后来者德才胜我,我自愿让贤!”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共享传承?共探大道?这手笔太大了!与那些只知索取和压榨的统治者截然不同!
短暂的寂静后,是更加狂热的响应!
“吾等愿立誓!参见盟主!”
“参见盟主!”
声浪震天,人心归附。
清虚真人与云瑶仙子相视一笑,眼中尽是欣慰。姜毅此举,不仅得了名位,更收了人心,奠定了万世不易之基业。
在众人狂热的目光中,姜毅缓缓抬手,虚虚一压。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既如此,我以盟主之名,颁布第一道盟主令——”
“其一,各宗派出代表,于玄天宗共商盟约细则,组建长老会。”
“其二,清理万毒教及其附庸势力残余,所得资源,按战功与贡献分配。”
“其三,即刻起,南域进入备战状态。各宗需开放部分秘境、传承,择优培养后辈。我们的敌人,远未清除!”
命令条理清晰,目光长远,更坐实了他盟主的威望。
大局已定。
是夜,姜毅独自立于混沌崖边,俯瞰着下方灯火通明、比往日繁华了数倍的玄天宗坊市,以及更远处广袤无垠的南域大地。
沐雨悄然来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接下来,有何打算?”她轻声问。
姜毅反手握紧她微凉的手,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了那传说中埋葬了无数秘密与危险的禁地。
“是时候去那里看一看了。”他低声道,“万古葬坑。父母的踪迹,‘天谴’的秘密,或许都在那里。”
南域共主,绝非终点。这只是他踏上真正征程的,又一个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