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调养,在姜毅不惜耗费自身混沌本源温养,以及天道宫提供的顶级灵药辅助下,沐雨损耗的本源已恢复大半,脸色重现红润,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经历生死后的沉静与坚韧。而沐瑶,在沉睡三日后,也终于苏醒。
姐妹重逢,自有一番悲喜交加。沐雨紧紧抱着失散多年的妹妹,泪如雨下。沐瑶初时还有些茫然,待记忆逐渐清晰,认出姐姐后,也哽咽不止。她流落南域,隐姓埋名,吃了不少苦头,若非身负特殊青木本源,对毒物有一定抗性,恐怕早已遭了毒手。
静室之内,只剩下姜毅、沐雨、沐瑶三人。
“瑶儿,快告诉姐姐,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流落到南域?”沐雨握着妹妹的手,急切地问道。
沐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悲伤,低声道:“当年家族突遭大变,爹娘为了掩护我们,启动古阵将我们送走……我被空间乱流卷走,醒来时便已在一处陌生的山林,后来几经辗转,才到了南域。我一直不敢暴露身份,直到被那老妖婆(蝎婆婆)发现……”
姜毅静静地听着,心中对沐雨姐妹的出身有了更多猜测。能生出两位身负如此精纯青木灵体的女儿,她们的家族绝非寻常。
“姐姐,你的血脉……好像不一样了。”沐瑶感受着沐雨体内那更加磅礴、更加接近本源的气息,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忧,“还有,那天在祭坛,我感觉我的血脉好像被什么引动了……”
沐雨看向姜毅,姜毅微微颔首。
沐雨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庄重:“瑶儿,事到如今,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我们体内流淌的,并非普通的青木灵体血脉,而是源自太古之初,与混沌同源的生命祖血——青木源血。”
“青木源血?”沐瑶眨了眨眼睛,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又亲切。
“嗯。”沐雨点头,“传说,混沌初开,演化万灵,有一株先天青莲,承载造化,其本源精粹便化作了青木源血,散于世间。我们一族,便是继承了这微薄血脉的后裔。正因如此,我们的生机之力对死寂、污秽之物有着极强的克制,但也因此,会成为某些追求极致力量或意图颠覆平衡的存在的目标。”
她看向姜毅,继续道:“蚀骨殿追求的‘归寂大道’,是走向万物终结的毁灭之力。而我们的青木源血,代表的是生命起源与造化之力。两者如同阴阳两极,天生对立,却又在某种层面上相互吸引、相互转化。那‘寂灭之种’蕴含极致的归寂之意,它本能地想要吞噬我们源血中的造化生机来补全自身,达成某种危险的平衡,从而使其‘成熟’。但我们的源血层次极高,强行刺激之下,反而会引发其内部道韵冲突,导致不稳定,甚至……崩溃。”
沐瑶似懂非懂,但明白了自己和姐姐的血脉非常特殊,且与那些坏人想要的东西有关。
姜毅接口道:“所以,蚀骨殿处心积虑擒获你,就是为了利用你的青木源血作为‘引子’,催化寂灭之种。而沐雨为了救你,强行激发更深层次的本源,引动了血脉中沉睡的力量,这才一举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沐雨:“你最后施展的那个印诀,引动的力量层次极高,似乎……触及了某种传承?”
沐雨轻轻点头,指尖浮现出一缕更加凝练、带着古老道纹的青辉:“在生死关头,血脉中的某些记忆碎片似乎苏醒了。那印诀名为‘青帝守护’,是血脉传承中的守护秘术,能短暂唤醒源血本源,爆发出远超自身境界的生机之力。只是代价不小。”
姜毅握住她的手,混沌之气温和地流转,助她平复有些激荡的本源:“放心,有我在。既然知道了根源,我们便能更好地应对。你们的血脉,不仅是蚀骨殿的目标,或许也是对抗他们的关键。”
他心中已然明了,沐雨姐妹的青木源血,与他的混沌道体,在本质上有着极高的契合度。阴阳相济,混沌生万物,而青木源血代表的正是那万物勃发的生机一面。若能深入挖掘这种联系,无论是对抗蚀骨殿的归寂,还是应对圣族的秩序净化,都可能找到新的突破口。
就在这时,静室外传来林凡的声音:“姜兄,玄天子宫主传讯,请前往主殿议事,事关西域。”
姜毅眼神一凝,对沐雨姐妹道:“你们好好休息,尤其是瑶儿,刚醒来不久,还需稳固。”随即起身,与林凡一同前往主殿。
主殿之内,气氛比之前更加肃穆。除了玄天子、木长春、慧觉大师、皇甫鸣、蓝凤凰等核心人物,还多了几位来自西域和北域的代表,脸色都不太好看。
“姜小友来了。”玄天子示意姜毅坐下,直接进入正题,“刚接到西域金刚寺与北域天枢宗急报。蚀骨殿活动加剧,西域埋骨沙漠深处的‘千骸殿’似有异动,死寂之气弥漫范围扩张百里,有大量生灵被吞噬。北域绝魂冰原的‘寒寂墓’亦传出异常空间波动。”
皇甫鸣沉声道:“我宗弟子在绝魂冰原外围发现数具被吸干本源的尸体,手法与蚀骨殿如出一辙!”
一位来自西域、身着土黄色僧袍的苦行僧双手合十,声音沙哑:“阿弥陀佛。埋骨沙漠近日出现多起绿洲枯萎、部落失踪事件,有幸存者称见到黑煞谷修士与灰袍人一同出现。”
线索再次指向了黑煞谷与蚀骨殿!
玄天子目光扫过众人:“南域之患虽暂平,但蚀骨殿根基未损,其谋划仍在继续。西域、北域局势紧迫,不容再拖。盟议决定,即日起,兵分两路,驰援西域与北域!”
他看向姜毅:“姜小友,你与西域黑煞谷、蚀骨殿千骸殿交手最多,了解最深。驰援西域一路,便由你牵头,慧觉大师、皇甫副宗主及南域部分道友协助,务必查明千骸殿虚实,伺机摧毁之!”
“北域一路,由木宗主与本座座下玄明长老带队,前往绝魂冰原,处理寒寂墓之事。”
姜毅起身,肃然拱手:“姜毅领命!”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埋骨沙漠,千骸殿,以及潜逃的鬼煞……西域之行,注定不会平静。而这一次,他不仅要面对蚀骨殿的阴谋,更要保护好身边重要的人,并探寻青木源血与混沌道体结合的更多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