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炸裂的瞬间,五道身影如沙粒般被甩进虚空乱流。
东方墨白只觉身体一轻,像是被人从高楼上推了下去,耳边风声呼啸,却听不见同伴的呼喊。他勉强睁眼,左瞳金纹微闪,右眼深处那团黑雾还在缓缓打转,像口井,深不见底。人皇残识在脑子里蹦出一行字:
【警告:检测到空间折叠陷阱】
【建议:闭眼装晕,降低存在感】
他没理,反而盯着指尖——刚才在光柱里划出的符文已经消失,但掌心的人皇印还在发烫,像是刚从炉子里掏出来。
下一秒,地面撞来。
他单膝跪地,手撑在一块刻满符文的石砖上。四周静得离谱,连呼吸声都像被吸走了。抬头一看,一座悬浮祭坛悬于深渊之上,黑焰缭绕,远处高台上站着一道人影,玄色长袍无风自动,眉心印记不断变幻,像块活的烙铁。
“你比我想象中硬气。”玄霄开口,声音不响,却震得整座祭坛嗡鸣,“明明已经被我的分魂侵蚀,还能守住神志。”
东方墨白没动,喉咙里挤出一句:“那你猜,我现在是他在说话,还是我在说?”
玄霄低笑一声,火焰升腾,将他笼罩其中。
与此同时,另一片剧毒荆棘林中,阿依娜重重摔进藤蔓堆里,骨铃叮当乱响。她翻身就吐了口血沫,咬牙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清醒点!现在不是躺平的时候!”
她抬手拍了下腕间铃铛,二十只蛊虫立刻飞出,在空中盘旋一圈后,齐刷刷指向东南方。
“东方在那边?”她抹了把嘴角,“好家伙,你们还认主?行,老规矩——找到人,奖励三天不限量血浆自助。”
话音未落,几根带刺的藤蔓猛地抽来,擦着她脸颊掠过,钉进身后树干。她一个翻滚躲开,反手抽出短刀,一刀劈断主茎,三只噬灵蛊顺着断口钻进去,根系瞬间枯萎发黑。
“这破地方有毒还带攻击性?”她啐了一口,“比甲方改需求还恶心。”
前方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她眯眼一看,许清歌被缠在两棵巨树之间,手腕上的金属扣正泛着微弱荧光——那是考古队特制的定位器,也是蛊虫能锁定她的关键。
“别动!”阿依娜跃上藤蔓主干,一刀斩断连接许清歌的几条粗藤,又放出两只镇魂蛊护住她心脉,“我数三下,你要能说出我们导师的名字,我就信你还活着。”
许清歌咳出一口黑血,虚弱道:“张……老六……”
“行,脑子没坏。”阿依娜撕下虫丝披风裹住她肩膀,“先走,其他人还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另一边,悬崖边缘。
叶玄音坠落时,青铜尺自动横在胸前,尺面卦象流转,竟引动一股气流托住她下坠之势。她手指轻抚尺身,低声问:“你说下面有活路,不会是骗我跳崖吧?”
尺子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回应。
她笑了笑:“信你一次。”
风声骤停,她落在一处溶洞入口,脚下湿滑,布满青苔。洞内幽深,隐约有水滴声回荡,但她能“听”到——灵气波动正在深处汇聚,节奏稳定,像心跳。
“有人,或者……什么活着的东西。”
她收起尺子,一步步往里走。
而千里之外的极寒冰湖,萧寒玥落入水面的刹那,霜魂剑自行出鞘,寒气炸开,湖面瞬息凝结成冰。她立于浮冰小舟之上,银发贴着脸颊,眉心朱砂印忽明忽暗。
“这寒意……”她低声自语,“和三百年前封印之地的气息一样。”
她伸手轻触湖面,指尖刚碰到冰层,底下忽然传来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游动。
她握紧剑柄,目光沉冷:“看来,我不是第一个来的。”
回到祭坛。
东方墨白仍跪在地上,手还按着那块刻符石砖。脑内弹幕再次跳出:
【发现隐藏阵眼】
【解锁条件:三人血脉交汇】
【温馨提示:当前符合条件人数:0,建议尽快组队】
他扯了下嘴角:“合着我还得搞个修真版拼车团购?”
玄霄站在高处,黑焰环绕,语气悠然:“你以为她们能赶来?空间已被切割,每人落在不同禁域,等她们互相找到,你早就成了我的容器。”
东方墨白缓缓抬头,双瞳一金一黑,直视对方:“你忘了件事。”
“哦?”
“我从来就不靠运气赢。”
他说完,指尖在石砖上轻轻一划,古符微亮,共鸣启动。一瞬间,无数信息涌入脑海——阵法结构、能量节点、传送坐标……
【提示:检测到三处异常灵力波动,疑似同伴位置】
【距离预估:远,很远,远得像双十一快递】
他闭眼默念:“阿依娜,别傻冲;许清歌,护住心脉;萧寒玥……别碰湖底的东西。”
然后睁开眼,冷冷道:“你说我是你的容器?可我觉得,你更像是我通关路上的boss经验包。”
玄霄眼神一冷,黑焰猛然暴涨,化作锁链直扑而来。
东方墨白不动,任火焰缠上手臂,皮肤焦黑却不叫痛。他知道,只要他还醒着,意识没崩,就有翻盘的机会。
而在荆棘林外,阿依娜背着许清歌艰难前行,蛊虫在前方开路。
“你说他能撑住吗?”许清歌虚弱问。
阿依娜咧嘴一笑:“那家伙上次说‘没事’的时候,正被雷劈得冒烟。结果呢?第二天还请我们吃了烧烤。”
“所以他每次都这样?”
“对啊。”阿依娜抬头看向天空裂缝,“嘴硬,逞强,装没事人——但从来没真的倒下过。”
她吹响骨铃,蛊群振翅飞向远方。
“所以我们得赶在他装死之前,把他捞出来。”
冰湖上,萧寒玥突然察觉湖面出现细微裂纹,呈放射状扩散。她皱眉,霜魂剑横在身前。
“谁在下面?”
没有回答,只有冰层下的阴影缓缓移动。
溶洞中,叶玄音走到尽头,面前是一扇石门,门上刻着古老星图。她伸手轻触,青铜尺突然剧烈震动。
“你想让我打开它?”
尺子又震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动作,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多个。
她转身,盲眼对着黑暗:“谁在那儿?”
无人应答。
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祭坛上,东方墨白终于站起身,手掌离开石砖,符文熄灭。
玄霄冷笑:“想通了?臣服也好,反抗也罢,结局早已注定。”
东方墨白活动了下手腕,右眼黑雾翻涌,左眼金纹微闪。
“你知道为什么游戏里最难打的boss,最后总被新人玩家通关吗?”
玄霄眯眼:“你说什么?”
“因为新人玩家不懂规则。”他抬起手,掌心人皇印再度发烫,“所以他们——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