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喜天首要目标是朱慧娟,他不想节外生枝。他决定先搞定朱慧娟,再下去收拾残局。
“坚持住!我们想办法上来!”下方,一个自卫盟的年轻队员朝着白兔大声喊道,脸上写满了焦急。
根救命的蔷薇枝桠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悬在半空的白兔,听到了下方传来的关切的呼喊声,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没想到,这身为了伪装而穿上的敌人衣服,此刻竟然成了她唯一的生机。
手掌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抓住枝桠的手臂也越来越无力。
白兔从高空无力地坠落。
“木裕……救我……”
在她彻底失去意识前,这个唯一的念头如同最后的火花,在她脑海中闪过。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和越来越近的死亡气息。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抹下坠的娇小身影,震惊、恐惧、惋惜、自责……种种情绪在每个人脸上闪过。有人不忍地闭上了眼。
一缕清风徐来。
轻柔且精准地托住了白兔下坠的身子,仿佛她落入了一个无形的、柔软的气垫之中,下坠的势头骤然减缓,最终轻飘飘地悬浮在了离地半米的高度。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紧接着,众人注意到,从远处那白色屏障的方向,竟飞来了两个身影!他们背后都伸展着与赵喜天同样由能量和扭曲肉体构成的羽翼,但仔细看去,他们的羽翼上沾满了暗红的、尚未干涸的鲜血,甚至有的羽翼出现了破损,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其惨烈的恶战。
而真正救下白兔的人,并非这些诡异的天使。
一道身影借助着气流,踏风凌空,悄然出现在白兔身边。
“卢……卢队……” 悬浮在气流中的白兔虚弱地睁开眼,看到这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忍不住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卢佛送低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鲜血淋漓的手掌上停留了一瞬。
“看来来得不算晚。”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他尤其多看了几眼那些自卫盟成员,眼神中带着一丝了然。
他知道,这群人是因为不愿与孙魁同流合污,才落得如今这般凄惨可怜的下场。
那负伤的两名天使,竟是阿鱼和阿马!
曾经与阿鸡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队友!
阿鱼周身弥漫着一股令人不由自主想要放下戒备、倾诉所有的气息。
【宽容】。
阿马则给人一种如山岳般沉重、仿佛能承受一切苦难的压抑感。
【忍耐】 。
赵喜天看到两人到来,非但没有喜悦,反而皱紧了眉头,语气带着不满:“你们来干什么?这里我能解决!”
阿马只是微微上前半步,周身土黄色的光芒隐隐流转。
“不是你能不能解决这里的问题,”阿鱼的目光扫过下方踏风而立的卢佛送,以及他身后若隐若现的雷光,“而是卢佛送袭击了我们。”
“哦?”赵喜天眉毛一挑,似乎对这个信息产生了兴趣。
他猛地一挥手,数道白光的锁链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瞬间将虚弱无力的朱慧娟层层捆缚,然后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其吊起,悬在了离平台百米高的空中!
朱慧娟闷哼一声,强忍着眩晕和束缚带来的痛苦。
本人则迈步走到平台边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卢佛送,眼神充满了挑衅。
“蛞蝓。”卢佛送看着平台上那个扭曲的身影,低声念出了代号。
在卢佛送身后,气流微旋,眼中跳动着电弧的年轻小伙显露出身形——正是何矢麒,脸上却少见地带着凝重,与阿马那燃烧着怒火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后,转到朱慧娟身上,“慧娟姐,放心,等我来救你!”
“哈——士奇……”
卢佛送没有回头,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转头对着周围那些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自卫盟成员们吼道:“你们!往后退一退!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尽量找地方躲起来!”
“你不是林一军团的走狗?”一个胆大的队员颤声问道。
“我?我是要杀了他!”
“卢佛送?呵,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阿鸡手下的败军之将,假死脱身的懦夫!”他刻意拔高音量,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怎么,换了个主子,就敢来管我的闲事了?还是说,你也看上我的娟娟了?”
他说着,示威般地扯了扯捆缚朱慧娟的锁链,引得被悬在高空的朱慧娟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卢佛送踏风而立,面对这低劣的挑衅,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蛞蝓就是蛞蝓,哪怕插上几根鸟毛,也改不了在阴沟里打滚的本性。只会用强迫手段对付一个女人,你这美德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你懂什么?!我对娟娟是真心的!我能给她纯净!给她永恒!你们这些肮脏的、在泥地里挣扎的臭虫,根本不明白!”
卢佛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靠着杀戮和扭曲别人意志换来的纯净?把自己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追求的永恒?就是变成了只知道摇尾乞怜、还自以为高贵的看门狗而已!”
“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我能得到力量,是因为我值得!娟娟最终也会明白,只有我才是对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空中那道被束缚的身影,声音斩钉截铁,“她永远不会属于你这种渣滓。我们家慧娟,追求的从来就不是你这样的废物!”
“放你妈的屁!你懂什么?我跟娟娟共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吃灰呢!”赵喜天唾沫横飞,试图用过往的经历证明自己的特殊,“在医院里,谁不知道我对她最好?她的每一次手术,哪次不是我给她当一助?她的每一个病例讨论,哪次不是我帮她完善方案?我手把手教她技术,把她培养成最优秀的护士!她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我?”
“手把手教她技术?你还要不要脸?你那些所谓的关照,不过是借着主任的职权,行骚扰之实!你以为慧娟看不穿你那点龌龊心思?她之所以忍着,是因为她尊重那份工作,不想让病人因为你的私心受到影响!”
“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娟娟她……她只是害羞!她是爱我的!”
卢佛送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他甚至懒得再看赵喜天那副丑态,转而对着被吊在空中、脸色苍白的朱慧娟方向,朗声问道:“慧娟!你告诉这条蛞蝓,你以前,现在,以后,会不会看上他这种货色?”
被悬在高空的朱慧娟,尽管身体承受着痛苦和眩晕,但在听到卢佛送的话后,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下方那个如同小丑般的赵喜天,用尽力气,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