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使臣念出“日在东,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的上联,殿内瞬间静了下来。这联看似简单,实则暗藏巧思——“日”与“月”分处东西,合为“明”字,既嵌方位又含拆字,还暗扣“天地光明”之意,比前一联更显刁钻。
使臣见百官沉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怎么?大朝百官竟连这等对联都对不出?若今日再无下联,还请陛下恪守约定,承认我倭国……”
“放肆!”高铭远厉声打断,向前半步朗声道,“此等小技,也敢在我大朝朝堂卖弄?听好了——‘子居右,女居左,世间配就好人’!”
话音刚落,乾清宫内先是一阵寂静,随即响起满堂喝彩。皇帝抚掌大笑:“好一个‘子居右,女居左,世间配就好人’!高爱卿,你这联对得妙啊!”
众人细品之下,无不叹服——“子”与“女”分处左右,合为“好”字,对应“日”“月”成“明”;“世间”对“天上”,“配就”对“生成”,词性严丝合缝,意境更是从“天地光明”落到“人间美好”,既工整又暗含教化之意,比倭国上联更有温度。
倭国使臣的脸色由白转青,攥着袖袍的手微微发抖,却仍不死心:“这……这联虽对得工整,却多是寻常字眼,算不得奇巧!我朝还有一联,若大人能对出,我便……我便俯首认错!”
高铭远挑眉:“尽管说来。”
使臣深吸一口气,咬牙念出上联:“东海有虫,化为蝴蝶,蝴蝶飞过西墙,西墙西边有美女,美女爱美,美目盼兮。”这联层层递进,嵌了方位、物名、人物,还引了《诗经》名句,看似流畅,实则故意堆砌,想让对方无从下手。
百官听得皱眉,连翰林院的老学士都忍不住摇头——这联太过琐碎,要对得工整且有章法,难如登天。
使臣见状,脸上又露出得意之色,正想开口嘲讽,却见高铭远神色淡然,缓缓开口:“南山生竹,裁作笛管,笛管吹彻北院,北院北边有良人,良人爱良,良辰吉兮。”
此联一出,满殿皆惊。“南山”对“东海”,“竹”对“虫”,“笛管”对“蝴蝶”,“北院”对“西墙”,“良人”对“美女”,连结尾“良辰吉兮”对“美目盼兮”,都引经据典且意境相合,不仅一一对应上联的层次,还暗讽倭国“虫化蝶”的小家子气,以“竹作笛”的清雅与之抗衡,格局高下立判。
使臣彻底愣在原地,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他盯着高铭远,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接连两联,高铭远都对得又快又妙,且一联比一联有气势,完全碾压了他引以为傲的“奇联”。
皇帝见使臣哑口无言,脸色沉了下来:“倭国使臣,你还有何话可说?”
使臣身子一颤,终于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大朝……大朝文化底蕴深厚,臣……臣输了!臣不该狂妄挑衅,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冷哼一声:“念在你是外邦使臣,今日便饶过你。回去告诉你国国主,我大朝向来以礼待人,但也绝不容许外人放肆!若再敢有下次,休怪我朝不念旧情!”
“是!是!”使臣连连磕头,起身时早已没了来时的傲慢,灰溜溜地退出了大殿。
待使臣走后,皇帝看向高铭远,眼中满是赞赏:“高爱卿,今日多亏了你,才保住我大朝颜面!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高铭远躬身道:“陛下,臣所求并非赏赐。臣在兰考时,见当地百姓虽渐有收成,却仍缺学堂、少医馆。若陛下恩准,臣愿将赏赐折为粮米、药材,送往兰考,助百姓兴办学堂、开设医馆,让兰考的日子能更好些。”
皇帝闻言,更是欣慰:“好!好一个心系百姓的好官!朕准了!不仅如此,朕再额外拨三千两白银,让你带去兰考,好好兴办实事!”
退朝后,周御史拉着高铭远的手,笑道:“铭远,你今日可真是给咱们大朝长脸了!那倭国使臣的脸色,我看了都觉得解气!”
高铭远笑着摇头:“不过是尽臣子本分罢了。对了,我明日想回一趟兰考,京中之事已了,那边的麦收也快开始了,我得回去帮村民们搭把手。”
周御史点头:“理应如此。你放心,京中若有变故,我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回到住处时,苏晚早已备好饭菜。听闻朝堂上的事,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笑着给高铭远盛了碗汤:“我就知道你定能应对。对了,虎子托人捎了信来,说村里的麦子已经黄透了,就等你回去开镰呢。”
高铭远喝着汤,眼中满是暖意:“明日咱们就启程。等收了新麦,咱们就把学堂建起来,再请个先生,让兰考的孩子们都能读书识字——这才是比赢了倭国更重要的事。”
窗外的月光洒进屋里,映着两人的笑容。高铭远知道,比起朝堂上的唇枪舌剑,兰考田埂上的麦香、村民们的笑脸,才是他心中最珍贵的“大朝气象”。而他要做的,就是守住这份气象,让兰考的好日子,像那田埂边的花一样,岁岁年年,常开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