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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地面的甬道比想象中更长、更曲折。空气污浊粘稠,混合着泥土、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窒息感。脚下是湿滑的淤泥和凹凸不平的砖石,黑暗中只能依靠前方钉子手中那盏微弱如豆的油灯指引方向。油灯的光晕在狭窄的甬道壁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影子,如同潜伏的鬼魅。

墨漓紧跟在钉子身后,每一步都踏得异常小心。左肩的箭伤在“寒玉断续膏”的压制下,剧痛稍缓,但那股阴寒的麻痹感和毒素侵蚀经络的滞涩感依旧清晰。冰魄玄功在体内艰难运转,如同在泥沼中跋涉,既要压制毒素,又要维持身体的行动力,每一次灵力流转都带来经脉的刺痛。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冰魄般的眸子穿透黑暗,捕捉着甬道内任何细微的声响和气流变化。

阿水殿后,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如同真正的影子。他手中紧握着一柄短小的淬毒匕首,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后方无尽的黑暗。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并非油灯,而是透过缝隙渗入的、属于夜晚的惨淡天光。钉子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示意墨漓和阿水噤声,侧耳贴在冰冷的石壁上倾听片刻。

“上面是‘烂泥巷’,”钉子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道,“楚关最混乱的角落,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巡城卫平时很少踏足,但今夜不同。刑天闹出的动静太大,屈通肯定会派人把守所有要道,包括这种地方。”

他指了指头顶一块被污泥和苔藓半掩的石板:“出口就在这口废弃枯井的井壁内侧。上去后,贴着墙根阴影走,动作要快,不要停留。”

钉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皮囊,倒出一些深灰色的粉末,示意墨漓和阿水抹在脸上、手上和衣领袖口处。粉末带着一股浓烈的腐草和泥土混合的怪味,瞬间掩盖了他们身上原本的气息。

“遮味粉,能暂时混淆猎犬的鼻子。”钉子解释道,自己也迅速涂抹起来。

准备妥当,钉子深吸一口气,双手抵住头顶的石板,手臂肌肉贲张,以一种极其缓慢而稳定的力道向上推去。石板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却没有太大噪音。缝隙扩大,一股更加浓烈、混杂着劣质酒气、呕吐物和垃圾腐臭的污浊空气猛地灌入,呛得人几乎窒息。惨淡的月光透过缝隙洒下,勾勒出井口边缘嶙峋的轮廓。

钉子率先探出头,警惕地扫视四周。片刻后,他朝下做了个安全的手势。墨漓和阿水依次攀爬而出,动作迅捷无声,如同从地底钻出的幽灵。

三人置身于一口废弃的枯井底部,井壁湿滑,布满青苔和污垢。井口离地面约有一丈多高,井栏早已破损不堪。钉子示意两人噤声,侧耳倾听。果然,远处传来沉重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甲叶摩擦的铿锵声,正由远及近。

“巡城卫的巡逻队,至少十人一队。”钉子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口型,“贴着井壁,等他们过去。”

三人屏住呼吸,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冷潮湿的井壁上,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芒在井口上方晃动,将扭曲的光影投射下来。一个粗嘎的声音抱怨道:“妈的,屈大人也忒小心了,刑天那疯子早被锁在死牢里,还能插翅飞了不成?这烂泥巷臭气熏天,有什么好巡的!”

“少废话!”另一个威严的声音呵斥,“今夜全城戒严,一只耗子也别想溜出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尤其是这些废弃的角落,最容易藏污纳垢!”

脚步声在井口附近徘徊了片刻,火把的光芒几次扫过井口。墨漓能感觉到阿水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冰凉的杀意一闪而逝。她自己的冰魄玄功也悄然运转至指尖,一旦被发现,唯有雷霆一击。钉子则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好在巡逻队并未过多停留,骂骂咧咧地继续向前走去。脚步声渐渐远去,火把的光芒也消失在巷口。

“走!”钉子低喝一声,率先发力,脚尖在井壁凸起处连点数下,身形如狸猫般轻盈地翻上井沿,随即伏低身子,隐入墙根浓重的阴影里。墨漓和阿水紧随其后,三人如同三道融入夜色的墨线,悄无声息地沿着狭窄、肮脏的巷道边缘潜行。

烂泥巷名副其实。脚下是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泥泞,混杂着腐烂的菜叶、不明的污物和排泄物,踩上去黏腻湿滑,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两侧是歪歪扭扭、低矮破败的棚屋,大多用烂木板、破油毡和碎砖胡乱搭建而成,窗户大多破损,用破布或草席勉强遮挡。一些棚屋里透出昏黄摇曳的灯火,伴随着粗鲁的划拳声、女人的尖笑和婴孩的啼哭,勾勒出底层挣扎的混乱图景。

巷道曲折狭窄,岔路极多,如同迷宫。钉子显然对此地极为熟悉,他领着两人在阴影中快速穿行,避开偶尔出现的醉汉和蜷缩在角落的流浪者。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烧酒、廉价脂粉和绝望的气息。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一条相对宽阔些的岔路口时,钉子猛地停住脚步,一把将墨漓和阿水拉进一个凹陷的门洞阴影里。

“嘘!”钉子眼神锐利如鹰,指向路口另一端。

只见两个穿着巡城卫号衣的兵丁正懒洋洋地靠在一堵断墙边,腰间挎着刀,其中一个还打着哈欠。他们并非刚才那队巡逻兵,更像是被临时派来蹲守路口的岗哨。

“绕不过去,”钉子眉头紧锁,“这是通往‘老鼠窝’的必经之路,‘老鼠窝’是这片最大的地下黑市入口,也是我们出城暗道的一个节点。这两个钉子必须拔掉,但绝不能惊动其他人。”

墨漓冰魄般的眸子扫过那两个兵丁,评估着距离和环境。强攻不难,但要在瞬间无声解决两人,且不让他们发出任何警报,难度不小。阿水手中的淬毒匕首在阴影中闪过一丝幽芒,显然也在衡量出手的角度和时机。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两个兵丁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

是阿飞!

他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又或者早已在此等候。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嬉笑,仿佛眼前并非生死一线的险境,而是一场有趣的游戏。他对着墨漓三人藏身的方向,夸张地挤了挤眼睛,然后伸出食指,轻轻摇了摇,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接着,阿飞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乎想象,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和轻巧。他像一缕没有重量的青烟,贴着断墙的阴影滑行,无声无息地接近那两个毫无察觉的兵丁。距离拉近到不足三尺时,他身体猛地一缩,整个人仿佛瞬间矮了一截,骨骼发出几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正是那精妙绝伦的缩骨功!

借着这缩骨卸力带来的微小空隙,阿飞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从两个兵丁身体之间的缝隙中,以毫厘之差钻了过去!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那两个兵丁只觉得背后似乎掠过一阵微风,下意识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而就在这擦身而过的瞬间,阿飞的两只手如同穿花蝴蝶般轻轻一探一收。

动作轻柔得如同轻人拂去肩头的落叶。

左边兵丁腰间沉甸甸的钱袋,右边兵丁怀里一个硬皮封套的簿册,已然消失不见!

阿飞的身影毫不停留,借着前冲的势头,脚尖在对面墙壁上一点,身形如同柳絮般飘起,轻盈地翻过一道矮墙,消失在墙后的黑暗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那两个兵丁甚至还没完全转过身来。

“谁?!”左边的兵丁终于感觉腰间一轻,下意识地摸去,脸色大变,“我的钱袋!”

右边的兵丁也反应过来,慌忙探手入怀,随即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户牒!老子的户牒册子不见了!”

两人顿时慌了神,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骇和难以置信。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贴身盗走如此重要的东西,这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有鬼!这烂泥巷闹鬼了!”左边的兵丁声音发颤。

“放屁!肯定是高手!”右边的兵丁还算镇定,但声音也带着惊惶,“快!快发信号!有贼人潜入!”

他急忙伸手去摸腰间的哨子。然而,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哨子的刹那——

“咻!”

一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一枚细小的石子,不知从何处飞来,精准无比地打在他手腕的麻筋上。那兵丁只觉得手腕一酸,整条手臂瞬间无力垂下,哨子也脱手掉落在泥泞中。

“啊!”他痛呼一声,惊恐地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却只看到一片深邃的黑暗。

“在那里!”左边的兵丁指着矮墙方向,拔刀就要追过去。

“别追!”手腕酸麻的兵丁急忙喝止,他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恐惧,“能无声无息偷走东西,还能隔空打穴…这绝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快!发响箭!通知大队人马!”

他忍着痛,用另一只手慌乱地去掏怀中的响箭筒。

就在两人心神大乱,注意力完全被阿飞吸引过去的瞬间,钉子眼中精光一闪,低喝:“就是现在!”

三道黑影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从门洞阴影中暴射而出!墨漓的目标是那个正掏响箭的兵丁,冰魄玄功催动,指尖寒气凝聚,快如闪电般点向他颈侧要穴。阿水则扑向拔刀的兵丁,淬毒匕首划出一道幽暗的弧线,直取咽喉。钉子则如同鬼魅般贴近,双手如铁钳,目标是瞬间制服,防止他们发出任何声音。

“呃!”

“嗬…”

两声极其短促的闷哼几乎同时响起。墨漓的指尖精准命中,寒气瞬间侵入,那兵丁身体一僵,软软倒下。阿水的匕首在最后关头变刺为拍,用刀柄重重击在另一兵丁的太阳穴上,将其击晕。钉子则迅速扶住两人倒下的身体,轻轻放倒,避免发出声响。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配合阿飞制造的混乱,堪称完美。

三人迅速将昏迷的兵丁拖入旁边的阴影角落,用杂物掩盖好。

“走!”钉子不敢耽搁,立刻带着两人穿过路口,拐进一条更狭窄、更黑暗的小巷。

刚跑出没多远,前方矮墙上人影一闪,阿飞如同落叶般飘然落下,正好挡在三人面前。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欠揍的嬉笑,手里抛玩着两个物件——正是那个钱袋和那本硬皮簿册。

“喏,接着!”阿飞随手将钱袋抛给钉子,又将那本簿册丢向墨漓,“钉子哥,你的‘辛苦费’。墨姑娘,你要的‘小册子’。”

墨漓伸手接住那本硬皮簿册,入手微沉,封皮上赫然印着“楚关西城户牒备录”几个模糊的朱砂字。她迅速翻开,借着惨淡的月光,能看到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人名、住址、籍贯等信息,正是官府登记在册的户籍副本!如此重要的东西,竟被一个巡城卫小兵随身携带,想必是今夜戒严,用于临时盘查之用,却便宜了他们。

“你…”墨漓看向阿飞,冰魄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此人轻功、偷技神乎其神,胆大包天又心思缜密,方才那一手隔空飞石解围更是妙到毫巅。他到底是谁?为何要帮他们?

钉子掂了掂钱袋,里面银钱不少,他咧嘴一笑,露出焦黄的牙齿:“谢了,阿飞兄弟!身手了得!”

阿飞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笑嘻嘻地看着墨漓:“怎么样,墨姑娘?我这‘定金’够不够分量?说了帮你拿到户牒,就绝不会食言。”他特意在“定金”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还记得之前顺走衙内钱袋时说的话。

墨漓将户牒册子小心收进怀中,有了这个,寻找“铁手”鲁大锤的真实身份和下落就容易多了。她看着阿飞,声音清冷依旧:“你为何帮我们?”

阿飞耸耸肩,笑容狡黠:“我高兴呗。看你们挺有意思,尤其是你,墨姑娘,冷得像块冰,偏偏又倔得很。再说了,”他话锋一转,眼神扫过钉子,“钉子哥是‘地老鼠’里的老手,这条道上的朋友,能帮一把是一把。至于你嘛…”他凑近墨漓,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就当是…提前投资?我看好你哦。”

墨漓眉头微蹙,不习惯他这般轻佻的靠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钉子适时插话:“阿飞兄弟,大恩不言谢。此地不宜久留,屈通的人很快会发现哨卡出事。我们必须立刻去‘老鼠窝’,从那里出城。”

“出城?”阿飞挑了挑眉,“现在四门紧闭,盘查森严,就算有暗道,出去也是楚关外的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们打算去哪?”

钉子沉声道:“先去‘野人沟’避避风头。那里地形复杂,是流民和逃犯的聚集地,官府势力薄弱。”

阿飞摸着下巴,眼珠转了转:“野人沟啊…那地方可不太平。不过…”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既然钉子哥有门路,那我也跟你们去凑个热闹如何?这楚关城里,我也待腻了。”

钉子一愣,看向墨漓。墨漓沉默片刻,阿飞的身手和机变确实是极大的助力,尤其是在她和阿水都带伤的情况下。虽然此人来历不明,行踪诡秘,但眼下似乎并无恶意。

“随你。”墨漓淡淡吐出两个字。

“好嘞!”阿飞一拍手,显得很高兴,“那咱们快走吧!钉子哥带路!”

钉子不再犹豫,领着三人继续在迷宫般的烂泥巷中穿行。有了阿飞这个“神偷”在侧,钉子似乎也轻松了一些,偶尔还能低声和阿飞交流几句巷子里的暗道和黑话。

七拐八绕,避开几处疑似有暗哨的地方,他们终于来到一片相对空旷的废墟。这里似乎是过去某个大户人家的宅院,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荒草丛生。在几块巨大的、倒塌的石柱和假山石堆后面,隐藏着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被茂密的藤蔓和杂草遮掩,若非钉子指引,极难发现。

“就是这里,‘老鼠窝’的入口之一。”钉子拨开藤蔓,示意众人进去。

洞口内是一条向下倾斜的土道,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许多人聚集在一起产生的浑浊气息。隐约能听到深处传来模糊的喧哗声。

四人依次钻入洞口。墨漓在进入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笼罩在夜色和紧张气氛中的烂泥巷。就在她收回目光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远处某个破败的阁楼窗口,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反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心中一凛,冰魄玄功带来的敏锐直觉让她感到一丝不安。是巡城卫的暗哨?还是…别的什么人?

“怎么了?”阿水察觉到她的停顿,低声问道。

墨漓摇摇头,压下心头疑虑:“没什么,走吧。”

她弯腰钻进洞口。阿飞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他在进入前,也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墨漓刚才看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随即身影没入黑暗。

土道向下延伸了十几丈,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灯火通明的地下空间!

这里就是“老鼠窝”,楚关城地下最大的黑市和避难所。空间由天然溶洞和人工开凿的隧道组成,错综复杂。洞壁上插着许多火把和油灯,将洞内照得光影摇曳。空气中混杂着汗味、劣质烟草味、食物香气、药材味、铁器锈味以及各种难以名状的气味。

洞内人头攒动,比烂泥巷的地面更加拥挤和喧嚣。各式各样的摊位沿着洞壁和天然形成的石台摆放,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从偷来的赃物、走私的盐铁、来路不明的药材、伪造的文书路引,到一些见不得光的“特殊服务”。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有满脸横肉的亡命徒,有眼神闪烁的掮客,有衣衫褴褛的流民,也有少数几个穿着体面却遮遮掩掩的神秘人。交易在低声的讨价还价和警惕的打量中进行,秩序混乱却又自成体系。

钉子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他显然在这里有些脸熟。他领着三人,避开人流最密集的主干道,沿着一条相对僻静的侧洞往里走。侧洞深处,光线昏暗了许多,人也少了很多,只有一些蜷缩在角落休息的流浪汉。

钉子走到一处石壁前,看似随意地在几块凸起的岩石上按了几下顺序。

“咔哒…嘎吱…”

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响,石壁上一块看似严丝合缝的区域,竟向内凹陷,旋转,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门后是一条更加狭窄、人工痕迹明显的石阶,向下延伸,深不见底,只有冰冷的空气从中涌出。

“就是这里,”钉子低声道,“这条暗道直通城外野人沟边缘的一处废弃矿坑。里面有些地方年久失修,可能有塌方积水,大家小心脚下。”

他率先钻了进去。墨漓、阿水紧随其后。阿飞在进入前,又回头扫了一眼喧嚣混乱的“老鼠窝”主洞,目光在一个售卖各种杂货的摊位上停留了一瞬,那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正低着头摆弄着几块矿石。

阿飞嘴角微翘,无声地做了个口型,然后才转身钻入暗门。

暗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老鼠窝”的嘈杂。石阶陡峭向下,空气阴冷潮湿,只有钉子手中重新点燃的一盏小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明。四人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更添几分压抑。

走了约莫一刻钟,地势逐渐平缓,前方出现一条笔直的隧道。隧道壁上渗着水珠,地面湿滑。

就在这时,阿飞忽然“咦”了一声,停下脚步。

“怎么了?”钉子警惕地回头。

阿飞没说话,笑嘻嘻地走到隧道壁边,伸手在湿漉漉的石壁上摸索了几下,然后手指一抠,竟从一道不起眼的石缝里,拈出了一小卷被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运气不错,”阿飞晃了晃那油纸卷,对着面露惊讶的钉子和墨漓笑道,“看来这条道上的‘朋友’,还给咱们留了点小礼物。”

他熟练地剥开油纸,里面是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特殊的羊皮纸。展开一看,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一条曲折的路线,旁边还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小字。

墨漓凑近一看,借着油灯的光芒,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那羊皮纸上的路线图指向不明,但那几个模糊的小字,却让她心头剧震!

那几个字是…“刑天,未死,南疆”。

字迹潦草,带着一种仓促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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