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都市中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后，林小凡行事愈发谨慎。他减少了不必要的出门，即便外出，也会下意识地运转《太初炼气诀》，将那一丝微弱的灵识如同触角般小心地向外延伸，感知着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
新公寓所在的高档小区安保严密，给了他一定的安全感，但他清楚，这只能防住普通的窥探。对于那些可能拥有超凡手段的存在，铁栅栏和摄像头形同虚设。
与景明资本的合作依旧继续，苏晚晴偶尔会打电话沟通项目细节，或者传达陈景明的一些想法。林小凡能感觉到，陈景明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将他推向更核心的圈子，那份高端交流会的邀请函就是明证。他暂时按兵不动，以需要时间准备为由，将参会日期稍微推后了些。
这天下午，他需要去城西的一家专业书店购买几本关于生物医药前沿发展的书籍，为手头一个相关的风险评估项目做准备。他选择了乘坐地铁，一方面是想感受一下久违的市井气息，另一方面，人流密集的公共交通环境，或许能更好地掩护自己，也更容易发现潜在的跟踪。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色连帽卫衣，戴着口罩，融入了地铁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灵识收敛在体内，仅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警戒。
起初一切正常。他顺利到达书店，在专业书籍区翻阅了将近一个小时，选好了需要的几本书。付款离开时，夕阳已经西斜，给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他沿着人行道走向地铁站，步伐不疾不徐。就在他即将到达地铁入口，随着人流向下走时，一种极其细微的、被注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蛛丝，轻轻拂过他的后颈。
不是普通的打量，而是一种带着明确目的性的、持续的锁定感。
林小凡的心脏微微一缩，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回头。他保持着原有的节奏，走下楼梯，刷票进站。
站台上人不少，等候着即将到站的地铁。他走到一个相对空旷的位置站定，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周围的广告牌，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快速而隐蔽地扫过身后的人群。
没有发现明显可疑的目标。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或者低头看着手机。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依旧若有若无地存在着。
对方很专业。
地铁呼啸进站，车门打开。林小凡随着人流走进车厢，选择了一个靠近车门、可以观察到大部分车厢情况的位置站定。
车厢里人挤人，空气浑浊。那种被注视感在拥挤的环境中似乎被削弱了，但并未消失。林小凡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隔着攒动的人头，依旧牢牢地黏在自己身上。
他不动声色，体内灵力悄然加速运转，灵识如同水银般，以自身为中心，向周围缓慢渗透。他不敢大范围探查，以免打草惊蛇，只是重点感知着那道目光来源的大致方向。
模糊的感应指向斜后方，隔着大约三四排座位的地方。那里站着几个人，有男有女，看起来都很普通。
会是哪一个？
地铁运行了两站，林小凡没有下车。那道目光依旧存在。
第三站，下去了一部分人，车厢稍微宽松了些。林小凡借着调整站姿的机会，迅速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斜后方。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映入眼帘。男人个子不高，身形偏瘦，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与周围的乘客并无二致。
但林小凡的灵识却捕捉到，就在他目光扫过的瞬间，那男人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周身那层极其淡薄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隔膜感”，虽然被刻意压制，却依旧没能完全瞒过林小凡经过纯化和修炼增强的感知。
是他！
林小凡心中确定，面上却毫无异色，仿佛只是随意一瞥。他收回目光，继续看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隧道墙壁。
大脑在飞速运转。
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
景明资本的对手？被自己差评过的目标（如鼎泰资本）？还是……那些隐藏在都市暗流中的势力？
对方只是跟踪监视，还是有进一步的意图？
他不能任由对方一直跟着，必须想办法摆脱，或者……反制。
他看了看地铁线路图，下一站是一个大型换乘枢纽，人流极大。
地铁开始减速，广播报站声响起。车厢门打开，上下车的人流涌动。
就是现在！
林小凡如同一条游鱼，猛地扎入了下车的人流之中，速度极快，却又巧妙地利用前面乘客的身体作为遮挡。他没有直接冲向出口，而是向着换乘通道的深处走去。
同时，他暗中构建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差评意念，锁定后方那个跟踪者，但没有提交，只是利用【差评预览】功能进行了一次极速的“模拟干扰”！这不会消耗气运值，但会瞬间引动系统规则对目标进行一丝极其短暂的“标记”和“扰动”，这是他最近摸索出的预览功能的一个小技巧。
【差评预览】（模拟干扰启动）：目标：跟踪者。内容：使其在拥挤人潮中莫名脚下一滑，短暂失去平衡。预览反馈：消耗0.5点（模拟），成功率中。
就在预览发动的瞬间，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和一阵小小的骚动！
林小凡没有回头，灵识感知到那个黑衣鸭舌帽男人在人群中一个趔趄，差点撞到旁边的人，虽然迅速稳住，但显然被打断了节奏，视线也暂时失去了林小凡的踪迹。
就是这片刻的混乱！
林小凡立刻拐进旁边一个通往另一条线路站台的岔道，脚步不停，混入另一股庞大的人流，几个转折后，迅速登上了一列刚刚进站、方向相反的地铁。
车门关闭，地铁启动。
那种如芒在背的注视感，终于消失了。
林小凡靠在车厢连接处的角落里，微微喘了口气，额角有细汗渗出。刚才那一系列动作看似简单，却极其耗费心神，尤其是强行模拟差评干扰，对精神力的负担不小。
他成功了，暂时摆脱了跟踪。
但危机感并未解除。
对方既然能找到他，并且进行了如此专业的跟踪，说明他的存在已经引起了某些势力的注意。这次是跟踪，下次呢？
他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黑暗隧道，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都市的暗流，已经开始拍打到他的身上。
他不能再一味被动防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