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炼制出回元丹的兴奋,让苏浅月飘飘然了整整一个晚上。她甚至把自己关在屋里,对着那三颗歪瓜裂枣的丹药傻笑了半天,连梦里都在批量生产回元丹,然后用丹药堆成了一座闪闪发光的灵石山。
然而,第二天一早,当她再次站到丹阁里,面对洛无涯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时,现实迅速将她拉回了地面。
“成丹率三成,品质下下,药力留存不足五成。”洛无涯用最客观的语气,将她那三颗“宝贝”丹药批得一文不值,“若以此水准参加复赛,必败无疑。”
苏浅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不服气地小声嘀咕:“能炼出来就不错了嘛……好歹没炸炉……”
“炸炉?”洛无涯微微挑眉,目光扫过一旁角落里那个曾经冒过黑烟的青铜丹炉,“你以为,评委会在意你是否炸炉?他们只看成丹品质与数量。”
苏浅月噎住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那……圣子,还有两天时间,我还能抢救一下吗?”她眼巴巴地望着他,试图用眼神传递自己的“求学若渴”。
洛无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药材架前,取出了十份回元丹的材料,整齐地摆放在她面前。
“今日任务,”他声音清冷,不容置疑,“炼制十炉回元丹。成丹率需达五成以上,至少有三炉需达下品品质。”
十炉?!苏浅月眼前一黑,感觉刚刚堆起来的灵石山轰然倒塌。这得浪费多少药材啊!这都是钱啊!
“圣子!这、这学费是不是有点太贵了?!”她捂着胸口,痛心疾首。
洛无涯淡淡瞥了她一眼:“药材损耗,计入学费。”
苏浅月:“……” 她就知道!
接下来的两天,苏浅月仿佛又回到了被“魔鬼训练”支配的日子。不,是比之前更甚!
她像个被上了发条的木偶,不停地重复着处理药材、控火、投药、凝丹的步骤。神识和灵力一次次被榨干,又被回灵丹强行补充。失败是常态,成功是侥幸。丹阁里不时传来她的小声哀嚎和魔尊恨铁不成钢的骂声。
“火大了!你想烤地瓜吗?!”
“凝丹!凝丹时机!又早了半息!”
“这炉废了!药性冲突!重来!”
然而,在这高强度、近乎残酷的练习中,她对灵力的掌控,对火候的感知,以及对丹药炼制整个过程的理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
从最初十炉只能成一两炉,还都是下下品,到后来能稳定成丹三四炉,偶尔还能出一炉勉强算是“下品”的丹药。那丹药虽然依旧算不上好看,但至少表面光滑了些,药香也浓郁了几分。
当第三天清晨,苏浅月顶着两个黑眼圈,摇摇晃晃地走出丹阁,准备去参加复赛时,她感觉自己已经是个被掏空的药渣了。
洛无涯站在丹阁门口,晨曦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他看着她那副憔悴又紧张的模样,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等等。”
苏浅月茫然回头。
洛无涯走上前,从袖中取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通体莹白的玉瓶,递到她面前。
“这是……”苏浅月接过玉瓶,触手温润。她拔开瓶塞,一股极其精纯温和的药香瞬间溢出,让她精神一振。里面只有一颗丹药,龙眼大小,色泽乳白,表面有淡淡的云纹流转,与她炼制的那些“歪瓜裂枣”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静心丹。”洛无涯语气平淡,“服用后可平心静气,短时间内提升神识敏锐度,于炼丹有益。”
苏浅月愣住了。静心丹?这可是比回元丹品阶更高、炼制更难的丹药!他给她这个做什么?难道……是怕她紧张搞砸了,连累他教的“学费”收不回来?
“圣子,这……太贵重了……”她下意识地就想推辞。主要是……不知道这又要算多少债务?
“拿着。”洛无涯打断她,目光平静地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上,“算是……预支你此次复赛的‘奖励’。”
预支奖励?苏浅月眼睛瞬间亮了!也就是说,不管她复赛成绩如何,这颗静心丹都白送?!
还有这种好事?!
她立刻将玉瓶紧紧攥在手心,脸上笑开了花,之前的疲惫和紧张一扫而空:“多谢圣子!您真是太慷慨了!我一定好好发挥,争取……争取不炸炉!”
看着她那副瞬间“满血复活”、眼睛里重新闪烁起灵石光芒的样子,洛无涯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去吧。”他转过身,不再看她。
苏浅月宝贝似的将静心丹收好,朝着百草堂的方向大步走去,脚步轻快,仿佛不是去参加比赛,而是去领奖。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回头看向丹阁门口那抹即将消失的青色身影,大声喊道:
“圣子!等我拿了凝火散回来,分您一半!”
洛无涯的脚步似乎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并未回头,身影消失在门内。
苏浅月嘿嘿一笑,转身,斗志昂扬地冲向“战场”。
不管是为了凝火散,还是为了不辜负这颗静心丹(主要是怕以后没这种好事),她今天都得好好表现!
嗯,至少……不能第一个被淘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