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一脚踹开地下赌场的铁门,木屑飞溅。他没看四周持枪警戒的死士,径直走向赌桌中央那个被按在地上的男人。对方是最后一名活着的黑客头目,手腕已被皮靴踩住,动弹不得。
“谁下的命令?”雷震低头,声音像从铁管里挤出来。
那人嘴角抽动,眼神飘忽。赌场灯光昏红,照在他脸上像是血糊了一层。他刚张嘴,只吐出两个字——“东京”。
话音未落,桌上那台笔记本突然爆出火花,屏幕炸裂,黑烟冲起。雷震猛地后撤,将人拉倒掩护自己。爆炸声在密闭空间回荡,守卫纷纷举枪对准门口。
耳麦里传来秦峰的声音:“远程自毁,军用级反追踪协议启动了。信号被加密跳频,但我截到了一段残留包。”
雷震站起身,拍掉肩上的碎屑。他的战术夹克沾了灰,右臂旧伤隐隐发紧,但动作没有半点迟缓。他蹲下,从尸体口袋摸出一块烧焦的SIm卡,放进密封袋。
“能定位吗?”他问。
“可以。”秦峰停顿一秒,“数据重构需要时间,但初步分析指向东京港区某数据中心,Ip段属于一家注册在开曼的壳公司。”
雷震收起袋子,对着耳麦说:“目标变更,转进东京。”
通讯切断。他挥手示意小队撤离。三名死士迅速清理现场,销毁所有电子设备。两分钟后,整栋建筑断电,监控系统瘫痪,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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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凌晨三点。
四名身穿维修工服的人走进商业区高层大楼。电梯直达b2机房层。领头者正是雷震,他手里提着工具箱,肩背带微微凸起——里面藏着一把消音手枪和两枚微型Emp装置。
秦峰的声音再次响起:“巡逻队七分钟后到达c区,你们有四分三十秒窗口。”
“收到。”雷震低声回应。
他们穿过走廊,拐角处摄像头闪了绿光,画面却停留在五分钟前的空走道。这是秦峰提前植入的循环影像,足以骗过自动巡检系统。
机房门禁刷响,生物识别通过。雷震进门后立刻锁死内闸,三人分散站位,一人负责布防,两人开始拆解服务器阵列。
主控台前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白衬衫领口松开,正盯着终端发呆。他是这家数据中心的cto,接到紧急维护通知后被迫加班。
雷震走到他身后,抽出匕首,在对方脖颈侧面轻轻一划。没有深刺,只破皮渗血。
“疼就点头。”他说。
那人浑身一颤,额头冒出冷汗,缓缓点头。
“你们教我的。”雷震贴着他耳朵说,“资源即话语权。现在,交出生物密钥。”
cto嘴唇哆嗦:“我……我没有权限……”
雷震把刀往下压了一毫米。血顺着脖子流进衣领。
“我说了,疼就点头。”
那人终于点头,手指颤抖着输入指纹,又对着识别仪眨了左眼。
系统解锁。
死士立即接入便携设备,开始拷贝核心数据。进度条跳动:12%、37%、68%……
“秦峰,我们这边已获取访问权。”雷震低语。
“正在同步破解加密账本。”秦峰回应,“病毒原始指令日志找到了,攻击发起时间比公开记录早四小时十七分钟。这不是突发行动,是预谋。”
数据回传速度加快。杨辰办公室的主屏上,一行行资金流向自动解析成图谱。其中多个账户标记为红色,关联信息不断跳出。
雷震看着cto:“谁付钱让你配合?”
“我不知道名字……只走账……”他声音发抖,“有人通过离岸基金打款,每次任务完成才结算……”
“最后一次付款是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五点十二分……金额三百二十万美元……”
雷震不再追问。他转身走到主控屏前,拔掉备用电源线,然后将匕首狠狠插入屏幕中央。金属撞击发出刺耳声响,血顺着刀刃滑落,在漆黑界面上留下一道斜痕。
他对着耳麦说:“任务完成,准备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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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辰星科技总部。
杨辰坐在办公桌后,面前六块显示屏同时刷新着不同战场的数据流。左侧是仰光赌场的监控复原画面,中间是东京机房的实时传输,右侧则是刚刚解析出的资金图谱。
他左手放在桌边,无意识转动着钢表的表冠。这个动作他已经持续了十几分钟。
秦峰的声音从音响传出:“账本已完整提取,共涉及四十三个离岸账户,其中三十七笔资金流转路径与李瑶父亲旗下的影子公司高度重合。最近一笔汇款发生在攻击开始前六小时,用途标注为‘系统压力测试服务费’。”
杨辰停下转动的动作。
他盯着那串账户编号,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名字上。
“标记所有关联方。”他说,“冻结二级跳转账户,准备金融绞杀预案。”
“需要通知陈磊吗?”秦峰问。
“不用。”杨辰摇头,“等数据再核实一遍。这次不能出错。”
屏幕上,东京机房的画面还在继续。那名cto仍坐在原位,双手抱头,肩膀轻微颤抖。血迹已经干涸,匕首还插在屏幕上,像某种宣言。
杨辰拿起平板,调出全球网络动态图。原本密集闪烁的攻击信号如今几乎归零。只有零星几个节点仍在尝试连接虚假集群,但都被自动拦截。
他知道这还没结束。
幕后之人不会轻易退场。
但他已经拿到了第一张牌。
而且是对方亲手递过来的。
他放下平板,重新看向中央屏幕。那里正播放着一段加密通话的还原音频。虽然声音模糊,但关键词清晰可辨:“……确保主系统崩溃……股价下跌超过百分之三十……执行并购程序……”
杨辰轻轻敲了下桌面。
下一秒,他开口:“联系林瑶,我要她查一下这些公司的董事会变更记录。特别是过去三个月内新增的独立董事。”
指令发出后,房间陷入短暂安静。
秦峰没有回应,只有键盘敲击声在远处响起。
杨辰依旧端坐不动,视线锁定屏幕。窗外夜色浓重,城市灯火如钉子般扎进黑暗。
他的手指再次搭上表冠,轻轻一拧。
机房里最后一台服务器停止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