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的手指从通讯器上移开，信号已接通。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主屏幕上的东京建筑三维模型。那栋二十八层的写字楼在夜色中亮着冷光，每一扇窗户都像是一双眼睛。他的左手搭在钢表上，拇指轻轻滑过表冠，动作很轻，但节奏稳定。
雷震收到了证据包。
模型自动旋转到侧面视角，显示外墙排水管的位置。这是林瑶四十八小时前部署的微型无人机扫描生成的数据，已经预载入备用系统。杨辰确认路径无误后，按下控制台上的绿色确认键。第一阶段行动启动。
几乎在同一秒，秦峰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对方交易系统启用了动态加密，我的入侵被反追踪程序拦截。”
杨辰点头。“绕开正面，用逻辑后门。”
“已经在做了。”秦峰敲击键盘，六块显示屏上的代码快速滚动。他切换至离线攻防模式，屏蔽所有外部信号干扰。几秒后，防火墙被穿透。画面跳转到做空机构的主交易服务器界面，实时止损指令流开始刷新。
“他们的自动平仓阈值暴露了。”秦峰说，“三十七个账户会在股价跌破支撑位时集体抛售。”
“抓取全部数据。”杨辰下令，“同步备份三份，本地、云端、死士信道各一份。”
“明白。”
此时，东京现场的画面切入主屏。雷震带领三名死士正贴在外墙，顺着排水管向上攀爬。夜风很强，但他们动作稳定。摄像头拍下的画面有些晃动，但能看清他们抵达二十七层窗口的位置。
玻璃被液压钳无声切割，一块矩形区域被取下。雷震第一个进入，落地后立即蹲伏，检查室内情况。办公室内灯光昏暗，只有几台终端还在运行。楼梯间布设了红外警报，电梯需要生物识别，正门有保安巡逻。
雷震未按常规路线推进。
他带队穿过办公区，直奔中央大厅。那里铺着巨大的公司logo地砖，黑白配色，边缘刻着机构名称。雷震抬起右脚，狠狠踩下。地砖裂开，碎片飞溅。他皮靴反复碾压，直到logo完全破碎。
隐蔽摄像头开启直播。
秦峰立刻接入楼宇广播系统，播放合成语音：“所有交易终端将在十秒后锁定。”
声音响起瞬间，两名值班交易员冲出休息室。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雷震已逼近主控台。他拔出手枪，一枪击毁监控主机，火花四溅。随后将一枚U盘插入核心服务器——里面是伪造的“投资人撤资通知”。
系统弹窗提示：【重大资金变动预警】
交易员脸色骤变，疯狂敲击键盘试图恢复权限，但无法登录。
主控室里，杨辰看着屏幕上的混乱画面，语气平静：“下一步。”
话音未落，警报声在日本现场响起。地下车库和楼顶直升机坪同时出现武装分子。三十七人，全副武装，携带破门工具和战术装备。他们分两路突入，目标明确：封锁所有出口，围剿入侵者。
“电力系统交给我。”秦峰迅速激活预设陷阱程序。
整栋大楼灯光忽明忽暗，门禁系统间歇性失效。电梯停运，楼梯间照明断断续续。敌方阵型被打乱，部分人员在拐角处撞在一起。
雷震立即下令反击。
三名死士从通风管道反向突袭，投出烟雾弹和战术闪光弹。浓烟弥漫，强光爆闪，敌人视线受阻。一名死士索降从中庭天井落下，麻醉枪连发三枪，精准命中指挥官颈部。
近身战爆发。
雷震徒手制服一人，折断其手腕夺下冲锋枪。枪口抵住对方太阳穴，低声问：“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嘴唇微动，刚要开口，头顶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水流倾泻而下，电流传遍全身。那人抽搐两下，倒地不起。
“秦峰？”雷震抬头。
“我触发的。”秦峰声音冷静，“别让他说出名字。”
杨辰全程观看视频回传。他站起身，走到主屏前，接通视频连线。信号成功投射到目标办公室的主屏幕上。画面中，杨辰的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角落：“告诉你们的投资人，这是第一轮反击。”
雷震将手机对准现场。镜头扫过被破坏的服务器、散落的文件、昏迷的安保人员。交易室一片狼藉，唯一还在运行的终端显示着不断下跌的资金曲线。
秦峰同步操作。
一段加密交易日志被释放至暗网，标题为《血本无归：做空者的末日倒计时》。内容包含三十七个违规账户的操作记录、保证金比例异常截图、以及东京分行内部交易日志片段。不到一分钟，多个国际金融论坛开始转载。
杨辰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
他知道对方还有备用数据中心，可以重启交易。只要资金链未断，他们就不会认输。但这不重要了。他已经打出第一拳，而且打在了要害上。
雷震站在主控台旁，手中握着那枚U盘。它已完成使命，现在静静躺在掌心。他看向窗外，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但他没有撤离命令，也不会撤离。
秦峰靠在椅子上，手指仍在键盘上移动。他刚完成一次高强度入侵，指甲边缘渗出血迹，但他没停下。新的防火墙正在构建，用来封锁对方可能的反扑路径。
杨辰坐回指挥椅，左手再次搭上钢表。时间刚过凌晨一点。东京那边天还没亮。
他盯着屏幕中雷震的身影，下达新指令：“守住现场，等下一步命令。”
雷震点头，转身走向角落的配电箱。他打开外壳，取出随身工具包，开始接线。一根黑色数据线从战术背包引出，连接到内部线路板。这是第二波攻击的物理接入点。
秦峰忽然出声：“发现新Ip集群活动，来自苏黎世方向。”
杨辰眼神一沉。
“他们在尝试激活备用节点。”
“阻止。”
“正在部署逻辑炸弹，五秒后触发。”
倒计时开始。
4
雷震将最后一根线接入端口，合上配电箱盖。
3
交易室内的终端屏幕全部闪烁，弹出系统更新提示。
2
杨辰盯着主屏上的资金流向图，那条红线开始剧烈波动。
1
苏黎世某数据中心，服务器机柜冒出白烟，警报狂响。连接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