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注视感”如同实质的冰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普通游客虽不明所以，却本能地感到心悸与不安，骚动开始蔓延。
“不能在这里动手！”陈不语急声道，他的干扰装置只能暂时扰乱对方的精准锁定，无法完全消除那无处不在的精神压迫。
刘麟阁目光锁定喷泉下方的管网入口，当机立断：“师兄，掩护我！核心可能在地下！”
他身形一动，青木雷炁灌注双腿，速度骤然提升，如同离弦之箭射向喷泉！沿途那无形的“注视感”试图凝滞他的动作，却被他周身的青金光甲与流转的电芒强行破开！
陈不语紧随其后，手中特制手枪连连点射，并非攻击无形之物，而是射向广场几个关键的灯光节点和音响设备！朱砂符文子弹炸开，形成小范围的电磁脉冲和精神干扰，短暂地制造出几片“盲区”，为刘麟阁争取到宝贵的突进时间！
“噗通！”
刘麟阁毫不犹豫地撞开喷泉边缘一处伪装成检修口的格栅，纵身跃入下方幽暗、潮湿的管网通道！陈不语紧随其后，在落下瞬间反手将格栅复原，并贴上几张隔绝气息的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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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网之内，是另一个世界。
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淤泥、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腐烂电子元件的异味。直径近两米的混凝土管道向前后延伸，没入深沉的黑暗。仅有远处偶尔透入的、来自其他检修井的微光，勾勒出管道内部模糊的轮廓。
然而，在这里，那种“注视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集中！仿佛整个城市地下错综复杂的管网系统，都成为了那无形存在的神经与血管！
“能量流向指向东南方向！”陈不语的战术眼镜在黑暗中发出微光，他快速分析着探测器上传来的数据，“浓度在升高……小心！”
他话音未落，前方管道拐角处的阴影猛地“活”了过来！那不是实体生物，而是一团蠕动的、由无数扭曲人脸和绝望眼神构成的暗影！它发出无声的精神尖啸，带着浓郁的恐惧与混乱能量，如同潮水般向两人涌来！
“是‘惧灵聚合体’！纯粹的负面精神能量造物！”陈不语脸色一变，这种没有实体的东西，他的物理性武器效果大打折扣。
刘麟阁却踏步上前，挡在陈不语身前。面对这纯粹的精神污染攻击，他眼中青白电光一闪，双手在胸前合拢，青木雷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聚！
“散！”
他低喝一声，双掌猛地向前推出！并非刚猛的雷击，而是一圈柔和却坚韧无比的青白色光晕，如同平静湖面荡开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
青木雷炁——净化场！
“滋滋滋——！”
那汹涌而来的暗影潮水与青白光晕接触，如同积雪遇上烈阳，发出密集的消融声！构成暗影的恐惧意念、绝望情绪，在那蕴含生机的净化之力下，迅速瓦解、消散！那团“惧灵聚合体”发出更加尖锐、却充满惊惶的无声嘶鸣，体积急剧缩小，最终彻底湮灭在青白的光晕之中。
管道内恢复了暂时的平静，只有水滴落的声响。
陈不语松了口气，拍了拍刘麟阁的肩膀：“好家伙！你这雷炁简直是这类污秽之物的天敌！”
刘麟阁微微喘息，维持这种大范围的净化场消耗不小。他看向管道深处，那里的黑暗仿佛更加浓郁，那冰冷的“注视感”也带着一丝被触怒的意味。
“它知道我们来了。”刘麟阁沉声道，“继续前进。”
两人沿着管道小心翼翼地向东南方向追踪。越往深处，管道壁上开始出现不正常的、如同生物菌毯般的暗红色附着物，微微搏动着，散发出与广场上同源的精神波动。它们像是某种生物性的信号中继器或能量采集器。
陈不语取样分析后，脸色难看：“活性生物组织与纳米级灵能导管的混合体……这技术，绝对不是普通邪修能搞出来的！”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声响！只见管道深处，潮水般的黑影涌来——不再是虚幻的惧灵，而是无数拳头大小、形似蜈蚣与机械混合体的怪异虫豸！它们复眼闪烁着红光，口器开合，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嘶鸣，周身覆盖着能够吸收能量攻击的暗色甲壳！
“物理防御型痋虫！小心，它们能腐蚀法器！”陈不语立刻换上了一种装载着特制破甲弹头的枪械，连连射击！子弹打在虫群中，爆开一团团腐蚀性的酸液，暂时阻挡了它们的脚步。
刘麟阁眼神一凝，这些虫豸甲壳对能量攻击有抗性，但他的青木雷炁并非纯粹的能量冲击！他改变策略，青白电光不再扩散，而是凝聚成数十道极其纤细、高速旋转的“雷光钻头”，精准地射向虫豸关节、复眼等防御薄弱之处！
“噗噗噗噗——！”
雷光钻头无视了坚硬的甲壳，直接从内部破坏！被击中的痋虫瞬间僵直，甲壳缝隙中冒出青烟，体内的邪能回路被彻底烧毁！
两人一远一近，配合默契，硬生生在虫潮中杀出一条通路！
不知前进了多远，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丝不同于检修井的、人工光源的幽绿光芒。管道的尽头，连接着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那是一个废弃的地下蓄水池，但此刻已被彻底改造！
池壁覆盖着厚厚的、搏动着的生物基质，无数粗大的、如同血管般的能量导管从基质中延伸出来，连接着池子中央一个约三米高、由无数人类大脑组织与精密电子元件融合而成的、不断蠕动变化的肉瘤状核心！核心表面，无数只冰冷的、由数据流构成的“眼睛”不断开合，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精神威压！
就是它！明珠塔广场精神污染的源头！
而在那核心下方，赫然站立着两个身影。一个穿着破烂袈裟、皮肤呈暗金色、手持人骨法杖的南洋僧人，另一个则是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眼神狂热的科研人员打扮的中年男子！
“终于……等到你们了。”那科研人员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正好，用你们的灵魂数据，尤其是你……”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刘麟阁，“……这位特殊的‘乙木之灵’，来完善我的‘万众一心’网络！”
刘麟阁与陈不语心中一沉。
敌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