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挑选了几款顶级甜品，他罕见地紧张着走进她的休息室。
萧清澜看到美食眼睛一亮，真诚道谢后当场品尝起来，脸上写满愉悦。
但也就到此为止。
快速吃完一个小蛋糕，她切换回工作模式：“今晚是第六天，她估计又饿了，肯定会来。”
“我不关心这个！”商陆脱口打断。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梦境，都是面前这个女人，哪在乎什么吸血鬼。
“不关心这个？那你关心什么？”
她纯粹困惑的眼神，让他所有关于梦境的质问都卡在喉咙里。
那些让他惊心动魄的记忆，对她而言可能根本不存在。
巨大的落差让他僵在原地，空气陷入尴尬的沉默。
商陆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清澜小姐。”
他迟疑问：“你最近会做特别的梦吗？”
“比如梦见古代宫殿、大学图书馆，或者末世、星际之类的场景？”
他紧紧盯着她的反应。
萧清澜脸上闪过恰到好处的错愕，随即露出无奈的笑意：
“商先生说笑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或许您最近压力太大？”
她甚至真诚建议：“我可以推荐几首舒缓音乐，或者换些助眠读物？”
所有话都被堵了回去。
难道真是他自己想多了？因为血族公主的五世爱人之说，加上对她的特别关注，才产生这些幻觉？
可那些细节，那种刻骨的真实感……
他最终只能干涩地说：“或许是吧。不打扰了。”
仓促转身的背影透着落寞。
看着他离开，萧清澜脸上的轻松渐渐收敛。
团团小声哔哔：【哇，主人演技绝了，看他怀疑人生的样子。】
萧清澜没有回答，只是微微蹙眉望着那道背影。
【怎么了主人？这不是挺好的？】团团察觉她情绪不高。
“没什么。”
萧清澜在心底淡淡回应，“只是觉得不太好。”
她不喜欢这种方式。
用梦境强行唤醒他的感知，搅乱他的心绪。
即便灵魂相通，但每一世的感情都该自然萌发。
她希望他是基于这一世的相处走向她，而不是被前世记忆裹挟着被动靠近。
虽然结果可能相同，但意味截然不同。
……
当晚，冷栖月如期而至。
她无视所有严阵以待的保镖，目光痴缠地锁定商陆：“我的爱人，五世记忆都想起来了吧？这次注定会不同。”
“谁是你爱人！”商陆厉声喝道，“滚！”
商陆本就心情不好，又听到对方说什么五世爱人，更加烦躁。
冷栖月耐心告罄，瞬间暴怒：“既然你执迷不悟，我这就转化你！”
初拥的殊荣他已不配，既然不识趣，那就乖乖沦为她掌中的血仆。
她化作血色利箭直扑商陆，速度快到令人窒息。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轻啧响起：“冲这么快，不怕摔个脸着地？”
话音未落，冷栖月脚下猛地一崴，以极其不雅的姿势向前扑去。
与此同时，萧清澜已举枪瞄准。
砰！砰！砰！
三发特制银弹精准命中心脏、额头和右手。
凄厉惨叫中，冷栖月在银色光芒中化为飞灰。
【这就把女主扬了？！】
团团咋舌，【剧情崩得亲妈都不认了啊！】
一切发生在三秒内。
商陆还惊魂未定，萧清澜已经利落收枪转身，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
“商先生，请确认费用清单。”
屏幕上清晰列着：
【紧急救援服务费】
- 破魔弹 x 4：60万
- 武器磨损：20万
- 人工费：50万
- 加急服务费：30万
总计：160万
这个时代钱极为值钱，一百多万可以在中城区买一套很好的房子，或者兑换一次珍贵的生命科技疗程，显着延长你的青春与健康。
上城区那些容光焕发、看似年近中年的富豪，实际年龄早已超过百岁。
然而，金钱也并非无所不能，人类的生命上限如同一道无形的壁垒，至今仍被牢牢锁定在一百五十岁之内。
秦清澜看了他一眼：“没问题请直接转账。”
商陆：
他一边机械地转账，一边看着她确认款项的侧脸，瞬间涌起一个念头：他是不是快要失去她了？
似乎下一秒，她就会这样公事公办地划清界限，然后转身离开。
商陆看着地上的飞灰，冲动地开口：“等等！我特聘你当私人保镖，待遇绝对满意！”
萧清澜动作一顿，深深看他一眼，忽然轻笑：
“没兴趣。”
不再给他挽留的机会，她利落地收起手机，转身离去。
经过商陆身边时，她手腕轻抖，一张金属名片精准落入他手中。
名片简洁至极，只有一行通讯码和一个名字：萧清澜。
她清冷的声音随风飘来：
“下次再遇到血族纠缠，可以找我。”
“再见，第六夜先生。”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走廊尽头。
商陆独自站在原地，捏着名片。周围是惊魂未定的众人和战斗后的狼藉。
“第六夜？”
这个称呼让他心头一紧，比那些离奇梦境更让他困惑。
……
萧清澜离开整整一周。
他的生活恢复了，那些光怪陆离的梦也再没来过。
夜晚变得空白，醒来时只有智能灯光自动亮起，映着窗外千年不变的霓虹。
此刻，商陆正坐在顶层办公室里，面前悬浮着三面不断滚动数据的全息屏幕。
助理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商总，新季度悬浮车的市场份额报告已生成，北美区的利润增长了零点七个百分点。”
若在以往，这细微的增长足以让他敏锐地捕捉到背后的商机。
但现在，他只是嗯了一声，目光掠过那些跳动的数字，落向玻璃幕墙之外。
流光溢彩的城市在脚下铺展，空中航道车流如织，勾勒出他一手参与构建的商业帝国。
他却伸手，关掉了所有屏幕。
世界瞬间安静，也瞬间空洞起来。
那份曾让他热血沸腾的财报，此刻像一堆失去意义的乱码。
他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优质的咖啡豆也只剩下苦涩。
手指无意识地探入西装内袋，触碰到那张硬质名片。
清晰的棱角无声地宣告着：那一切，吸血鬼、还有她，都是真的。
她救过他，甩给他一张略牵强不太合理的账单，戏谑地叫他第六夜先生，然后像一阵捉不住的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梦境的余温散去后，现实显得格外萧瑟，索然无味。
他怔怔地抚摸上胸口，感觉心里好像缺失了一部分，一并被她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