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一差点被陈涣的语气恶心吐。
他不想当嘴替了,于是他也闭嘴了。
结果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陈敬山后续的发言,他回头一看,陈敬山已经一脸放弃的仰靠在椅背上了。
齐天一:“……”
他给了陈涣一个眼神:看看你做的孽。
陈涣丝毫不心虚,甚至还挠了挠陈敬山的腰:“明明是喜事,这么沉重干什么。”
天不怕地不怕真怕痒的陈敬山唰的收回手,用力的瞪视陈涣:“我是怕你喜事丧办。”
陈涣又不是干不出来!
事实上,只有陈敬山想的比较多,大多数的网友对这事的看法还只停留在表面。
——【不说了,给我亲哥磕一个,离了陈涣谁还顺手抓一个领导就采访啊。】
——【楼上的,温清然提着刀在去砍你的路上了。】
——【嗯……事已至此,那要不温粉出来走两步?】
——【勿cue,已经真跪了,实不相瞒,刚才陈涣说不要倒卖的时候,我已经幻听到:特别是温清然的粉丝,你们要是倒卖文物,罚款从温清然的工资里扣。】
——【……那这是很严重的ptsd了,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我哪里有问题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啊,我觉得很好啊!】
——【不敢说话,主要是怕我和然然绑一块不够陈涣一个人玩的。】
——【主要是那个局长,想拒绝又碍于面子不好拒绝的表情,真的很好玩,陈涣他是真的敢啊。】
——【那他有啥不敢的,后台不就在他旁边站着呢吗,也没说啥啊。】
陈敬山要是能刷到这条评论,他说什么也要回一句:他那是不想说吗,他那是说了也没用!
可惜作为星陈的一把手,陈敬山的日常日理万机,这次能抽出这么长时间来专门处理这件事,足见他的重视了。
这不庭审一结束,陈敬山都来不及和陈涣吃顿饭,就要出国去赴一个国外的宴。
陈敬山警告的提醒陈涣:“飞机留给你,小林给你约好时间了,到时间立刻给我回江金。”
陈涣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好像被警告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陈敬山又看了齐天一一眼。
陈涣这秘书选的吧,他是轻不得重不得,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敦促齐天一:“少惯着他点吧,这小子最会蹬鼻子上脸了。”
他这话说的很真诚,不带一丝偏见,齐天一感受到了他的诚意,也很认真的告诉他:“很难啊陈总,你把他这底子打下来了,我外公说,人到了二十五岁以后,性格就很难改了,要么你改变自己试试呢?”
陈敬山的回答是摔门离去。
陈涣顿时喷笑了一声,不顾形象的捶了两下沙发,并给齐天一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咱们齐少,说话就是动听。”
齐天一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他:“我说的是心里话啊。”
陈涣:“……”
陈涣慢慢地收回脸上的笑。
然后换成齐天一大笑出声了。
站在门口仅仅是虚掩着门还没离开的陈敬山:“……”
更心累了。
小林秘书请示的看了他一眼,陈敬山摇摇头:“我们走吧,你多关注一下国内的动向。”
小林秘书记下:“好的。”
陈敬山似乎真的很担心陈涣留在念城再给他搞个大新闻出来,让小林秘书帮他定的航线时间就在第四天中午。
陈涣抱怨道:“他是多半天的时间都不给我。”
搞得他和齐天一必须紧赶慢赶才把分公司的事处理好。
齐天一控诉的看着他。
陈涣还只是处理公司和工厂的事,他还要额外关注赵渠禾那边。
好在赵渠禾虽然不是果决之人,季延的态度却十分坚决。
两人见面时,季延不等她开口,就率先说道:“虽然我和陈涣不对付,但他那种人是不屑于跟一个不知情的女人计较的。”
赵渠禾无奈的笑了一下:“我明白,我只是、”
说到一半,她忽然顿住了,她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个把她儿子送进监狱的人的帮助。
倒是带着手铐的人自己释然一笑:“只要你不怪我把大半资产上交就行,你现在出去,手头应该会拮据不少。”
赵渠禾摇了摇头:“你能早点出来比什么都重要,我会学着工作,努力赚钱,当初我上学的时候外语不错,重新捡起来应该也不难。”
季延笑着点点头,一点没有刚被判刑之人的忧郁。
赵渠禾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如果她丈夫没有被抓,那季延可能永远摆脱不了季家的掌控。
虽然季延现在坐牢了,但日子好像反而有了盼头。
赵渠禾想到这,心中的想法更坚定了些,她认真的说:“你好好改造,妈也可以赚许多许多钱,只给你。”
季延‘嗯’了一声。
能探视的时间有限,两人也没能说太多,也有很多话不好说出口。
季延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重新开口:“妈,如果有机会的话,其实你重新找一个也挺好的。”
赵渠禾一愣,抬头仔细的打量季延的神情,却只从里面发现了认真。
季延:“有弟弟妹妹其实也可以,我不介意的。”
赵渠禾只是摇摇头,没说话。
在机场看到陈涣的时候,赵渠禾再次想起了季延的最后一句话:“我也想过当一个好哥哥的,可惜季家没给我发挥的空间。”
她落寞的叹了口气。
生下季延不久,她就发现枕边人出轨,那种情况下,她怎么敢冒险生第二个。
可转念一想,她又不免有些庆幸,一个她尚且乏力,如果再生一个,也不过和她一样是季延的拖累。
她又叹了口气,虽然为了安季延的心时,她口气很大,实际上她对出国后的生活也充满了忐忑。
想到这,她的视线不免瞥向立在一旁的陈涣身上。
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陈涣回看了过去。
赵渠禾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把嘴边的感谢说出口。
实话说,谁看到自己儿子手上戴着手铐的样子,都很难把这句感谢说出口。
陈涣也不在意,这只是他和季延的交易。
如果不是季延拿出了账本,他也不会这么干脆的答应,只是既然已经答应,那他就喜欢做到尽善尽美。
于是陈涣开口安慰道:“不过十年而已,如果表现好可能七八年就出来了。”
这话听起来不太走心。
至少在齐天一耳中听起来,实在敷衍极了,不是陈涣正常水平。
但赵渠禾和陈涣见面也才寥寥几次,闻言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她攥了攥手中的背包带子:“谢谢你。”
陈涣摇头:“没事,我答应过季延,会送你平安出国。”
这也和赵渠禾确实不是涉案人有关,也不知道姓季的到底是看不起赵渠禾还是对她的保护,情妇都比赵渠禾知道的多。
这次的事,情妇都跟着吃了挂落,赵渠禾却分毫没沾身。
目送赵渠禾上飞机后,陈涣对齐天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齐天一看了故作无知的陈涣一眼,再次当了嘴替:“这不明显是季延计划好的吗?”
陈涣幽幽叹气:“我还是太善良了,都没有拆穿他。”
齐天一:“……整半天活就为了夸自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