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尔被押回囚车时,藏在袖中的毒药已被指甲掐得粉碎——他盯着周琛的背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濒死的孤狼。可周琛没再看他一眼,此刻所有精力都放在色楞格河的解毒上:士兵们沿着河道撒石灰,孙思邈带着人给各部落传授洗胃之法,连药罗葛都亲自骑马巡查下游,确保没有部落遗漏。
就在河水毒性渐渐消散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亲兵来报:“将军,室韦部落的达延首领带着百名残兵来降,还捧着室韦的图腾狼头,说愿意归顺大隋!”
周琛放下手中的商路地图,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帖木尔刚闹出众乱,达延就突然来降,未免太过巧合。他起身走出营帐,就见达延穿着褪色的兽皮袄,双手高举着青铜狼头图腾,身后的士兵个个垂着头,看似恭敬,可腰间的弯刀却没解下来。
“周将军,”达延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帖木尔逆天而行,害了不少草原人,我们这些室韦旧部不愿再跟着他疯,只求大隋能给条活路,让我们继续在草原上放牧。”
周琛的目光扫过达延身后士兵的马鞍,突然停在一处——马鞍下方的夹层里,露出半枚银色的徽记,那是西突厥特有的狼头纹!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伸手抽出那枚徽记,声音冷得像冰:“室韦部落的马鞍上,怎么会有西突厥的东西?你所谓的归顺,是想替西突厥当内应,混进营地吧?”
达延的脸色瞬间煞白,猛地站起身,身后的士兵也纷纷拔出弯刀:“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西突厥的大军很快就到,你们隋军今天插翅难飞!”
帐外的隋军士兵立刻围了上来,连发火铳的枪口对准了达延等人。达延想冲上来,却被周琛一脚踹倒在地,弯刀“当啷”掉在雪地里。“西突厥的大军?”周琛踩住他的手腕,“你倒是说说,他们在哪儿?”
达延咬着牙不说话,可就在这时,负责西域商路联络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手里的急报都被汗水浸透:“将军!不好了!高昌国撕毁了通商协议,联合焉耆国封锁了丝绸之路中段,还把咱们的丝绸商队扣了,说要拿十万两白银赎人!”
周琛心里一沉——高昌国之前为了赎回肆叶护,明明对大隋俯首帖耳,现在突然反水,肯定是跟西突厥勾上了。他立刻让人把达延关起来,又传信给长安的杨昭,请求安西都护府出兵支援。
药罗葛这时也赶了过来,脸色凝重:“周将军,我刚收到消息,西突厥的阿史那弥射带着人,已经到了高昌国的交河故城。他们这是想截断西域商路,再回过头来打草原,让咱们腹背受敌啊!”
周琛看着地图上西域与草原相连的路线,手指重重敲在“天山古道”上:“他们想断咱们的路,咱们就先破了他们的局!药罗葛,你带着回纥骑兵守住草原商路,防止室韦残部偷袭;我带重装骑兵和连发火铳队,走天山古道去西域,跟安西都护府的人汇合,先解决高昌国的麻烦!”
可刚出发没多久,天山古道就出了变故——前方的山道突然被巨石堵住,崖壁上突然冒出无数高昌士兵,箭雨像密不透风的网一样射下来。副将躲在藤甲盾后大喊:“将军!这是陷阱!他们早就知道咱们的路线了!”
周琛抬头看着崖壁上的士兵,突然注意到为首的人穿着隋军的服饰——那是之前安插在高昌国的内应马元规!马元规手里拿着弓箭,对准周琛冷笑:“周将军,别来无恙啊?现在知道,背叛的滋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