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
墨低喝一声，猛地踹开通风口的栅栏，第一个跃下。他的身影在落地前就变得模糊，如同融入阴影。
几乎同时，下方传来两声闷响——看守最近处能量节点的两名虚无守卫，喉咙上同时多了一道细小的伤口，黑色的粘稠液体喷涌而出。它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警报，就化作两滩不断蒸发的黑泥。
“快！”雷克斯紧随其后，落地一个翻滚，手中的弩箭已经指向下一个目标。
云枫和凌曜也先后跳下。云枫脚下一个踉跄，这里的虚无浓度让他几乎窒息。凌曜一把扶住他，同时飞快地扫视全场。
【冷静，冷静...】
【就当是打地鼠，只不过地鼠会咬人！】
整个地下空间因为不速之客的闯入，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中央的黑色球体搏动频率明显加快，如同被惊扰的心脏。下方村庄的光幕也泛起涟漪，那些被凝固的村民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痛苦波动。
“敌袭——！”
刺耳的警报终于响起，如同用指甲刮擦金属。从四周的通道中，涌出大量黑袍教徒，其中夹杂着更多动作僵硬的虚无守卫。
“按计划行事！”墨的声音在嘈杂中依然清晰，“云枫，雷克斯，破坏节点！凌曜，准备切入核心！我掩护！”
云枫强忍着不适，与雷克斯背靠背冲向最近的能量节点。那里有四名虚无守卫和六名黑袍教徒把守。
“炎阳破！”云枫甩出三张特制爆炸卡牌。炽热的白光在灰暗的空间中炸开，带着净化之力的冲击波让黑袍教徒们发出惨叫，但虚无守卫只是顿了顿，继续冲来。
雷克斯的弩箭如同死神的点名，精准地射穿一个个教徒的额头。但他的箭矢对虚无守卫效果有限，只能在它们坚硬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凹痕。
“这些东西不怕物理攻击！”雷克斯大喊。
“让我来！”云枫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不再保留，毁灭规则之力全力爆发！暗红色的能量如同风暴般席卷，所过之处，连虚无守卫的身体都开始崩解！
但这一下也像是捅了马蜂窝。更多的守卫从四面八方涌来。
另一边，凌曜在墨的掩护下，正艰难地朝着中央的黑色球体突进。
越靠近球体，阻力越大。那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守卫，更是一种无形的、来自虚无本源的排斥力。凌曜感觉像是逆着洪流前行，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他手腕上的规则稳定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声，表面的纹路忽明忽暗。
【大哥你撑住啊！】
【这时候掉链子大家就得一起玩完了！】
墨如同鬼魅般在他身边游走，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解决掉威胁最大的敌人。他的守护规则在这里受到了极大压制，但依然强悍得令人心惊。
“不能再快了！”凌曜咬牙喊道，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在胶水里，“这鬼地方在排斥我！”
“不是排斥，”墨格开一名虚无守卫的重击，语气依然冷静，“是吞噬。它在试图同化你体内的规则之力。”
凌曜心里一惊，果然感觉到体内的卡芯运转开始变得滞涩，像是生锈的齿轮。就连规则编织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艹！想偷我的家？！】
他猛地激发净化结晶的力量，一股清凉的气息流转全身，暂时驱散了那种粘稠的吞噬感。
距离黑色球体还有不到五十米。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黑色球体猛地一震，表面翻滚的虚无能量中，突然伸出数条触手般的黑色能量束，如同活物般向他们抽来！
墨眼神一凛，守护之壁瞬间展开。
“轰！”
能量触手重重砸在金色的壁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壁障剧烈晃动，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墨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老墨！”凌曜惊呼。
“别管我！继续前进！”墨低吼，双手结印，更多的金色符文浮现，勉强维持着壁障不碎。
凌曜看着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黑色球体，又看了眼下方村庄中那些正在加速虚无化的村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妈的，拼了！】
他不再保留，体内卡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解析\/推演】能力全开！双眼瞬间覆盖上一层淡金色的微光，眼前的世界变成了由无数能量流和规则线条构成的复杂网络。
他看到了！
黑色球体并非完美无缺。在它底部与村庄能量连接的位置，有一个极其微小、不断移动的“缝隙”。那是能量交换时产生的短暂不稳定点！
“墨！掩护我三秒钟！”凌曜大喊，同时双手开始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编织规则。
不再是制作卡牌，而是直接将规则之力凝聚成实体！
一根细长的、由纯粹净化之力和永恒特性构成的“针”，在他指尖逐渐成型。这根针散发着柔和却坚定的白光，与周围灰暗的虚无环境格格不入。
墨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将守护之壁收缩到最小范围，死死护在凌曜身前。
“轰！轰！轰！”
更多的能量触手疯狂砸下，壁障上的裂纹越来越多，如同蛛网般蔓延。墨的脸色苍白如纸，但他一步未退。
“成了！”凌曜手中那根不过手指长的光针终于完成。它看起来毫不起眼，却凝聚了他此刻全部的心力。
就是现在！
他看准那个转瞬即逝的缝隙，用尽全身力气，将光针掷出！
光针无声无息地没入黑色球体底部的能量流中，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一秒，两秒...
什么也没有发生。
【失败了？】
【不可能啊！我计算过的！】
就在凌曜心生绝望之时——
“嗡————————！！！”
黑色球体内部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那光芒并非来自外部，而是从球体核心迸发！原本规律搏动的球体像是被卡住的引擎，发出刺耳的、不协调的震颤声。
连接村庄的能量束剧烈闪烁，变得极不稳定。笼罩村庄的灰黑色光幕明灭不定，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
“有效果！”雷克斯在不远处大喊，他一刀劈开一个虚无守卫，“节点能量在衰减！”
下方村庄中，那些村民虚无化的速度明显减缓了！一些转化程度较浅的人，甚至开始恢复些许意识，发出微弱的呻吟。
“成功了！”云枫也精神一振，毁灭之力再次爆发，清空了周围一片敌人。
但凌曜却脸色大变。
“不对！快退！”
他感受到球体内部正在积蓄一股恐怖的能量！那不是被破坏，而是...被激怒了！
“轰隆————————！！！”
黑色球体猛地膨胀，然后剧烈收缩！一股无法形容的冲击波以它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
墨的守护之壁如同玻璃般瞬间破碎！他喷出一口鲜血，被狠狠掀飞出去。
凌曜只来得及激活身上所有的防护卡牌，就被那股力量正面击中！他感觉像是被一座山砸中，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墙壁上。
“噗——”一口鲜血控制不住地喷出，眼前阵阵发黑。
【肋骨...肯定断了几根...】
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向中央。
黑色球体缩小了一圈，表面的光芒暗淡了许多，搏动也变得杂乱无章。但它依然悬浮在那里。
而下方村庄的光幕，虽然变得稀薄，却并未完全消失。还有近三分之一的村民没有被救出来，他们的转化进程虽然减缓，却仍在继续。
“混...账...”
一个冰冷、扭曲、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
黑色球体核心处，那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两团旋转的、吞噬一切光线的虚无。
凌曜的心沉到了谷底。
仪式没有被完全破坏。
他们激怒了一个即将完成蜕变的...怪物。
墨挣扎着爬起来，挡在凌曜身前。雷克斯和云枫也迅速靠拢过来，四人背靠背，面对着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更多的敌人。
中央的黑色球体缓缓转动，那双虚无之眼锁定了凌曜。
“你...”那个声音带着令人牙酸的恶意，“很有趣...”
凌曜抹了把嘴角的血，咧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一般有趣，”他喘着气，悄悄将手伸向卡包中最后几张底牌，“小爷我还有更有趣的，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