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巴黎的天空刚刚泛起一层淡淡的蟹壳青，离真正的黎明还有一段时间。
房间里依旧笼罩着一层暖昧的昏暗。
苏言正深陷在温暖、充盈着赵雯雯气息的睡眠中，感觉到怀里温香软玉的身体轻轻动了一下，随即，一只柔软的手带着未散的暖意，在他赤裸的肩头无意识地推了推。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赵雯雯近在咫尺的脸，她显然还未完全清醒，长发凌乱地铺在枕上。
“嗯……”她发出一个带着浓重睡意的鼻音，声音又软又糯，像羽毛轻轻搔过他的心尖，“天还没亮……你回自己房间去……”
这不像命令，更像是一种睡梦初醒时的、无意识的依赖和撒娇。
苏言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巨大的幸福感将刚才那一丝被推醒的失落冲得无影无踪。
他能这样拥着她醒来，能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已经是梦里都不敢奢求的恩赐。
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珍惜的吻，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满满的温柔：“好，我这就回去。”
他动作极轻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衣物，又忍不住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床上重新阖上眼、似乎又要睡去的她，将她这副毫无防备的慵懒模样刻在心底最深处。
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苏言的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气，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的触感。虽然分离带来了些许空落，但更多的是被巨大幸运砸中的晕眩感和满溢的甜蜜。
他回味着刚才她推醒他时那娇柔的模样，心里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填满。
这短暂的同床共枕，对他而言，比任何公开的认可都来得珍贵。
两个小时后，早餐时分。
当苏言在餐厅再次看到赵雯雯时，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她穿着新买的Etro连衣裙，美丽夺目，举止优雅，与团队成员交谈时神色如常，仿佛昨夜与今晨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苏言看着她，心底那片幸福的海洋轻轻荡漾着。
这就足够了。他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下头，掩饰住嘴角那抹藏不住的、带着私密喜悦的笑意。
早餐后，赵雯雯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扫过团队成员，语气随意地问道：“今天上午我打算去卢浮宫走走，还有谁没去过，想一起的？”
她话音刚落，几乎没有任何间隙，一个清晰而急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赵总，我还没去过。”
是苏言。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第一个举起了手。
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过于迅速和明显，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但眼神依旧亮晶晶地、充满期待地望向赵雯雯。
赵雯雯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停留了那么零点几秒，淡淡地点了点头：“好。”
最终，只有苏言和另外一位负责宣传的女孩加入了这次卢浮宫之行。
走在巴黎的街道上，阳光明媚。
赵雯雯和林峰走在稍前一些，苏言和那位宣传女孩跟在后面。苏言的目光，却几乎一刻也没有离开前方那个穿着长裙的窈窕身影。
他看着她与林峰低声交谈，看着她驻足在某个古老的建筑前微微仰头，看着她被微风拂起的发丝……
每一个瞬间，都与他记忆中昨夜和今晨的亲密画面重叠，让他的心像是被泡在温热的蜜水里，又软又胀，又像被小猫抓挠。
去卢浮宫的路上，塞纳河畔的风光令人心旷神怡。途经一座颇具特色的桥梁时，赵雯雯停下脚步。
林峰见状，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那台看起来颇为专业的相机，他调整了一下，对着赵雯雯，准备拍照。
然而，林峰的专长显然在安保而非构图。
他姿势略显僵硬，取景框里的画面也显得有些直白和生硬，似乎只想确保将赵总能完整地拍进去。
就在这时，苏言上前一步，对林峰温和地说道：“林哥，要不……我来试试？我平时对拍照有些兴趣，研究过一点构图。”
他的语气谦逊，眼神真诚。
林峰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苏言，又看向赵雯雯，显然是以赵总的态度为准。
赵雯雯的目光落在苏言身上，随即淡淡颔首：“行啊，你来。”
苏言心中一喜，小心地从林峰手中接过那台沉甸甸的相机。
他熟练地调整了一下参数，然后退后几步，寻找着最佳的角度。
他没有急着按下快门，而是透过取景器，认真地看着站在桥边、身后是流淌的塞纳河与古典巴黎建筑的赵雯雯。
阳光勾勒出她完美的侧影，裙摆随风轻轻拂动。在他的镜头里，她更是一幅需要被精心捕捉的艺术品。
“赵总，您稍微往左边侧一点点……对，就是这样。”
“眼神可以稍微放松些，看那边的桥墩就好……”
他轻声引导着，声音温和，带着专业摄影师般的耐心。
赵雯雯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配合地微微调整了姿态。苏言迅速而精准地按下了快门，连续捕捉了好几个瞬间。
他放下相机，快步走到赵雯雯身边，将刚才拍下的照片调出来给她看。
屏幕上的她，姿态优雅，神情放松，与背景融合得恰到好处，光影构图都远比林峰之前拍的要生动和有韵味得多。
赵雯雯看着照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欣赏：“拍得不错。”她抬眼看了看苏言，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肯定，“没想到你还有这手。”
苏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耳根微红：“只是业余爱好，赵总您过奖了，是……你本身就很美。”
他终于成功地，在她面前，又展现了一点与众不同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