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要对付的还是个荒淫残暴的邪魔外道。
高台之上。
莫千源望了风四娘一眼，轻轻点头。
那个猥琐好色的矮子，他也极为厌恶。
如今既有风四娘相托，那便顺手除了他便是。
念及此处，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一滴夹杂着细小血痕的汗珠自指尖渗出，悄然坠落于地。
汗珠触地瞬间，竟开始微微颤动、扭曲挣扎。
片刻之后，竟幻化成一个拇指大小、活灵活现的小人。
那小人生得与莫千源一般无二，仿佛是无数个微缩版的他凝聚而成。
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中，那小人腾空而起，直冲四楼，稳稳悬停在风四娘面前。
风四娘：“……”
她愣在原地，瞠目结舌，与那小人面面相觑。
这时，莫千源的声音淡淡传来：“你随他去，他会带你找到逍遥侯。”
“届时如何处置那侏儒，全由你定夺。”
风四娘猛然惊醒，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满脸不可置信：“他……他……”
莫千源语气平静：“武皇之下，无人能逃过他的追杀。”
这一句话轻描淡写，却如千钧雷霆轰然炸裂于湖心，激起滔天巨浪。
阁中众人皆睁大双眼，倒抽冷气，内心剧烈震荡。
一滴汗水化作生灵，已是神迹般的手段。
可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移花公子竟又宣称——这小小人儿，竟能横扫武皇之下所有强者？！
而这，仅仅是一滴汗所化？！
若莫千源多流几滴汗，岂非能造出一支所向披靡的军团，踏平天下？
骇人听闻！
众人无不心生寒意。
这……这不就是古籍中记载的“点汗为兵”？传说中的“撒豆成兵”，也不过如此吧？
他们的常识与认知，再一次被彻底颠覆。
震惊至极，竟连言语都哽在喉间，无法吐出。
这一幕，尽收莫千源眼底，令他颇为满意。
其实，要杀那逍遥侯，对他而言不过抬手一拳的事。
根本无需费时费力。
但隔空取命的手段，此前已展示过一次。
再演一遍，震撼力早已不如当初。
因此这一次，莫千源特意施展了另一种超凡之术。
目的，正是要在世人眼中留下最强烈的视觉冲击与心理震撼。
何为无敌？
这才是！
让天下人心存敬畏，方能免去诸多纷扰。
同时，也能大幅提升他在民间的声名与话题。
待一段段传奇广为流传，知晓他的人岂不越来越多？
知道他之后，难道不会好奇去买他的话本看看？
话本卖得多了，人气值自然水涨船高。
人气值一涨，他的修为岂不进境更快？
更何况，他表现得越是惊世骇俗，日后开后宫也越顺理成章。
男子贪美，女子慕强，本是天性使然。
有实力，就该坦荡展现，藏着掖着作甚？
难道等它发霉腐朽不成？
所以，莫千源所做的一切，皆非徒劳。
风四娘呆呆凝视那小人片刻，原本呆滞的目光渐渐恢复神采。
随即，脸上浮现出掩不住的喜悦。
“多谢公子，四娘铭感五内。日后若有驱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的声音不再冰冷，反而透出几分柔情与娇媚。
尽管莫千源所说——此小人拥有武皇之下无敌之力——听起来近乎荒诞。
但风四娘毫无半分怀疑。
如此人物，当众之言，怎会有虚？
心愿得偿，她顿觉肩上重担尽数卸下，身心前所未有的轻盈。
此刻，自然乐意示好讨巧，博个青睐。
她已然明白，眼下最紧要的，莫过于与这位移花公子拉近关系。
莫千源微微颔首，继而环视四周仍陷于震撼中的众人。
“好了诸位，今日便到此为止。”
“下次讲演，主题暂定为大隋境内的长生秘法、【大隋绝色榜】。”
“其余内容，届时视情形而定。”
“嗯，下一回，时间就定在一个月后。”
“此外，还有一事。”
“本人的第二部话本《真阳武神（中）》，现已上线，还请诸位多多捧场。”
“全书内容，预计将在本月之内全部更新完毕。”
“事情便是如此，就此别过，来日再会。”
言毕，莫千源从容转身，缓步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众人才如梦初醒，从方才的震撼中渐渐回神。
人人面色涨红，纷纷议论起来，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移花公子的手段，再一次令所有人叹为观止。
眼见莫千源已走，人群也在喧嚷声中三三两两地散去。
他们早已按捺不住，急着将今日所闻传扬出去。
“真是个不凡之人！”
风四娘凝望着莫千源方才离去的方向，低声呢喃，目光略显迷离。
多年痴恋无果，她早已心力交瘁。
十五六岁时，她曾想过：
女子若活到三十开外，生命便如秋末残菊，只剩枯萎与凋零。
可如今，她竟已悄然迈入三十一岁。
这让她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时光从不为人停留。
风四娘外表依旧明艳动人，但她心里明白，自己正悄然老去。
在认清与萧十一郎终究无缘之后，近几年，她不止一次动念——不如随便寻个男人嫁了。
可她做不到。
因为她看大多数男人都觉得令人作呕。
青春渐逝，虽然她嘴上仍说什么样的男子都能得到，但内心深处却涌起强烈的不安。
再过几年，那些如今她瞧不上的人，恐怕连她也不要了。
可若是委屈自己将就过活，她又实在不甘。
表面洒脱不羁的风四娘，心中其实藏着无数苦闷与忧愁。
然而今日，在萧十一郎之后，又一个令她心动的男人出现了。
而此人，远比萧十一郎更加出众。
“也不知……他会不会看得上我？”
风四娘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心中忐忑难安。
不过很快，她便暂且将此事搁置一旁。
眼下最紧要的，是先铲除逍遥侯。
不用她开口，小人已主动行动。
风四娘立刻追了上去。
内院之中。
依旧是那座石亭之下。
莫千源望着眼前一脸谄媚的慕容复，脑中正“翻阅”着《人书》中查得的情报。
恍然之余，心中也不由啧啧称奇。
这小子竟因读了一本书，误打误撞获得了《巨灵罡道书》，还自以为是自己付出的代价，用以换取王语嫣。
欣喜若狂之下，竟连朱碧双姝也一并送来。
而这两位女子，并非可有可无的附赠。
既是拉拢他的手段，也是牵制王语嫣的棋子，以防她日后反扑。
呵，这场误会闹得可不小。
莫千源心中不禁暗笑。
这也太巧了！
虽是一场乌龙，但他也无意澄清。
送上门来的美人，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好，那便多谢慕容公子一番美意了。”
“月奴，代我送慕容公子离开。”
收下糖衣，丢掉炮弹。
他对慕容复毫无好感，自然不留情面地下了逐客令。
不过念在这小子送了三位女子的份上，莫千源也未加为难。
那部《巨灵罡道书》，他也并未收回。
就如慕容复所想的那样，权当是给他的酬劳罢。
至于慕容复将来能否修炼成功，抑或走火入魔、魂飞魄散，便不在莫千源的考量之中。
一切皆由天命。
他不会插手半分。
慕容复闻言，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此番献上三人，原以为莫千源会额外赐予些好处。
没想到空手而归。
但转念想到那《巨灵罡道书》，心头那点不满又被压了下去。
毕竟，单是这门攻法，已是价值连城。
再多金银也换不来！
而他付出的，不过是三个女子罢了。
在慕容复看来，这笔交易已是稳赚不赔。
“我已获利颇丰，不可贪得无厌。”
“若惹恼了移花公子，后果不堪设想。”
“来日方长，日后还可徐图谋划。”
想到此处，慕容复连忙恭敬行礼：“那在下便告辞了。”
说完，还朝朱碧双姝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好好服侍，随即跟随花月奴离开了亭子。
碍事的旁观者离去后，莫千源望向身旁略显局促的三位女子。
目光缓缓掠过，最终停驻在阿朱身上。
她身着一袭红裳，年约十七八，面容如鹅蛋般精致，清丽中透着灵动。
肌肤胜雪，细腻莹润，仿佛凝脂一般。
身形纤巧玲珑，举止娇憨动人，周身还萦绕着淡淡的幽香。
她的姿容虽不及王语嫣那般倾城绝世，却也已是世间罕见的佳人。
被莫千源如此凝视，少女脸颊不禁泛起一抹羞红：“婢子阿朱，参见公子。”
声音清脆悦耳，宛如玉珠落盘，听来令人心神舒畅。
莫千源温和一笑：“阿朱，从今往后你便随我身边，可愿吗？”
阿朱不假思索地答道：“阿朱愿意！”
莫千源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我明白，你想问我你母亲如今身在何处，对不对？”
阿朱轻轻颔首：“恳请公子相告。”
阮星竹的行踪，她早想探问。
只是当着众人之面，终究不便启齿。
毕竟段正淳所钟情的女子，身为阿朱与阿紫生母的那位美人，必然姿容出众。
若消息外泄，恐会招来祸端。
因此她本打算私下求问。
未曾想到，还未开口，莫千源已主动提及。
只见他屈指轻弹，一滴夹杂血丝的汗珠飞出，瞬间幻化成一个迷你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