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兰一脸失望地问：“初仔，你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梁念初一阵无语，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刚下班回来的父亲梁锦诚骑着电动车进了院子。
梁锦诚停好车，摘掉头盔，看到了那辆奥迪，脸上露出些疑惑，但没多问，只是对梁念初点点头：“回来了？”
“嗯，爸，刚到家。”梁念初应道。
梁锦诚笑了笑，对李慧兰说：“初仔刚回来，先去准备晚饭吧。”
李慧兰叹了口气，拎起菜篮子往厨房走去，边走还边嘀咕：“怎么一个都没带回来......”
梁念初看着母亲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父亲梁锦诚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车……怎么回事？”
“黄大富的，他换了新车，这车暂时借我用一阵子。”
梁锦诚点点头，“行了，先进屋吧。”
……
第二天一早，梁念初不到七点就醒了。
他洗漱完，跟母亲打了声招呼，便开车出了门。
那家肠粉店就在山海镇镇口的榕树下。
梁念初停好车，刚走进店里，就看见李道公坐在靠里的一张桌子旁朝他招手。
“初仔，这里！”
梁念初快步走过去坐下：“道公，这么早。”
“人老啦，睡不着。”李道公指了指那辆A7，“那车你的？”
“同学的。”梁念初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先吃早餐吧。”
两人各要了一份肠粉和豆浆，边吃边聊。
李道公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初仔，张大贵这事，有点蹊跷。他那个独生子张浩，上个月刚出车祸没了。”
梁念初眉头一皱：“张浩？我记得他，比我们小几届，以前在山海中学就是个混世魔王。”
“对，就是他。”李道公叹了口气，“去年才结的婚。后来一家人搬进新建的别墅，张浩小两口就开始天天吵架。上个月吵得特别凶，张浩一气之下开车出去，结果撞上了停在路边的大货车，人当场就没了。法事是我去做的。”
梁念初追问道：“新建的别墅？什么时候入住的？”
“去年年底。当时张大贵还大肆宴请，风光得很。”
李道公往前凑了凑，接着说：“怪就怪在，自从搬进去，张浩脾气就变得特别暴躁。不止他，连张大贵夫妻俩也常常莫名其妙发火。”
“张大贵先是怀疑闹鬼，请了几帮道公做法事，没什么用。后来又觉得是风水问题，找了镇上的风水师，还是没解决。听说这次他把县里有名的风水师都请来了。”
梁念初喝了口豆浆，沉吟道：“你去他别墅看过吗？”
李道公点头：“去过。前几天他请我去他的别墅做的法事驱鬼，还是我提醒他，也许是风水有问题。”
梁念初想了想问道：“你去他别墅做法事有没有特别留意周围环境，或者用罗盘测过？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李道公摇摇头道：“张大贵那栋别墅看不出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格局方正，采光也好，周围没有明显的路冲、角煞。”
他放下筷子，压低声音：“不过我在别墅里用罗盘测方位时，发现指针总是微微颤抖，定不下来，指示的方位也和实际有偏差。一开始我以为是罗盘老了，或者我自己没拿稳。”
“可我特意走到别墅大门外十几步远的地方再试，罗盘又正常了。来回试了几次都这样。不只是我，听说之前去的几个风水师，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罗盘在屋里就不准。”
梁念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罗盘受到干扰，不一定是玄学上的问题，也可能是受到了现实磁电的干扰。”
“磁电干扰？”李道公显然没听过这个词，一脸茫然。
“嗯，”梁念初说道，“比如附近有强电流经过的地下电缆、大型变压器，或者别墅内部某些电器产生了较强的磁场，都可能影响罗盘指针的稳定性。这种干扰通常只在一定范围内有效，所以你离开别墅一段距离后就恢复正常了。”
李道公恍然大悟，拍了下大腿：“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个道理！那……那张大贵家的事，难道真是风水的问题？”
“不一定，”梁念初沉吟道，用纸巾擦了擦嘴，“强烈的磁场干扰本身，也可以视为一种‘煞’，长期生活在强磁场环境中，会对人的情绪、神经系统产生不良影响，让人易躁易怒。张浩脾气突变，无故发火，或许与此有关。具体是什么原因，还得亲眼去看看才能确定。”
李道公闻言，连忙问道：那吃完我们就过去？”
梁念初看了一眼时间，点点头：“好，我们这就过去。”
两人匆匆吃完早餐，各自开车前往张大贵的别墅。
李道公的二手黑色速腾在前头带路，梁念初开白色奥迪A7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不到十分钟，就看见一栋三层的别墅矗立在公路旁，颇为气派。
别墅前的院子里已经停了好几辆车，一眼望去，多是些黑色或深色的奥迪A6L、奔驰E级之类的豪车。
张大贵正满脸堆笑地迎接着从一辆刚停稳的黑色奥迪A6L上下来的一位穿着中式褂子、手持罗盘的中年男子，以及他随行的两个年轻人。
张大贵身材微胖，穿着件poLo衫，眉宇间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焦躁和疲惫。
“刘大师，您可算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张大贵小心地将那位刘大师一行人引向别墅大门。
李道公和梁念初停好车，推门下来。
李道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旧西装，看着张大贵殷勤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等那位刘大师进了屋，张大贵这才转身，一眼看到了李道公，脸上立刻换上了客套但略显敷衍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李道公，你也到了。辛苦了辛苦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塞到李道公手里，“一点心意，先拿着，讨个吉利。”
李道公似乎早已习惯，道了声谢，顺手就将红包揣进了口袋。
这时，张大贵才注意到站在奥迪A7旁的梁念初。
“这位是？”张大贵看向李道公。
李道公连忙介绍：“张老板，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初仔。”
张大贵一愣，上下仔细打量了梁念初一番，脸上客套的笑容收起了几分，带上些惊疑：“你就是……那个解决了黄忠和黄健两家风水问题的初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