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珩松开风挽月的手腕，目光仍盯着那条漆黑的门缝。铃声还在响，但节奏缓慢，像是某种信号。他退后半步，低声说：“先别进去。”
凌颜指尖的符文已经收回书页，她将《太虚万阵图》轻轻放入空间。动作很稳，没有一丝急躁。这本书太重要，不能随意暴露在外。
风挽月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坐到地上：“咱们刚拿了东西，脑子有点乱。不如先理清楚各自得了什么，怎么用。”
玉珩点头，盘膝坐下。九霄冰魄甲贴在他身上，正一点点渗入经脉，寒气随着呼吸起伏，在体表形成一层薄霜。
凌颜从空间取出三枚玉简，放在三人中间：“我做了个记录，把我们现在的修为和宝物匹配情况都写进去了。你们看看。”
她先拿起一枚玉简：“我的混沌灵根能兼容多种能量，但《太虚万阵图》是高阶阵法总纲，不能靠蛮力强记。得一边读一边推演，最好有实际阵基配合练习。我打算在空间里建个小模型，边试边学。”
风挽月接过自己的那枚，扫了一眼：“花间令认了我，但它不是普通武器。剑身会自己反应，像是有意识。我现在练的是基础招式，让它熟悉我的节奏。”
她说着挥了一下剑，剑尖划出一道淡粉色轨迹，随即消散。
玉珩看着自己的玉简：“九霄冰魄甲需要金丹中期才能完全融合。我现在是筑基巅峰，强行催动会有反噬。所以接下来的重点是稳固境界，让护甲自然渗透。”
小龟趴在高台边缘，尾巴轻轻摆动：“你们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实力不够，是控制不住。好东西太多，容易贪快。”
它抬头看向凌颜：“你那本书，一个字错解，整座阵就崩了。”
又转向玉珩：“你的甲胄要是没融合好就硬扛攻击，内腑会被寒气撕裂。”
最后看风挽月：“你的剑聪明，但它现在只是顺从你。等遇到真正危机，它会不会听你的话？谁也不知道。”
三人沉默片刻。
风挽月最先开口：“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敢乱来了。”
凌颜笑了笑：“本来也没打算一口气吃成胖子。我在空间药田种了凝神草，三天后就能采收。到时候炼几炉丹，帮大家稳住心神。”
玉珩问：“来得及吗？那扇门后面……”
“不急。”凌颜打断，“刚才那道符文选中我，不是因为我想冲进去，而是因为我没动手。它要的是能掌控自己的人。”
风挽月歪头想了想：“你说得对。我们一路过来，哪次是因为莽撞赢的？都是想清楚再做的。”
小龟哼了一声：“总算有人说句明白话。”
凌颜站起身，走到大殿东侧，找了个干净角落坐下。她从空间取出纸笔和小型罗盘，开始画阵图草稿。每一笔都很慢，时不时停下来闭眼感应。
玉珩留在原地，双手结印，引导体内剑气与护甲共鸣。每一次呼吸，甲胄上的纹路就亮一分，寒气也随之收敛一些。
风挽月则走到北侧空地，反复演练“春风拂面”“落英无声”这些基础剑式。动作起初有些生硬，几次差点失去平衡，但她没停下，一遍遍重来。
小龟爬到高台中央，嘴巴一张，吐出一圈金色光纹。那光纹扩散开来，覆盖整个大殿，像是一层无形屏障。
“这是我留下的静谧阵。”它解释，“不会干扰你们修炼，但能挡住外界杂音和低级禁制波动。”
凌颜抬头看了它一眼：“谢谢。”
“别谢我。”小龟摆尾，“我只是不想你们走火入魔，害我也跟着倒霉。”
时间一点点过去。
凌颜手中的阵图已经画了三分之一，纸上浮现微弱灵光，说明初步结构成立。她停下笔，从空间取出一瓶清水喝了一口，继续低头修改某个节点。
玉珩周身的寒气几乎完全内敛，护甲与皮肤之间的连接更加紧密。他睁开眼，活动了下手臂，感觉比之前轻盈许多。
风挽月终于连贯使出一套五式剑招，剑尖带出的光影不再零散，而是连成一片花瓣形状。她咧嘴笑了下，立刻又绷住脸，继续练习。
小龟趴着不动，眼睛半眯，却一直注意着三人的状态。
“凌颜。”风挽月突然叫了一声，“你那边有光在闪。”
凌颜回头，发现刚才画的阵图边缘泛起淡淡银芒。她靠近查看，发现是某个符文自动激活了。
“不是我动的。”她说，“可能是《太虚万阵图》里的知识在自动校准。”
玉珩走过来看了一眼：“要不要停下来？”
“不用。”凌颜摇头，“这说明方向没错。让它自己调整就行。”
她把阵图收到一边，重新翻开典籍，逐字阅读。每看到一段新内容，都会对照之前的草稿做标记。
风挽月握紧花间令：“我也有点感觉了。刚才那一招‘断喉夺命’，原本只能出一次，现在我能连续两次了。”
玉珩回到位置上：“我也觉得护甲更听话了。刚才试着运剑，它会提前预判发力方向。”
小龟睁开眼：“看来你们都开始适应了。”
凌颜合上书：“今天就这样。明天我再补种一批凝神草，争取后天能炼出第一批丹药。”
风挽月伸了个懒腰：“行，我也该休息了。不过睡觉前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下次炼丹，加点甜味。上次那个苦得我三天不想喝水。”
凌颜笑出声：“你是来修仙的还是来喝糖水的？”
“我可以既修仙又爱甜。”风挽月嘟囔。
玉珩难得露出一点笑意：“你要是真那么怕苦，下次我给你一颗蜜灵果。”
“说话算话？”风挽月眼睛一亮。
“嗯。”
小龟打了个哈欠：“你们聊完了没有？我要缩小了，太耗灵力。”
它身体一缩，变成巴掌大的白玉小龟，慢悠悠爬到凌颜肩上趴下。
凌颜摸了摸它的壳：“辛苦了。”
“别摸。”小龟甩头，“影响我放阵。”
三人各自回到修炼位置，重新进入状态。
凌颜翻开新的一页，笔尖蘸墨准备记录。
玉珩闭目调息，护甲随呼吸微微起伏。
风挽月站在空地中央，缓缓抬起剑，又一次开始基础练习。
小龟释放的金纹静静笼罩全场，大殿内只剩下翻书声、脚步声和偶尔的金属轻鸣。
凌颜写完一行字，抬头看了眼北侧暗门。
门缝依旧开着一条细线，铃声仍未停止。
她的笔尖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写下：“第三日，凝神草可采，准备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