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芝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将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出去。
不重要了。她告诉自己。靳寒烨不救她才是对的，这世上谁会以德报怨，去救一个曾经深深伤害过自己的人？
她转而向禾禾借来手机，熟练地打开浏览器，再次搜索苏见微的微博。
一条新动态跳了出来。定位阿尔卑斯山，九宫格照片里是皑皑雪景和笑靥如花的苏见微。中间那张，她亲密地搂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并首次在博文里@了对方。
配的文字带着刻意炫耀的甜蜜：“和亲爱的未婚夫一起滑雪啦~也算是一起走到了白头[心]”
评论区更是热闹非凡，粉丝们疯狂刷着祝福：
【姐夫好帅！姐姐好美！甜度超标！】
【恭喜姐姐！订婚宴什么时候呀？】
【画展会回国办吗？还想看姐姐跳舞呢！】
苏见微挑着回复：【这周就订婚啦，结婚因为未婚夫爷爷去世要守孝，要三年后才能结婚哦~】
【玩一圈回来再说哦。】
沈清芝看着屏幕上那张明媚的笑脸，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为什么？为什么作恶的人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享受幸福和追捧？
她鬼使神差地搜索了“徐锦”，却发现了一条数月前关于他失踪并疑似意外死亡的简短新闻。
真的是意外死亡吗？恐怕是像她之前一样被变卖到地下黑市心肝脾肺一起乱卖了吧？
一股寒意夹杂着巨大的不公感席卷而来。沈清芝失神地舀着碗里的粥，味同嚼蜡，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点开苏见微的主页，想要看清那个未婚夫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从旁伸来，抽走了她的手机。
黑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目光扫过屏幕里苏见微的主页，了然地挑眉：“怎么，想着报仇？”
被戳中心事的沈清芝猛地抬头，眼底压抑许久的恨意几乎要喷薄而出：“当然！我恨不能立刻杀了她！”
“哦？”黑影语气平淡，“那你用什么杀？用你砍柴的锄头，还是用你这双手？”
“我……”沈清芝语塞，颓然道，“我没有……我什么武器都没有。”
“那就练。”黑影将手机扔回给禾禾，语气不容置疑，“体力练得差不多了，光会跑会砍有什么用。今天带你去摸点真东西。”
“哈？”沈清芝一愣，“今天不砍柴了？”
“不砍了。”黑影转身朝外走去，“带你去靶场。”
十分钟后，沈清芝站在了林中一处僻静的靶场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黑影将一把沉重而冰冷的手枪放入她手中，她的指尖微微一颤。
他站到她身后，宽阔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握枪的手，稳定地帮她抬起手臂，对准远处的靶心。
“呼吸放平，”他低沉的声音擦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手腕绷直，但别太僵。眼睛……盯紧你的目标。”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不同于以往的压迫和侵略，此刻更像是一种专注的引导。沈清芝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背后传来的体温，依言将全部注意力投向远处的靶心。
两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练习了许久。
沈清芝跃跃欲试说让她自己试试，最后黑影才放手让她自己练习。
从最初的屡屡脱靶，到后来几乎枪枪接近靶心。
黑影看向她的眼神里不禁带上了几分赞叹：“不愧是我亲手教的，你确实很聪明。”
“你这样教我用枪，”沈清芝没有放下枪，目光仍看着前方，语气半真半假地问，“就不怕有一天，我的枪口会对准你？”
“怎么会？”他低笑，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狂妄的自负，“你上周才向我求过婚。哪有人刚求完婚，就想着杀掉未来丈夫的。”
这家伙……真是自大得无可救药。虽然相较于对苏见微的刻骨仇恨，对他的情感确实复杂得多——若不是他，自己不会沦落到失去尊严、成为他专属玩物的境地；但若不是他当时买下她，她恐怕早已是一捧骨灰；若不是他嫌弃她容貌损毁，送她去整容，她的眼睛和脸也不可能得到及时救治，避免永久性的伤害。
从对靳寒烨做了错事的愧疚，以及误认苏见微为善类的懊悔中，沈清芝学会了一件事：看待身边的人，绝不能非黑即白。就连黑影，也有令她不得不感激的一面。毕竟，除了某些方面的强迫，在其他地方，他并未真正虐待过她。
她仰起脸，绽出一个看似真诚的笑：“是啊，我现在……舍不得。”
但现在舍不得，不代表永远舍不得。
然而这句话却显然取悦了黑影。“那么，”他忽然凑近，声音压低，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如果我没有家室……你现在，还想和我结婚吗？”
沈清芝顺势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故意掺进几分俏皮：“想啊。要不……你和夫人离个婚，今天就跟我去领证？”
她是认真的？这一周他们毫无亲密接触，绝非因生理依赖而产生的错觉。除非……她真的动了心思。这个认知让黑影心头莫名一紧。
“还不行。”他移开目光，语气恢复常态，“差不多了吧？上车。”
他们回到吉普车旁，奇怪的是，周围的武装守卫竟都不见了踪影。
沈清芝跟着他坐进后座，疑惑地问：“不是要回去吗？司机呢？”
黑影轻笑：“打发走了。”
“哈？你今天要自己开回去？”
“当然不是，”他手臂一伸，轻易将她揽到身边，指尖意有所指地滑过她的腰侧，“只是有些事，不方便让他们旁观。比如……上次你在院子里想对我做，却没做完的现在一一补上。”
他话音未落，手已探入她的裙摆。沈清芝吃惊，连忙按住他的手：“我生理期！除非……你想浴血奋战。”
“靠！”他动作一顿，低声咒骂，“又得等一周？”他低头，改为撩她的上衣，“……不能就这么放过你。谁让你昨晚招惹我的？”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沈清芝茫然。
难道是昨晚她做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