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的露台被烛光染得暖融融的，晚风裹着薰衣草的香气吹过来，拂过苏漾的发梢。
季珩给她切了块煎得恰到好处的鹅肝，叉起递到她唇边，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苏漾，我们回S市前，去澳洲的城堡看看吧？”
苏漾咬下鹅肝，细腻的油脂在舌尖化开，她抬眼看向季珩，眼底带着点疑惑：
“怎么突然想起去那里了？我们之前不是说，要去罗马的艺术市集多逛两天吗？”
季珩的指尖轻轻蹭过餐布，目光飘向远处的山谷，语气带着点回忆的柔软：“因为那里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放得更轻，“第一次见你穿墨绿色的真丝睡衣，站在暖黄的灯光里，我就喜欢上你了。”
苏漾握着刀叉的手顿了顿，脑海里模糊闪过澳洲城堡的碎片。
成片的薰衣草田，爬满蔷薇的石墙，还有那个穿着深灰西装、眼神冷冽的男人。
她笑了笑，语气带着点感慨：“其实当时顾晏辰本来跟我说，要在你那城堡多玩几天，好好谢谢你帮忙筹备公司启动仪式。”
“不许提他。”季珩的语气瞬间沉了些，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眼底的占有欲毫不掩饰，“现在我们聊的是我们的事，别让别人打断。”
苏漾无奈地摇摇头，却没反驳，只是顺着他的话问：“那后来我们为什么没多留？我现在都有点记不清了。”
“因为你见到我了。”季珩的眼神亮了亮，指尖划过她的掌心，“你说你当时觉得‘有什么不太一样’，不敢停留，所以才催着顾晏辰回去的，对不对？”
苏漾愣了愣，随即想起当时的心情。
初见季珩时的心跳漏拍，他握她手时的灼热，还有那种“再待下去会打乱生活”的莫名预感。
她点了点头：“算是吧，当时就是女人的第六感，总觉得再待下去，好像有什么东西会变，所以就没敢多留。”
“那你当时察觉到我喜欢你了吗？”季珩追问，眼神里带着点紧张，像个等待评判的人，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她的手。
“哪能啊。”苏漾笑着摇头，“当时只觉得你气场太强，跟顾晏辰完全不一样，握手的时候你握得有点紧，我还以为你是累糊涂了。”
季珩听到这话，眼底的紧张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欢喜。
他俯身靠近苏漾，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语气带着点恳求：“那现在，你愿意陪我去吗？我们在澳洲好好玩几天，把当年没来得及逛的薰衣草田、没来得及看的海景，都补回来。”
苏漾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心里泛起一阵柔软，她轻轻点头：
“可以呀，正好我也想再看看那里的蔷薇，当年没来得及仔细拍照片。”
第二天清晨，私人飞机准时起飞。穿过云层时，苏漾靠在季珩怀里，看着窗外的蓝天，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当年的细节。
“你当时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完全干，几缕碎发贴在颊边”
“我当时回房间灌了大半杯冰水，还以为是空调坏了”
“晚上做梦都梦到你站在门口，穿着那件墨绿色的睡衣”。
苏漾听着，忍不住笑他：“没想到你当时就这么‘心思不正’了，还装得那么冷淡。”
“那不是怕吓到你吗？”季珩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点委屈，“你当时是顾晏辰的妻子，我总不能刚见面就跟你说‘我喜欢你’吧？”
飞机降落在澳洲城堡的停机坪时，阳光正好。
陈默早已在门口等候，手里拿着两套叠得整齐的睡衣，递到季珩面前：“季总，您让准备的睡衣，按照当年的款式找裁缝做的，料子都是一样的真丝。”
季珩接过睡衣，递给苏漾一套，眼底带着点狡黠：“你先去洗澡，我去看看城堡的花园，一会儿来找你。”
苏漾拿着睡衣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过身体，她展开睡衣时，突然愣住。
墨绿色的真丝，领口绣着银线缠枝莲，裙摆垂到脚踝，和当年她穿的那套一模一样！
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她指尖抚过绣线，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悸动。
洗完澡换上睡衣，苏漾坐在床边吹头发，却没看到季珩的身影。
她正想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吧。”苏漾放下吹风机，转身看向门口。
季珩推开门走进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瞬间定住。
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身上，墨绿色的睡衣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乌发用玉簪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和他记忆里第一次见到的模样，几乎重合。
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
和当年一样软，一样暖，指尖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第一次握手的瞬间。
苏漾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季珩突然低下头，吻住了她的手，湿热的触感顺着指尖往上蔓延，最终他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压抑了多年的渴望，急切又炽热，季珩的手臂收得极紧，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苏漾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指尖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衣领，身体的温度渐渐升高。
从床边到落地窗旁，阳光勾勒出两人交缠的身影，季珩的动作带着点失控的急切，却又刻意放轻了力道，怕弄疼她。
……
直到苏漾实在没了力气，靠在季珩怀里大口喘气，他才渐渐平复下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依旧灼热：“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苏漾靠在他怀里，指尖划过他的后背，声音带着点沙哑：“你到底怎么了？一到这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季珩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带着点释然的温柔：“你知道吗？当年你第一次穿着这身睡衣给我开门，我握你的手时，就不想松开。那天晚上，我梦到的全是你，梦到在这个城堡里，在这张床上，把你抱在怀里。”
苏漾的脸颊瞬间发烫，她没想到，季珩当年对她的渴望竟这么强烈。
她轻轻捶了他一下，语气带着点羞涩：“你怎么这么不老实，当时还装得那么冷淡。”
“不冷淡能怎么办？”季珩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
“我当时看到你，整个人都像不是自己的了，脑子全是想把你留在身边的念头。如果当时你哪怕对我表现出一点喜欢，我可能当场就不管什么兄弟情，化身禽兽把你抢过来了。”
苏漾被他逗笑，眼底却泛起一阵动容。
她抬头吻了吻季珩的唇角，声音软得像棉花：“那现在圆梦了，开心吗？”
“开心。”季珩紧紧抱住她，声音里满是满足，“比拿到季氏的控制权、比赚再多钱都开心。”
两人靠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成片的薰衣草田，季珩絮絮叨叨地说着当年的遗憾。
“当时没敢多跟你说一句话”“看到你跟顾晏辰一起笑，我心里就像被攥紧似的”
“后来每次看到绿色，都想再见到你”，苏漾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指尖轻轻缠着他的手指。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澳洲城堡的风带着甜意吹过来，裹着两人的笑声，漫过爬满蔷薇的石墙，落在薰衣草田里。
那些当年没说出口的喜欢，没完成的遗憾，终于在这一刻，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