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的串灯映在酒杯里，折射出细碎的光。
苏漾端着杯子，仰头又喝了一大口。
她酒量向来好，白葡萄酒的清冽在舌尖散开，带着点橡木桶的微涩，本是她喜欢的口感，可今晚喝得急，半瓶下肚后，指尖忽然泛起一阵异样的发烫，连脸颊都不受控地红了起来。
不是醉酒的昏沉，是从皮肤底下透出来的热，像有细小的火苗在血管里窜。
苏漾放下酒杯，指尖按在太阳穴上，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荒谬又可怕的猜测：
顾晏辰该不会在酒里加了东西吧？
那个男人向来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之前送花送礼物，这次居然敢玩这种手段？
她抬眼看向温景然，对方手里的酒杯才下去三分之一，眉眼清明，显然还没察觉不对劲。
苏漾松了口气，又立刻提紧。
药效要是慢，等会儿两人都失控就麻烦了。
她不能和温景然扯上关系，太复杂了，季珩和顾晏辰已经够让她头疼，再加一个温景然，只会徒增麻烦。
“别喝了。”苏漾伸手按住温景然的酒杯，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促，“这酒度数比看起来高，喝多了头疼。”
温景然挑了挑眉，放下酒杯，眼神里带着点疑惑：“你都喝了半瓶，我才喝几口，怎么就不让我喝了？”
他其实不喜欢喝酒，今晚喝只是想“抢”过顾晏辰的心意，可苏漾这反应，倒像是在藏着什么。
苏漾被问得语塞，心里急得发慌。
总不能说“这酒可能有问题”吧？
她只能找借口敷衍：“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
说着就起身，手撑着藤椅的扶手，却觉得指尖发软，连站都站不稳。
“急什么？”温景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小臂。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力度不大却很坚定，带着医生特有的微凉触感，“酒还没喝完，这可是最后一夜了。”
苏漾的心脏“咯噔”一下，猛地转头看他。
温景然只喝了几口，怎么会这么快有反应？
难道顾晏辰加的料药效这么猛？
她用力想抽回手臂，语气带着点不耐烦：“温院长，别闹了，我真的要回去了。”
可温景然却没松手，反而又轻轻拽了一下。
这一下力道不大，可苏漾此刻浑身发软，药效已经开始上头，身体不受控地往前倒。
“砰”的一声，竟直直撞进了温景然的怀里。
苏漾的大脑瞬间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温景然身上的温度。
和他微凉的手指不同，他的胸膛是温热的，隔着薄薄的羊绒衫，能摸到紧实的腹肌线条。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古龙水味，清冽的木质香混着淡淡的酒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息，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让她本就发烫的身体更热了。
“你……”苏漾想撑着他的胸膛起来，可手臂软得像没了骨头，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反而因为动作幅度，和温景然贴得更紧。
她心里又急又乱，甚至还荒谬地闪过一个念头：温景然长得帅、身材好，听说还是单身多年的“处男”，可这又怎么样？
她绝不能和他有一夜情，太麻烦了！
苏漾在心里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而温景然，这辈子从未和女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苏漾的身体软得像棉花，贴在他怀里时，他能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栀子花洗发水味，甚至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像小猫一样，轻轻挠在他的心尖上。
他的心跳瞬间快得离谱，撞得胸腔发闷，耳尖不受控地红了起来。
他明明知道，自己该立刻把苏漾扶起来，保持距离，可身体却像不听使唤一样。
他不仅没松手，反而下意识地用手臂环住了她的腰，指尖碰到她冰丝睡裙的材质，滑溜溜的触感让他的呼吸都乱了。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欲望”是什么感觉。
不是医生对患者的冷静，不是朋友间的克制，而是一种原始的、想把人牢牢抱在怀里的冲动。
尤其是苏漾几次试图起身又失败，柔软的身体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这种细微的接触，让他心猿意马，连理智都开始松动。
“温景然，你放开我。”苏漾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药效让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可还残存着最后一丝清醒。
她能感觉到温景然的手臂越收越紧，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能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和她的心跳渐渐合拍。
温景然张了张嘴，想说“好”，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别动，再动……我怕我控制不住。”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压抑的沙哑，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这句话的直白。
苏漾的身体僵住了。
她没想到，一向理智克制的温景然，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药效还在不断往上涌，她的意志力越来越薄弱，温景然怀里的温度、他身上的气息、他手臂的力度，都像有魔力一样，让她渐渐不想挣扎。
露台的风还在吹，串灯的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远处的枫叶在夜色里泛着暗红的光。
苏漾靠在温景然怀里，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欲望，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沉沦。
她知道这样不对，知道会惹来麻烦，可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那种被药效放大的渴望，正一点点吞噬她的理智。
而温景然，抱着怀里柔软的人，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心里的挣扎越来越激烈。
他是医生，清楚这样不对；
他是理智的成年人，知道后果有多复杂。
可他又舍不得放手，舍不得这最后一夜的亲密，舍不得这种从未有过的悸动。
两人就这么僵持在露台上，一个在残存的理智里挣扎，一个在克制的欲望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