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的手一直牵着苏漾，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
苏漾能感觉到他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处理文件留下的痕迹，和他身上的贵气形成一种奇妙的反差，让她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安定。
“我们下车走走吧。”苏漾轻声开口，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天鹅湖。
湖面平静，两只黑天鹅正优雅地划过水面，留下淡淡的水痕。
季珩立刻松开手，却很自然地走在她身侧，比她快半步的距离，像是在默默护着她。
“这里怎么样？”他问，眼神里带着期待，仿佛在等待她的肯定。
“我刚才说过了，这里很美。”苏漾笑了笑，弯腰捡起一片落在地上的枫叶，枫叶的边缘已经泛红，带着秋日的暖意。
季珩看着她的侧脸，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地加速。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这里太大了，我一个人住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空，甚至有点害怕。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说完，他紧张地攥紧了手，指尖泛白。
三个月的分离已经让他受够了想念的煎熬，哪怕只是和苏漾住在同一个庄园，不在同一个卧室，能每天见到她，也能填补他心里那片空落落的地方。
他怕苏漾拒绝，怕她觉得自己太冒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苏漾猛地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
谈恋爱第一天就要求同居？
这进度也太快了。她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
她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岔开话题：“走了这么久，有点饿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季珩也意识到自己的请求太突然，心里松了口气，连忙顺着她的话茬：“好，我让厨房准备了你喜欢的牛排，还有你上次说想尝的勃艮第红酒。”
两人回到餐厅时，牛排已经做好了，五分熟的菲力泛着诱人的油光，旁边配着新鲜的芦笋和小番茄。
季珩给苏漾倒了小半杯红酒，自己却没喝，只是看着她用餐，眼神里满是温柔。
“工作上还好吗？”季珩轻声问，想多了解一点她的日常。
苏漾切着牛排，语气带着点无奈：“还行，就是感觉自己太笨了，明明很努力，却总觉得进步很慢，很多运营上的事情还是搞不懂。”
季珩放下刀叉，认真地看着她：“你是想尽快学会经营企业，然后继承苏氏，对不对？”
“嗯。”苏漾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苏氏在你眼里可能只是个小公司，但对我来说，它是我能抓住的最实在的东西。只有继承了它，我才能有底气去做后面的事。不过我和我爸关系不好，他不会帮我，更不会托举我，所有的一切都得靠我自己。”
季珩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他看着苏漾眼底的倔强，忽然开口：“或许，我可以帮你。”他顿了顿，组织着语言，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说法。想让一杯水不再变少，最好的办法是把它倒进大海里。”
苏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苏氏太小，我在那里学不到太多东西？”
“不是。”季珩摇摇头，语气带着真诚，
“我的意思是，你来我身边当我的秘书。我会让你参与季氏的项目，带你见行业里的前辈，教你怎么看财报、怎么谈合作，这些都是你在苏氏很难接触到的。你想要的东西，我都能帮你得到。”
苏漾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
这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季氏是全球顶尖的集团，跟着季珩，她能学到的东西远超在苏氏的十年。
就算以后和季珩分手，这些学到的能力和积累的人脉，也是任何人都拿不走的。
她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
“有什么条件吗？”苏漾抬头，眼神里带着点警惕。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不信季珩会无条件帮她。
“没有条件。”季珩看着她，语气坦诚得没有丝毫隐瞒，“我只是想让你多喜欢我一点。每天能见到你，能和你多说几句话，对我来说就够了。”
苏漾沉默了几秒，心里的天平彻底倾斜。
她放下刀叉，认真地看着季珩：“那季总，我愿意当你的秘书。”
“太好了！”季珩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突然被点亮的星星，嘴角忍不住上扬，连耳尖都泛红了。
他甚至想伸手拥抱苏漾，却又克制住了。
怕吓到她。
一想到以后每天上班都能见到苏漾，能和她一起讨论工作，能在午休时和她一起吃饭，他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他甚至开始在心里规划。
要给苏漾准备独立的办公室，要让助理提前把需要她了解的资料整理好，要在办公室备上她喜欢的椰子水和桂花糕……
吃完饭，苏漾习惯性地想去刷牙。
她向来注重口腔卫生，吃完东西必须清洁。
季珩看到她起身，立刻跟着站起来：“我也去刷牙。”
他快步走进洗手间，拿起自己的牙刷，心里想着：苏漾注重卫生，那他也要更爱护牙齿，要成为符合她喜好的人，不能让她觉得自己邋遢。
两人洗漱完，又去桂花树下散步。
夜晚的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在身上很舒服。
“你最早什么时候能来上班？”季珩问，语气里带着点急切。
“周一我会去苏氏办理辞职手续，应该很快就能办完。”苏漾说。
“那你周二休息一天，好好调整一下。”季珩立刻安排，“我让人事提前把入职手续办好，周三你直接来季氏上班就行，我让陈默去接你。”
“谢谢。”苏漾点点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砸在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季珩反应很快，立刻拉着苏漾躲进旁边的凉亭里。
“你等一下，我让司机开车过来。”他拿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庆幸。
还好下雨了，能多留苏漾一会儿。
司机很快把车开了过来，两人回到客厅时，雨下得更大了，窗外的景色都变得模糊起来。
季珩犹豫了几秒，还是试探着开口：“这么晚了，雨又这么大，路上肯定不好走。要不你今天晚上在这里休息吧？反正明天是周日，不用上班。”
苏漾看着窗外的大雨，皱了皱眉，没说话。
“你还住之前那个房间，我保证不会打扰你，我就在我自己的房间待着。”季珩连忙补充，生怕她误会。
苏漾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
季珩心里却苦笑。
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正人君子。
每次看到苏漾，他都觉得自己像头失控的野兽，只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只是理智一直在克制。
可苏漾这么说，反而让他不好意思再做什么，只能顺着她的话：“那你早点休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苏漾点了点头，转身往二楼走去。
她走到楼梯口时，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打开天气预报。
上面显示今天晚上是晴天，根本没有雨。
“这天气预报也太不准了，居然说晴天，下这么大的雨。”她小声嘀咕着，没多想，转身进了房间。
客厅里，季珩看着苏漾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掏出手机，给负责庄园园艺的主管发了条消息：“今晚的人工降雨效果不错，后续不用再安排了。”
其实这场雨是他特意安排的。
下午看到天气预报是晴天，他就立刻让主管准备了人工降雨设备，就是想找个理由留住苏漾，多和她相处一会儿。
他知道这样做有点“小心机”，可他实在太想和苏漾多待一会儿了，哪怕只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他也觉得满足。
季珩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大雨，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掏出手机，点开和苏漾的微信对话框，想给她发句“晚安”，却又怕打扰她休息，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消息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