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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核心,万法寂灭之地。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没有空间与时间的确切概念,只有永恒的、流向终极“无”的冰冷死寂。磅礴无尽的归墟之力,如同黑色的汪洋,从四面八方挤压、侵蚀、消融着林轩撑开的混沌领域。

领域之外,是圣尊那冰冷而宏大的意志,如同这归墟本身的主宰。

“放弃吧,林轩。在此地,我即是寂灭,我即是终结。你的混沌,终将被此地的‘无’所同化,成为归墟的一部分。”圣尊的声音直接在林轩的道心中回荡,带着绝对的自信与漠然。他调动整个归墟核心的力量,化作无数扭曲的、足以让金仙瞬间道消魂散的攻击,持续不断地冲击着混沌领域。

混沌领域剧烈震荡,边缘处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仿佛随时会崩塌。林轩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他的神魂仿佛被亿万根冰冷的针穿刺,他的道则在被强行剥离、分解。这不仅仅是力量的对抗,更是存在意义的否定。

“同化?”林轩于绝对的压迫中,反而彻底冷静下来。他感受着混沌领域承受的侵蚀,感受着那试图将一切化为“无”的力量本质。“你的归墟,不过是走向热寂的终点,是宇宙演化的一个阶段,是‘有’之后的‘无’。”

他一边艰难地维持着领域,一边将神识沉入体内那方初步融合了“虚无”道韵的混沌星域。星域之中,那缕被他炼化的温顺灰色气流缓缓盘旋,与外界狂暴的归墟之力形成微妙对比。

“但我的混沌……”林轩的意念变得无比凝聚,闪烁着悟道的光芒,“是‘无’之前的‘有’,亦是‘有’之后的‘无’!是包含一切可能性、一切起点与终点的……源初!”

轰!

仿佛开天辟地的第一声惊雷在他体内炸响!那缕温顺的灰色气流骤然沸腾,与他混沌星域的核心——那片得自源初之核的本源之力,彻底交融!

一直以来,他虽掌控混沌,运用混沌,更多是将其视为一种至高的、包容万法的“力量”。但此刻,在归墟这极致之“无”的压迫与映照下,在生死道争的极限关头,他终于触碰到了混沌更深层的本质——那并非单纯的力量,而是“存在”的基石,是“无”与“有”相互转化、相互定义的……那个“点”!

“混沌,并非与归墟对立……混沌,是归墟的起点,亦是归墟的归宿!”

明悟升起的刹那,他不再仅仅是被动地防御、包容那归墟之力的侵蚀。他的混沌领域性质骤然一变!

原本浑蒙一片、竭力抵抗的领域,中心处猛然亮起一点极致的、无法用颜色形容的“奇点”之光!这一点光,仿佛蕴含了无限的质量与能量,无限的生与死,无限的开始与结束!

以这“奇点”为中心,混沌领域不再试图去“包容”归墟,而是开始……“定义”归墟!

领域所及之处,那原本狂暴无序、旨在湮灭一切的归墟之力,仿佛被赋予了某种全新的“规则”!它们依旧在流淌,依旧在走向寂灭,但这寂灭的过程,不再是一片虚无,而是化作了一种有序的、仿佛星辰寿命走到尽头后向内坍缩、最终归于“奇点”的壮丽景象!

归墟,成为了混沌演化的一部分!成为了“有”重归“无”,再等待下一次“无中生有”的循环一环!

“不!这不可能!你……你窃取了源初的权柄?!你怎能定义归墟?!”圣尊那一直冰冷漠然的意志,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近乎惊恐的波动!他感觉到,自己对此地归墟之力的绝对掌控,正在被剥夺!对方并非在对抗归墟,而是在……同化,不,是将其纳入了一个更加宏大、更加本质的体系之中!

“不是窃取。”林轩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仿佛大道本源般的威严,响彻这方正在被重新定义的死寂空间,“我,即是源初之秘的探寻者,亦是万界归途的执掌者。”

他抬起了手,指向那隐藏在归墟之力深处、被重重保护的污染源初印记碎片。

“此刻,物归原主。”

那一点“奇点”之光骤然爆发!无穷无尽的混沌之气,不再是之前的浑蒙状态,而是化作了无数闪烁着细微“奇点”光芒的秩序神链,如同创世之初划分清浊的第一缕光,瞬间穿透了层层归墟屏障,无视了一切阻碍,直接缠绕上了那块剧烈震颤、试图抵抗的暗红碎片!

“净化!”

秩序神链上,那源自真正源初的、蕴含“无中生有”之力的光芒大放!暗红碎片上缠绕的、属于圣尊的归墟烙印,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滋滋的哀鸣,迅速消融、剥落!碎片本身那被污染扭曲的色泽,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重新焕发出一种纯净的、蕴含无限可能的微光!

“不!这是我的!”圣尊发出不甘的咆哮,凝聚起残余的所有力量,化作一柄仿佛能斩断因果、终结轮回的寂灭之刃,朝着林轩本体悍然劈下!他要打断林轩的净化,哪怕同归于尽!

然而,面对这凝聚了圣尊最后力量的一击,林轩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那柄寂灭之刃在进入被重新定义的混沌领域的瞬间,其蕴含的“终结”道则,便被领域内那有序的“归墟-奇点”循环所分解、吸收,化为了支撑这片新天地演化的一丝养料,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圣尊的意志,在这一刻,彻底被绝望笼罩。

失去了对归墟核心的绝对掌控,失去了污染的源初印记碎片,他这具耗费巨大代价降临的化身,已然走到了尽头。

“林轩……源初……混沌……我记住了……在真正的万界归墟降临之前,我们……还会再见……”

充满怨毒与冰冷的声音渐渐消散,圣尊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彻底湮灭在这片被林轩的混沌重新定义的空间之中。

那块被彻底净化的源初印记碎片,化作一道纯净的流光,主动飞向林轩,融入他眉心,与他体内的源初之核碎片产生了完美的共鸣与融合。

刹那间,林轩对源初的感悟,对混沌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他感觉自身仿佛与无数尚未湮灭的纪元,与那神秘的源初之地,产生了更加清晰的联系。

他站在归墟核心,四周不再是死寂,而是一种动态的、处于“有”与“无”边界的神秘平衡。他心念一动,这片被重新定义的空间缓缓收缩,最终化作一枚拳头大小、内部仿佛有星云生灭、混沌开辟景象的灰色珠子,落入他手中。

这珠子,既是镇压之物,亦是一方初生的、蕴含归墟与创生真意的……混沌雏形!

做完这一切,林轩才将目光投向外界。他能感觉到,太虚道宗与魔教的战斗仍在继续,但失去了圣尊化身的坐镇和归墟核心的力量支持,魔教的败亡已是注定。

他一步踏出,身形消失在原地。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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