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往姜迟烟面前逼近两步,手指钳住姜迟烟的下巴,眼神冰冷地俯视她:
“我记得警告过你,不要再勾引温景澜。你是没把我的话当一回事,还是真觉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姜迟烟的下巴被捏得生疼,恨恨瞪他:
“我没有!是你心脏,才会看什么都脏。在你眼里,男人和女人就只能是动物的交配关系。”
温时冷笑两声,嘴角挂着嘲弄的弧度:
“少跟我耍嘴皮子。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自己最清楚。”
姜迟烟那恼中带羞的眼神,就像是一只细小的鱼钩,一下子就扎进了温时的心脏,又刺又痒。
他用拇指粗鲁地碾磨着她的唇瓣,那两片软肉在指间任由他揉来磋去的,
温时的眼神变了,身体一阵燥热。
但现在不是发情的时候。
按了两下姜迟烟的嘴唇,温时收回手,将那封情书揉成一团,丢回给姜迟烟:
“你去劝劝你那个做作的姐姐,少白日做梦。就凭姜博文这不够看的芝麻绿豆官,还想跟温家结亲?痴心妄想。”
纸团“啪”地砸在姜迟烟胸口,又弹落到地上。
她低头望着那团纸,胸口像被一团湿黏的麻线缠得紧紧的,喘不过气。
她蹲下身,捡起那个纸团,一点点将它展开、摊平。
“我也是姜家的女儿,既然二少爷这么看不上姜家,又何必像条疯狗一样整天缠着我?”
姜迟烟清楚自己在找死,
可是她再不把心里头的那口恶气发泄出来,她真要被那口顶在心房乱窜的恶气憋疯。
她带着挑衅意味,视线极度缓慢地掠过温时的裤裆,
然后眉梢一挑,笑得张扬又恶毒:
“你是不是对着其他女人不行?这可不是小病,你得趁早治。”
出乎意料地,
温时的反应非常平淡。
“嗯。”
他承认得很坦荡,深邃的眉眼看不出情绪,
然后,用最平静的口吻反击,
“你是我用过最好用的。”
要论恶毒,他可以胜过姜迟烟千百倍。
“你不止脸长得好,那里更是销魂。否则我怎么会上一个温景澜搞过的破鞋。”
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温时突然伸手把姜迟烟一把拽进怀里。
他顶着她,慢条斯理地磨蹭,故意让她感受自己明显的变化:
“你最好每天烧香拜佛,求我别太快厌了你。‘渊’从来不养闲人,女人在组织里派什么用场,不用我提醒你吧。”
“渊”里的女影子从来是少数,且个个相貌出挑。
这不是巧合,而是残酷筛选的结果。
她们往往会被安插在各路权贵的身边当情妇,替温家收集情报。
更直接的,则直接被当作交易的筹码,送去当玩物,用以交换资源。
“温时,你帮着温霆做这些事,你会遭报应的。”姜迟烟脸色煞白,挣扎着想推开他。
“放心,”温时低头贴在她耳边,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姜迟烟的颈侧,
“我就算下地狱,也会拉着你一起,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温时原本只是存了逗弄羞辱的心思,可怀里的姜迟烟拱来拱去,他真被撩出了火。
他打算先尝点甜头,
正要低头朝怀里的女人吻下去,空气里突然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男声:
“二少爷,老爷还在前厅等您。”
是温霆的秘书,牧贺。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温时和姜迟烟刚才不是在进行什么正常对话。
牧贺的声音虽然先到,但是走路却很磨蹭,
等他走到两人跟前,姜迟烟早已经拉开了和温时的距离,退回到一个绝对安全距离。
温时淡淡瞥了她一眼,发情的迹象无影无踪。
他随手把手上的礼物盒子抛给姜迟烟,交代一句:“等我送你回去。”
***
姜迟烟没有留下来等温时。
她让牧贺安排了一辆车送她提前离开。
回到m城老城区的那间旧公寓时,天色已深。
这栋楼的年纪比姜博文还大,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听着像是整栋老楼发出的呻吟。
常年晒不进阳光的楼道则散发着一种潮湿发霉的难闻气味。
用钥匙拧开门,扑鼻而来的柑橘系香氛让姜迟烟紧绷了一整晚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一些。
她把姜芸的纸袋随手搁在玄关边的矮柜上,走向窗边,推开窗户。
窗台上摆着烟盒火机两件套,姜迟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衔在唇间,又熟练地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她不常抽烟,只在特别心烦的时候。
姜迟烟将一只手搭在窗台,眼神越过窗外黯淡的路灯,落在冷清的街道上。
在姜迟烟心底升起的淡淡悲哀,让嘴里的尼古丁变得更加苦涩——
今天是她的生日,竟然没有一个人记得。
她原本以为,起码宋锦华还会记得。
在这座喧嚣的城市,姜迟烟越发觉得自己像个透明的影子。
她每天在各色人群中游走,却越来越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姜家早就不要她了,温家也从来没拿她当回事。
而在温时的身边呆久了,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像个人,更像一个承载温时欲望的容器。
接连抽了两根烟,姜迟烟把烟头碾在用来充当烟缸的小茶杯里。
她又在窗边吹了会儿风,散了散身上的烟味,转身走向浴室。
狭小的浴室很快升腾起蒙蒙的一片雾气,姜迟烟快速地冲了个热水澡,然后就坐进了一旁的浴缸。
水温刚好超过体温一点点,
姜迟烟舒服得闭上了眼睛,四肢就像是融化在了水里一样,懒懒散散地从骨头缝里都透着惬意。
姜迟烟的意识逐渐飘忽,甚至开始天马行空地思考起宇宙的起源。
就在这时,浴室门外似乎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姜迟烟警觉地睁开眼,两手扶住浴缸,刚想起身,浴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门缝之间,先露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接着进来的,是温时高大的身影。
“我不是说了,让你等我的吗?”
他的个子很高,站在那里几乎撑满了整个门框。
看清来人,姜迟烟反倒冷静了下来。
她松开扶着浴缸的手,身子一沉,重新坐回浴缸里。
她不会傻到去问温时怎么弄到钥匙,只拨弄着水面上的厚重泡沫,用来遮掩住裸露的身体:
“有什么话,等我出来再说。”
温时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那样,倚在门边,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姜迟烟。
只是那目光太过露骨,让姜迟烟再也装不了淡定:“麻烦请你出去等我一下,可以吗?”
温时终于有了动作,他反手关上门,抬腿走了进来。
“刚才让你等我,你不等。”
他的手指搭上腰间的皮带,笑得下流,
“那现在,我也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