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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的血腥味还没散,马蹄声又从远处传来——这次的声音更沉、更稳,带着一股不容错辨的威压。易枫拄着人皇剑抬头,就见一队金兵簇拥着一个身披黑色狐裘的人过来,狐裘领口露出的金盔上,雕着狰狞的狼头纹样,正是金兀术。

金兀术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易枫。他的目光扫过满地金兵的尸体,又落在易枫染血的衣襟、紧握长剑的手,以及那双虽带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眼睛上,原本倨傲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连呼吸都慢了半分——他竟从这个汉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让他心悸的杀气。

“闯入金营救走茂德帝姬,砍断完颜希尹手指还能全身而退;后来救走邢秉懿,废了盖天大王的命根;在王府杀了完颜昌,救走赵金奴;还设陷阱在冰湖淹死五百骑兵……”金兀术的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地细数着易枫的“罪状”,最后又补充道,“连北伐路上,偷我大金粮草队的六千易军,也是你带的吧?”

易枫靠在树干上,擦了擦嘴角的血沫,没有否认,只是抬眼看向金兀术,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没错,都是我干的。怎么,你怕了?”

这话一出,金兀术身后的金兵立刻怒喝起来,纷纷举刀指向易枫,却被金兀术抬手拦住。他盯着易枫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不是嘲讽的笑,而是带着几分意外与欣赏的笑。他没料到,眼前这个浑身是伤的汉人,竟敢如此直白地承认,连半分怯懦都没有。

“我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你。”金兀术从马上跳下来,一步步走到易枫面前,狐裘扫过地上的积雪,留下一串深脚印,“说实话,我挺欣赏你。一身本事,能打、能谋、还够狠,却为了南朝那几个娘们,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太浪费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诱惑:“我大金正是用人的时候。你要是肯归顺,我保你高官厚禄,比在南朝当那个‘反贼’强百倍。至于财宝,你要多少有多少;美人,我能给你找比赵福金、邢秉懿更娇俏的,不比跟着那群落难皇室强?”

说着,金兀术还往前递了递手,姿态放得格外低:“怎么样?考虑考虑。跟着我,你能活得更风光,也能让你的本事,派上真正的用场。”

雪又开始下了,细小的雪沫子落在金兀术的狐裘上,也落在易枫染血的棉袍上。易枫看着金兀术伸过来的手,又想起朱琏她们奔逃的背影——那些他拼命要护住的人,那些喊着“等你回来”的声音,哪里是“高官厚禄、财宝美人”能比的?他缓缓握紧了手中的人皇剑,剑尖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浅痕,眼神里的冷意更甚。

金兀术的话音刚落,易枫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在空旷的山林里回荡,混着寒风,带着几分狂傲,又藏着彻骨的悲凉,听得周围金兵面面相觑,连金兀术都皱起了眉。

易枫笑够了,从腰间解下水袋,仰头灌了一大口,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混着脸上的血污,竟有种惊心动魄的决绝。他抬手抹了把嘴,突然提高了嗓门,字字铿锵地喊了出来,声音像惊雷般滚过雪地,要让在场每个金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胡马踏碎中原雪,铁蹄碾尽汉家血。

宗庙蒙羞山河破,岂容吾身事蛮羯?

纵然金殿堆金玉,难抵黎民一声咽。

今日剑指天狼处,不教胡尘染日月!”

诗声未落,远处峡谷的阴影里,正被王贵妃拽着往前跑的邢秉懿突然顿住脚步。那熟悉的声音穿透风雪传过来,每一句都像重锤砸在她心上,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她挣扎着要往回跑:“我要去找他!易枫一个人撑不住!”

朱琏立刻死死拉住她的胳膊,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不能去!你现在回去,只会让他分心!”王贵妃也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沉声道:“秉懿,听话!易枫念这首诗,就是要告诉我们他不会降,我们得活着等他,不能让他白白拼命!”

一旁的刘淑仪攥紧了手中的树枝,指节泛白。她没像邢秉懿那样哭闹,只是望着易枫声音传来的方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从前在宫里,她见惯了趋炎附势的官员,见惯了在金人面前卑躬屈膝的宗室,却从没见过像易枫这样的人:明明身陷绝境,却宁死不低头,连拒绝都这般掷地有声。她悄悄抹了把眼角的湿意,转头对赵多富说:“多富,抓紧姨母,咱们再快点走,别让易枫担心。”她的声音有些发哑,却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坚定——她要活下去,要亲眼看着易枫所说的“不教胡尘染日月”实现。

而雪地里,金兀术听完这首诗,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他盯着易枫,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倨傲,反倒多了几分复杂的敬佩与尊重——他征战半生,见过太多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之辈,却少见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汉人。

没等金兀术开口,易枫已迈步上前,人皇剑拄在雪地里,支撑着微微摇晃的身体,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完颜宗弼!我问你——若是有别的民族闯进金国的土地,屠戮你们女真的百姓,踏破你们的河山,羞辱你们的宗室,然后你的敌人让你归顺,许你高官厚禄、美女财宝,你会答应吗?”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金兀术心上。他猛地攥紧了拳,狐裘下的肩膀微微绷紧——易枫的话,戳中了他身为女真将领最不能容忍的底线。周围的金兵也安静下来,没人再敢怒喝,只是看着自家将军,等着他的回答。

易枫的话刚落,金兀术猛地攥紧了腰间的弯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沉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你倒会拿话堵我——若是真有那一天,我完颜宗弼就算战死,也绝不会屈身事敌!”

这句话既没否认易枫的立场,也守住了自己身为女真将领的尊严,场面瞬间紧绷却又没落下风。他接着往前迈了一步,眼神里的敬佩彻底褪去,只剩战场厮杀沉淀下的狠厉:“但你我不同!你护的是亡宋的残部,我争的是大金的天下!今日你不肯降,那便只能用刀分胜负,我倒要看看,你这‘不教胡尘染日月’的骨气,能不能扛住我大金的铁骑!”

话音未落,易枫突然低笑一声,手腕一扬,人皇剑横扫过身前的积雪——雪粉瞬间扬起,像白雾般挡住了金兀术的视线。金兀术下意识闭眼,可细碎的雪粒还是钻进了眼里,他忙用手背揉了揉,再睁眼时,易枫已往后退了数步,身影快要融进树林的阴影里。

“给我追!”金兀术怒喝一声,眼底闪过厉色,“无论怎样也要抓住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金兵立刻翻身上马,马蹄声再次响起,朝着易枫逃跑的方向追去。易枫却没往开阔地跑,反而钻进了茂密的松林,他足尖点在积雪覆盖的树干上,借力腾空,又踩着低矮的树枝往前飘——轻功在林间施展得极为灵活,像一道残影穿梭在树影间。

“放箭!”金兵头领嘶吼着,弓箭瞬间如雨般射向易枫。易枫左躲右闪,却还是没能完全避开——一支羽箭“咻”地飞来,精准地射穿了他的脚腕,鲜血瞬间浸透了棉袜,顺着脚踝往下滴,落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暗红的痕迹。

他闷哼一声,却没停下脚步,甚至嘴角还勾起一抹笑意。他知道,自己要引的“猎物”,快到了。

果然,追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易枫突然停在了一片开阔的雪地前——这里的树木稀疏,雪地上还留着几道巨大的爪印。金兀术骑着马追上来,勒住缰绳,看着站在雪地里的易枫,冷笑道:“易枫,你倒挺能跑,怎么不跑了?”

易枫靠在一棵松树上,忍着脚腕的剧痛,笑得更甚:“跑?我的计划,刚完成。”

“计划?什么计划?”金兀术愣了一下,随即猛地想起之前冰湖被淹的五百骑兵,脸色瞬间变了,“这里是你的陷阱?!”

易枫没回答,只是抬眼望向远处的树林。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突然从林子里传来——那声音带着野兽的凶戾,震得周围的树枝都在颤抖,积雪簌簌往下掉。

金兵们瞬间慌了,纷纷举起弯刀,警惕地盯着树林方向。金兀术也握紧了腰间的刀,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他分明听出,这是东北虎的叫声,而且看这动静,绝不是一只!

易枫看着金兵慌乱的模样,缓缓站直身体,哪怕脚腕的疼痛让他额角冒冷汗,眼神却依旧锐利:“完颜宗弼,你不是想看看我的骨气吗?今天就让你看看,我不仅有骨气,还有让你和你的人,葬身虎口的本事。”

话音刚落,又是几声虎啸传来,这次更近了——只见几道黄黑相间的身影从树林里窜出,正是三只体型庞大的东北虎,它们盯着雪地里的金兵,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的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随时准备扑上来。虎啸声撞在松树林间,震得枝头积雪簌簌坠落,落在易枫染血的棉袍上,瞬间融成冰冷的水。他扶着树干抬头,视线穿过交错的枝桠,正撞见三只东北虎从林子里缓步走出——为首那只体型足有半匹马大,黄褐色皮毛上沾着枯草与雪粒,额间“王”字被月光映得格外狰狞,它每走一步,厚重的虎爪就将雪地踩出一个深窝,爪尖上还挂着未干的血渍,显然刚捕猎过。

金兀术的手指死死扣在马鞍上,指节泛白。他身后的金兵已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握着弯刀的手在发抖,有人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谁都没料到,这深山里竟藏着如此凶猛的兽群。可金兀术知道,他不能退。身为金国西路军副都统,他若是被三只畜牲吓退,传出去不仅会被完颜宗翰等将领耻笑,连麾下将士都会动摇军心。他猛地勒转马头,弯刀直指老虎,声音裹着寒霜炸开:“不过是三只野物,也敢挡我大金的路!将士们,谁斩下虎首,赏黄金百两、牛羊千头!后退者,以军法论处!”

重赏与军法的双重压力下,金兵们咬着牙稳住阵脚。几个步兵率先举着长矛冲上去,矛头对准最外侧那只幼虎,想先捡软柿子捏。可没等长矛递到近前,为首的大虎突然猛地跃起,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前爪带着风声拍向最前面的金兵。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金兵的长矛杆被生生拍断,紧接着虎爪落在他肩头,竟直接将肩胛骨拍碎。金兵惨叫着倒在雪地里,大虎俯身一口咬住他的脖颈,鲜血瞬间染红了雪地,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易枫坐在三丈高的树枝上,脚腕的箭伤传来阵阵剧痛,他却浑然不觉,只紧紧盯着下方的战局。其实早在引金兵来此前,他就已算到这里有虎——半个时辰前路过这片林地时,他曾蹲下身摸过雪地上的爪印,那印记比他的手掌还大,边缘锋利,显然是成年东北虎的踪迹;后来又听到远处隐约的虎啸,虽微弱却带着兽类的凶戾,他便笃定“这里就是最佳陷阱”。此刻见老虎果然如他所料发起攻击,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笑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人皇剑的剑柄,等着看金兵的溃败。

战场上的混乱愈演愈烈。骑兵们想策马冲锋,可林间树木密集,马身转不开身,反而成了老虎的活靶子。一只老虎瞅准机会,猛地扑向一匹战马的后腿,锋利的牙齿直接咬断了马筋。战马痛得扬起前蹄,将背上的金兵甩飞出去,正好落在另一只老虎面前。那老虎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前爪按住金兵的胸膛,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碎了他的头骨。

金兀术看得目眦欲裂,他挥刀催马,想冲上去斩杀老虎,却被身边的亲兵死死拉住:“将军!不可!老虎凶猛,您若是有闪失,我们……”话还没说完,那只咬断马筋的老虎突然转头,猩红的眼睛盯上了金兀术的战马。它压低身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猛地往前一扑,直逼马首。金兀术反应极快,挥刀朝着老虎的头颅砍去,刀刃擦着虎耳划过,只削掉了一撮虎毛。老虎吃痛,怒吼着后退两步,却没放弃,依旧盯着金兀术,随时准备再次扑击。此时的金兵已没了最初的悍勇。不到两刻钟的功夫,近百人的队伍已死伤过半,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的被虎爪拍碎了胸膛,有的被虎齿咬断了脖颈,还有的被受惊的战马踩伤,躺在雪地里哀嚎。剩下的三十多个金兵脸色惨白,握着兵器的手不停发抖,若不是金兀术还在阵前,早就四散奔逃了。

而那三只老虎,也付出了代价。最外侧的幼虎被金兵的长矛刺穿了腹部,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另一只老虎的后腿被箭射中,行动明显迟缓了许多;只剩下为首的大虎,虽也被弯刀划开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皮毛,却依旧凶戾,死死盯着金兵,不肯退让。

金兀术看着麾下将士的惨状,又看了看那只依旧凶猛的大虎,终于意识到,再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他咬了咬牙,声音带着不甘与愤怒:“撤!全军撤退!”

幸存的金兵如蒙大赦,再也顾不上什么黄金赏赐,纷纷转身往树林外跑,连地上的伤员都顾不上带走。金兀术最后看了一眼树枝上的易枫,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与忌惮,他知道今日之辱,迟早要讨回来。他猛地勒转马头,跟着队伍撤退,马蹄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满地狼藉与血腥味。

等金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林间,易枫才缓缓从树枝上爬下来。他刚落地,脚腕的箭伤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踉跄着扶住身边的树干,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抬头看向那只幸存的大虎,只见它趴在雪地上,大口喘着气,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显然也已到了强弩之末。

易枫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山洞上——那山洞隐藏在茂密的灌木丛后,洞口被积雪半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铺着干枯的茅草,显然是这几只老虎的巢穴。“若是能在这里养伤,倒也安全。”他心里想着,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知道,自己现在伤势严重,力气也所剩无几,若是再遇到金兵,根本没有反抗之力。而这只老虎,虽然凶猛,却已是强弩之末,若是能杀了它,不仅能消除威胁,还能靠虎肉补充体力,在这深山里多撑几日。

易枫扶着树干的手又紧了紧,指腹蹭过粗糙的树皮,掌心的冷汗混着血渍黏在上面。他盯着那只喘息的大虎,眼底没有半分慌乱,只有冷静的盘算——

它伤了,刚才跟金兵缠斗时,后腰被弯刀划开的口子还在渗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涩的沉重,连起身的动作都比之前慢了半拍。幼虎死了,另一只也跑不远,现在只剩它孤注一掷,看着凶,其实是强撑着威慑。

可我不能等。脚腕的箭伤越来越痛,血还在流,再耗下去,要么被它拖死,要么等金兵发现上当折返,到时候腹背受敌,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它的弱点在腹下——东北虎皮糙肉厚,唯独腹部柔软,刚才扑杀金兵时,我看得清楚,它每次跃起都会下意识收住前爪护着下腹。我得借雪的滑劲,趁它扑过来时,从下往上捅……

剑要快,必须一次刺穿内脏,不然以它的凶性,临死前的反扑足够把我撕碎。赌一把吧,赌它体力不支,赌我这一剑够准——毕竟,我还没见到朱琏她们安全,没资格死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脚腕的剧痛,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像锁定猎物的孤狼,缓缓朝着老虎迈步。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人皇剑,一步步朝着老虎走去。每走一步,脚腕的疼痛就加剧一分,鲜血顺着裤脚往下滴,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暗红的印记。老虎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猛地抬起头,对着易枫龇牙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双腿微微弯曲,做好了扑击的准备。

易枫没有停下脚步,直到离老虎只有三步远时,他突然加快速度,朝着老虎冲了过去。老虎见状,猛地往前一扑,庞大的身躯带着风声,直逼易枫面门,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易枫却早有准备,他猛地往前跑了两步,然后双腿弯曲,膝盖重重地跪在雪地上,同时身体往后一躺,借助雪地的滑坡,整个人像离弦的箭一样,朝着老虎的腹部滑了过去。

在身体滑过老虎腹部的瞬间,易枫猛地举起人皇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老虎的腹部狠狠划了下去。锋利的剑刃瞬间划破了老虎厚实的皮毛,刺进柔软的内脏里。只听“嗤啦”一声,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易枫一身,温热的血液与冰冷的雪水混在一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重重地摔在雪地上,震得周围的积雪都跳了起来。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腹部的伤口太大,内脏顺着伤口流了出来,染红了周围的雪地。它抽搐了几下,终于没了动静,猩红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泽。

易枫躺在雪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他看着老虎的尸体,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他活下来了,不仅活下来了,还为自己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他挣扎着从雪地上坐起来,伸手摸了摸脚腕的伤口,虽然依旧疼痛,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老虎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先养好伤,等恢复了力气,再去找朱琏她们。

他扶着树干,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山洞走去。月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这片充满血腥味的雪地里,显得格外孤寂,却又带着一丝绝境逢生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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