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墨香难抵兵戈急 整军备战固城防
翡翠城的议事殿内，晨光透过高大的格窗，在青石地面上投下规整的光影。易枫身着玄色劲装，端坐于主位之上，案几上堆满了厚厚的奏章，墨迹未干的宣纸铺展开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与指令。他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时而凝神思索，时而挥毫疾书，眉宇间带着几分沉稳与专注。
案几左侧的奏章，是关于粮草调配的明细——秋收刚过，翡翠城下辖的万亩良田喜获丰收，麦谷、粟米、豆类等粮食总产量较去年翻了一番，粮仓早已堆得满满当当。易枫仔细核算着数字，在奏章上批注：“留足城中百姓一年口粮，其余粮草分三成运往军仓，两成储备应急，剩下五成交由农署统筹，一部分作为来年种子，一部分发放给新开垦荒地的农户，鼓励耕作。”
右侧的奏章则涉及难民安置与房屋修建。半年来，又有近万名从北方逃难而来的百姓涌入翡翠城，易枫早已下令在城西开辟新的居民区，如今第一批房屋即将竣工。他看着工匠署上报的进度，提笔写道：“房屋务必注重坚固耐用，每户配给基本家具与农具，同时开设扫盲班与技艺工坊，让难民能尽快安家立业，融入翡翠城。”
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殿内静得只能听到易枫的呼吸与笔墨摩擦的声音。他深知，翡翠城能有今日的安稳与繁荣，离不开粮草的充足、百姓的安居，更离不开军队的守护。如今金人虽暂时退兵，但根基未动，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周边的盗匪、流寇也未曾绝迹，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
“首领，”一名侍卫轻步走进殿内，躬身禀报，“属下有一事禀报。”
易枫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揉了揉眉心，抬眼道：“说。”
“是关于赵羽、张奈何、白玉堂、林萧、洛天几位大人的。”侍卫说道，“属下听闻，这几位大人近来每日都会前往墨香书馆，要么潜心看书，要么聚在一起论诗作画，切磋笔墨功夫，有时甚至会待到日暮时分才返回营地。”
“哦？”易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赵羽是军中猛将，向来沉稳干练，专注于练兵与防务；张奈何足智多谋，擅长谋略布局；白玉堂文武双全，轻功卓绝；林萧与洛天也皆是能征善战的好手，没想到这几人竟会迷上琴棋书画，每日流连于书馆之中。
他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即又敛去，沉声道：“你去把他们几个都叫到议事殿来，就说我有要事商议。”
“属下遵命！”侍卫躬身应道，转身快步离去。
易枫重新拿起笔，却没有再继续批阅奏章，而是靠在椅背上，闭目思索起来。他并非反对众人有个人爱好，琴棋书画能陶冶情操，增进学识，本是好事。但如今时局动荡，强敌环伺，翡翠城看似安稳，实则危机四伏。军队是翡翠城的根基，若是将领们沉迷于笔墨风雅，荒废了练兵备战，一旦战事突起，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一点点流逝，议事殿外的日影渐渐西斜，从格窗中投下的光影也慢慢拉长、移位。三个时辰后，殿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随后侍卫通报：“赵羽、张奈何、白玉堂、林萧、洛天几位大人到！”
易枫睁开眼，抬声道：“进来。”
殿门被推开，赵羽五人并肩走了进来。赵羽身着戎装，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几分刚从书馆赶来的仓促；张奈何穿着青色长衫，手中还握着一卷书册，书卷上沾着淡淡的墨香；白玉堂手摇折扇，一身白衣胜雪，气质洒脱；林萧与洛天也皆是一身便装，眉宇间带着几分儒雅之气，与平日里在军中的英武模样截然不同。
“属下参见首领！”五人齐齐躬身行礼。
“免礼，都坐下说吧。”易枫摆了摆手，指了指案几两侧的座位。
五人谢过之后，依次落座。赵羽率先开口道：“不知首领紧急召见我等，有何要事吩咐？”
易枫目光扫过五人，缓缓开口道：“我听闻，你们几位近来每日都去墨香书馆，看书论诗，切磋书画笔墨，可有此事？”
五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皆是微微一愣。赵羽坦然点头道：“回首领，确有此事。墨香书馆藏书丰富，不仅有经史子集，还有许多兵法谋略、技艺图谱，我等前去看书，也是想多学些知识，增长见闻。偶尔与几位兄台论诗作画，不过是调剂之乐。”
张奈何也补充道：“首领所言极是，我等并非沉迷风雅，而是觉得书中自有乾坤，多读书能开阔眼界，对日后行军打仗、治理地方也大有裨益。”
易枫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之色：“热爱读书，钻研学问，这本身是好事。文人墨客的学识智慧，并非全无可取之处，好的诗词能振奋人心，精妙的书画能陶冶情操，这些都能为翡翠城增添几分生机与底蕴。”
他话锋一转，语气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我今日召见你们，是想跟你们说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眼下，我们最要紧的任务，是练兵备战，整军经武！”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五人脸上的轻松之色也渐渐褪去，纷纷坐直了身体，认真倾听。
易枫站起身，走到殿中，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众人：“你们应该都清楚，如今的天下是什么局势。金人占据中原，二帝被俘，宗室受辱，百姓流离失所。他们虽暂时退兵，但实力未损，一旦休整完毕，必然会再次南侵。而我们翡翠城，地处南北要冲，物产丰饶，百姓安居，早已成为金人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除此之外，周边还有不少盗匪流寇，以及一些心怀叵测的势力，都在暗中觊觎着我们。”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翡翠城能有今日的安稳，是数万百姓齐心协力、是将士们浴血奋战换来的。但这份安稳，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毁于一旦。军队是守护翡翠城的屏障，是保护百姓的利刃，若是我们这些将领沉迷于笔墨风雅，荒废了军务，放松了警惕，一旦战事突发，我们拿什么去抵御强敌？拿什么去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家园？”
“我并非要你们彻底放弃读书作画的爱好，”易枫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只是凡事都要分清主次，辨明轻重。如今乱世之中，生存才是第一位的。没有强大的军队，没有坚固的防线，再好的诗词歌赋，再精妙的书画笔墨，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转瞬即逝。”
他目光坚定地说道：“文人墨客虽有可取之处，可那些诗词歌赋，除了能让人一时赏心悦目，空耗些许米财，其本质在这乱世之中，便是百无一用！书画再好，换不来玄甲骑兵；诗句再妙，挡不住金人铁骑；笔墨再精，抵不过刀枪箭矢！”
“话也不能这样说，首领。”白玉堂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收，开口反驳道，“文人的力量，并非只有诗词歌赋。古往今来，多少文官凭借一张利嘴，舌战群儒，劝退强敌；多少谋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仅凭智谋便能力挽狂澜。就像三国时期的诸葛亮，于江东舌战群儒，促成孙刘联盟，才有了赤壁之战的大胜，这难道不是文人的功劳？”
易枫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淡淡道：“舌战群儒？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白玉堂眉头一皱，正要开口争辩，却听易枫继续说道：“你只看到诸葛亮舌战群儒的风采，却忘了背后的根基。若无江东水军的强盛，若无周瑜的雄才大略，若无孙吴集团的实力支撑，仅凭诸葛亮的三寸不烂之舌，就算说得天花乱坠，说得江东群儒哑口无言，孙权会轻易答应联盟吗？金人会因为几句说辞便退兵吗？”
他走到白玉堂面前，目光锐利地看着他：“没有武将在前方浴血奋战，没有强大的军事实力作为兜底，文人的言辞再犀利，谋略再精妙，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毫无用处。就像北宋的李纲，虽有报国之心，虽能坚守开封，可背后没有坚定的君主支持，没有足够的兵力粮草，最终还是未能阻止靖康之耻的发生。再看那些所谓的舌战群儒，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作为后盾，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金人铁骑踏破中原，靠的不是言辞辩论，而是刀枪剑戟；我们能在乱世中立足，靠的不是诗词歌赋，而是将士们的鲜血与牺牲。”易枫的声音掷地有声，“如今，我们需要的不是能吟诗作对的文人，而是能征善战的将领；不是能挥毫泼墨的雅士，而是能披坚执锐的勇士；不是能舌战群儒的辩才，而是能统领千军万马、保家卫国的帅才！”
赵羽等人闻言，脸上皆露出凝重之色，心中深有感触。他们想起了当年在战场上与金人厮杀的惨烈场景，想起了那些牺牲的战友，想起了逃难百姓的悲惨遭遇，心中的愧疚与警醒油然而生。赵羽站起身，躬身道：“首领所言极是，是属下等糊涂了。近来沉迷于读书作画，确实有些荒废军务，属下知错了！”
张奈何、林萧、洛天也纷纷起身请罪：“属下知错，请首领责罚！”
白玉堂手中的折扇停在半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细细思索着易枫的话，心中渐渐明白，在这乱世之中，实力才是硬道理。文人的智慧固然重要，但必须建立在强大的军事实力之上，否则一切都是空谈。他收起折扇，躬身道：“首领教训的是，白玉堂受教了。日后，我等定会分清主次，以练兵备战为重，绝不再因笔墨风雅而荒废军务。”
易枫看着五人诚恳的模样，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知道你们都是有能力、有抱负的人，翡翠城的未来，还需要你们多多出力。”
他走到案几旁，拿起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军令，说道：“从今日起，赵羽负责整训骑兵，务必将我们的玄甲骑兵打造成一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精锐；张奈何负责统筹粮草、军械供应，确保军中物资充足；白玉堂负责侦查敌情，收集情报，密切关注金人与周边势力的动向；林萧与洛天负责训练步兵与弓箭手，加固城防，提升防御能力。”
“属下遵命！”五人齐声领命，声音洪亮，充满了斗志。
易枫看着他们眼中重新燃起的战意，心中稍稍放下心来。他知道，翡翠城的强军之路，任重而道远，但只要这些将领们能够齐心协力，专注于练兵备战，只要将士们能够刻苦训练，英勇善战，翡翠城就一定能在这乱世之中站稳脚跟，守护好这方土地与百姓。
议事殿外的夕阳，将余晖洒进殿内，映照在五人挺拔的身影上。他们转身离去，步伐坚定，不再有往日的儒雅闲适，取而代之的是军人的刚毅与果决。墨香书馆的风雅固然迷人，但在这兵戈扰攘的乱世之中，唯有紧握手中的刀枪，练好手中的兵马，才能守护住那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与希望。
易枫重新坐回案几前，拿起狼毫笔，继续批阅奏章。他知道，整军备战的道路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但他有信心，有这些忠诚勇猛的将领，有勤劳坚韧的百姓，翡翠城定能披荆斩棘，在这乱世之中，开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太平天地。
议事殿内的墨香尚未散尽，与案几上粮草、城防奏章的厚重气息交织在一起。易枫望着赵羽五人决然离去的背影，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目光沉凝如渊。方才一番言辞，虽点醒了众将，却也让他想到墨香书馆中那些沉浸于诗画的文人——乱世之中，风雅固然可慰人心，但若耽于空谈，忘了危局，终究误己误国。
“来人，拿纸和笔来！”易枫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侍卫不敢耽搁，迅速取来上好的宣纸与狼毫，研好的松烟墨浓黑发亮，在白瓷砚台中泛着温润的光。易枫走到案前，提笔略一沉吟，笔锋落下，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力道遒劲，带着几分杀伐之气。
首阕《破阵子·诫墨香诸生》一气呵成：“烽烟漫卷中原，乱世谁怜黎庶？诗赋千篇空寄慨，书画万轴难避祸。空谈误家国！”笔锋一转，第二阕紧随其后：“舌辩焉能退敌？笔锋怎敌兵戈？铁甲才是安邦盾，劲旅方为定国河。墨香当砺戈！”
写完一阕，易枫并未停笔，胸中激荡的意气化作笔尖的风雷，又挥毫写下《满江红·勉墨香诸生》。“乱世风烟，遮不住、金戈铁马。凭谁问，诗笺画轴，怎拦胡马？”开篇便直指要害，而后笔锋陡转，寄寓厚望：“舌战群儒终是梦，兵强马壮方为榻。莫沉迷、风雅误光阴，空悲咤！”下阕更是铿锵有力：“民心向，城需拓；军威振，仇当报。把笔锋磨利，写尽兵略。墨染征袍凝壮志，文襄武略安天下。待扫清、寰宇复清明，再吟雅！”
两首词写罢，易枫掷笔于案，墨汁溅起细小的墨点，却丝毫不减词中凛然正气。他望着宣纸上力透纸背的字迹，心中暗道：但愿这字字句句，能点醒那些沉迷风雅的文人，让他们知晓乱世生存之道，以笔墨助军威，以文思安家国。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邢秉懿身着淡紫色衣裙，缓步走了进来。她近日协助打理城中民生事务，刚从城外的新垦农田巡查回来，鬓边还沾着些许尘土，却难掩温婉清丽的气质。
“易郎，”邢秉懿轻声唤道，见易枫案前铺着刚写就的诗词，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你这是在挥毫泼墨？”
易枫抬眼望见她，紧绷的眉宇渐渐舒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来的刚刚好，秉懿。”他指了指案上的两首词，“这是我刚写的两首词，你替我送到墨香书馆，妥善安放起来，也好点醒馆中那些沉浸于诗画的文人，让他们明白乱世之中，何为重中之重。”
邢秉懿走上前，拿起宣纸细细品读。初读时，只觉词中满是金戈铁马之气，与寻常文人诗词的婉约清丽截然不同；再读之下，便品出其中深意——既有对空谈误国的警醒，也有对文臣武将同心报国的期许。读到“铁甲才是安邦盾，劲旅方为定国河”“墨染征袍凝壮志，文襄武略安天下”时，她眼中闪过一丝赞叹，抬眸看向易枫，语气满是钦佩：“好诗！易郎，没想到你不仅胸有丘壑、能安邦定国，竟还有如此出众的文才，这两首词，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易枫闻言，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过奖了。我本不通诗词，只是心中有感而发，想借笔墨传递心意罢了。乱世之中，诗词不应只是悲春伤秋的消遣，更该是振奋人心、砥砺志气的号角。”
“我明白你的心意。”邢秉懿将宣纸小心翼翼地卷起，收入随身的锦盒中，“你放心，我这就去书馆，定让这两首词好好流传开来，不负你的一片苦心。”
她向易枫微微颔首，转身快步离去。议事殿外的阳光正好，将她的身影拉得纤长，锦盒中的诗词，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要去墨香书馆中，掀起一场思想的波澜。
墨香书馆内，依旧是静谧安然的模样。书架间偶有翻书的轻响，文人学子们或伏案细读，或低声探讨，空气中弥漫着纸张与墨汁的清香。李清照今日来得比往常稍晚，昨日与李师师共读始皇遗诏的震撼尚未散去，心中对翡翠城书馆的藏书包涵更添了几分敬畏，今日特意想来寻觅些关于秦汉边军的史料，探寻那段被遗忘的忠诚往事。
她刚走进书馆深处，便见邢秉懿正与书馆的管事低声交代着什么，手中捧着一个锦盒。李清照并未上前打扰，只是远远望着，见邢秉懿将锦盒交给管事，再三叮嘱后便转身离去。管事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宣纸，小心翼翼地铺展在馆中最显眼的阅览案上，还特意取来一方镇纸压住边角，显然是极为重视。
李清照心中好奇不已。邢秉懿身为翡翠城首领易枫的夫人，亲自送来的东西，定然非同寻常。待管事退去后，她缓步走上前，目光落在宣纸上，只见落款处写着“易枫”二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诫墨香诸生，勉其励志，共赴国难。”
“竟是翡翠城的建立者易枫所写？”李清照心中一动。她久闻易枫是乱世中崛起的英雄，率领军民建立翡翠城，抵御外敌、安置难民，是个实打实的武将出身，却不知他竟也会提笔作诗。心中的好奇更甚，她俯身细读起来。
开篇《破阵子·诫墨香诸生》，第一句“烽烟漫卷中原，乱世谁怜黎庶？”便直击人心。李清照眉头微蹙，想起自己颠沛流离的逃亡之路，想起中原大地尸横遍野的惨状，那句“谁怜黎庶”，道尽了乱世百姓的辛酸，也让她瞬间共情。
再往下读，“诗赋千篇空寄慨，书画万轴难避祸。空谈误家国！”这几句如当头棒喝，让李清照浑身一震。她身为文人，一生与诗词为伴，可在乱世的刀枪面前，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笔墨，确实如纸上谈兵，既不能庇护自身，更不能拯救家国。靖康之耻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宋廷的文人墨客们也曾吟诗作赋，痛斥金人，可最终还是未能阻止都城陷落、二帝被俘的悲剧。“空谈误家国”，这五个字，字字诛心，道破了乱世文人的尴尬与无力。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第二阕“舌辩焉能退敌？笔锋怎敌兵戈？铁甲才是安邦盾，劲旅方为定国河。墨香当砺戈！”更是让她心潮澎湃。是啊，舌战群儒终究只是传说，没有强大的军队作为后盾，再犀利的言辞也无济于事。翡翠城能有今日的安稳，正是因为易枫手握重兵，打造了一支能征善战的劲旅。“墨香当砺戈”，这五个字，并非否定文人的价值，而是希望文人能将笔墨化为利器，不再沉迷于无意义的风雅，而是为安邦定国出一份力。
接着，她目光移到下面的《满江红·勉墨香诸生》。“乱世风烟，遮不住、金戈铁马。凭谁问，诗笺画轴，怎拦胡马？”开篇便气势磅礴，将乱世的残酷与文人的局限刻画得淋漓尽致。“舌战群儒终是梦，兵强马壮方为榻”，与前一首词的立意一脉相承，却更添了几分警醒之意。
读到下阕“民心向，城需拓；军威振，仇当报。把笔锋磨利，写尽兵略”时，李清照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易枫并非要文人弃文从武，而是希望他们能转变方向，将才华用在实处——或着书立说，总结兵法谋略；或记录民情，辅佐治理地方；或撰写檄文，振奋军民士气。这才是乱世文人真正的价值所在。
“墨染征袍凝壮志，文襄武略安天下。待扫清、寰宇复清明，再吟雅！”最后几句，让李清照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豪情。待天下太平，再重拾诗画，那才是真正的风雅。如今国难当头，当以家国为重，以百姓为先，将笔墨化为报国之力。
李清照站在案前，久久未能挪动脚步。宣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如金戈铁马，震撼人心。她从未想过，一个武将出身的首领，竟能写出如此有见地、有气魄的诗词。这两首词，不仅点醒了沉迷风雅的文人，更让她这个饱经乱世的女词人，重新审视了自己的使命与价值。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宣纸上，将那些铿锵有力的字迹映照得愈发清晰。书馆内渐渐有其他文人围了过来，读到这两首词，有人面露愧色，有人若有所思，有人眼中燃起斗志。墨香书馆的氛围，悄然发生了改变，那些曾经只知论诗作画的文人学子，心中开始种下“文襄武略”的种子，明白在这乱世之中，真正的风雅，是以身许国，以笔砺戈，待扫清寰宇，再话清明。
李清照轻轻合上眼，脑海中回荡着易枫的诗句，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她要拿起手中的笔，不再只写个人的悲欢离合，而是要记录下翡翠城的军民抗敌、百姓安居的事迹，写下乱世中的希望与坚守，用笔墨为安邦定国，尽一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