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阿春想起往事,恍如隔世。
“长兴社想插手烟土生意,但是又没有门路,师爷出了个主意:先帮有货源的大烟馆走货,等发展壮大了,再吃下货源和客户!”
刘华强问道:“这和那些穷人有什么关系?你们怎么会和他们抢地盘?”
蔡阿春摇摇头:“抢地盘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现任帮主烂疮膏,是想借用那些穷棒子的渔船出货!”
“长兴社买不起渔船?没几个钱吧?”
黑帮头子解释道:“主要是他们路线熟,而且经常在街面上卖菜卖鱼,把烟土夹带在里面更方便。”
刘华强点点头。
“更何况,长兴社主要是打手,出动一次都得给兄弟安家费!出货这种小事,钱给多了不划算,给少了没人愿意干,不如外包给那些穷棒子!”
“我擦,黑帮还是门经济学!外包都出来了!”
蔡阿春一笑:“这些消息我也是打下长兴社两条街才知道的,前天开战前帮主给的理由是,这帮穷人受到一些人蛊惑,联合起来拒绝向帮里交【管理费】!”
刘华强微笑,这一听就知道是红色那边的人的手段,白色那边只会和富人联盟。
“你从长兴社出来,就和他们没有利害关系了吧?毕竟他们现在也是我的客户了,我真的不想你们之间爆发武装冲突!”
蔡阿春笑的豁达:“哈哈哈!不说我敬重他们不走烟土,就是和其他帮派,也可能今天打生打死,明天一起喝酒吹牛!”
“还可以这样的?我以为得结为世仇,见面就打!”
“怎么会啊!都是棋子,打手何必为难打手?况且双方都没死人!”拍拍自己右臂:“一条肩膀,也不值得两帮人继续打生打死的,那得多少安家费!”
刘华强受教育的点点头:“懂了,还是经济学!控制成本!”
蔡阿春笑笑:“读书人就是聪明,什么事都能悟出一些道理来!”
快到十点,茶馆渐渐人多了起来,也变得更加嘈杂。
别分的时候,刘华强想起系统提供的新药,递给蔡阿春一颗。
“这叫【免疫细胞促进丸】,是厂家刚出的新药,能够治疗绝大多数病毒引发的疾病,有增加人体免疫力的功效。你身边要是有人得了这方面的疾病可以试试,回来告诉我药效!”
蔡阿春挠挠头,根本听不懂刘华强在说什么!
看他为难,刘华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医学名词对方听不懂。
“就像是疟疾、肺痨、鼠疫、热病,还有外伤引起的化脓和高烧不退,你都可以试试!”说着又拿出几颗塞给蔡阿春。
“我只知道这药很厉害,毕竟是用了很多名贵中药嘛!但是厉害到哪一步,还需要你帮我多试试!还是那句话,不管能不能治好病,副作用是绝对没有的!你就把它当做百浪多息用就行了!”
“您放心,这事我蔡阿春应下了!”
看到大客户离去,刘华强找到一个角落,迫不及待的从公文包里拿出大黄鱼,贪婪地吮吸上面的气味。
“这就是财富的味道,好好闻!”
“事业已经步入正轨!加油,刘华强你是最棒的!你一定能实现财富自由!”
给自己打完气,将金条放进空间。一想到自己卖武器的主业,顿时萎靡起来。
“又是带薪拉屎的一天,打工人好苦!”
……
蔡阿春回到自己的“总部”,一家叫做【福顺】的小旅馆。大通铺里,七八个兄弟正在吃早饭。
“召集兄弟们集合,发神药!”
“啊春哥,你说的神药,就是你前两天吃的那种?”
蔡阿春拿出小木盒打开,掏出里面白色的蜡丸,闻着熟悉药香,就是这个味!
“你们都知道的,前天早上我的膀子被人卸掉了,长兴社的师爷说我下半辈子再也拎不动斧子了!”
“是啊!春哥,当时我和阿拐、大头他们都看见了,你当时伤到大筋了!”
蔡阿春点点头:“我那时就想着这辈子算是废了,以后只有一只手能使上劲,想吃饭都端不起碗!最好的结局就是,在街边摆个烟摊卖香烟了!可是……”
举起手中的药丸,对众人道:“要不是吃下这颗神药,那种事情绝对会发生在我身上,就是因为它,我又能拎起斧头砍那群王八蛋了,所以我带你们抢下了两条街!”
“春哥威武!”
“春哥霸气!”
“春哥纯爷们!”
虚按几下,制止手下的恭维:“好了,叫齐所有人,我给大家发药,一人一颗!”
“好!”
“谢过春哥!”
“以后我这条命就是春哥的了!”
生活需要仪式感,蔡阿春亲手给每位兄弟发药,每个人都要拍着肩膀鼓励几句,拉几句家常,这让十八个小兄弟和他这位老大的距离更加拉近。
一个打仗时冲在前面的突击手,一个大部分战利品分给手下的老大,一个拿出一大笔钱卖药的,把兄弟们的命真正放在心上的大哥,又怎么不能让人拜服?
“大头!你留一下!”
众兄弟散后,蔡阿春叫住一个憨憨的、壮壮的小弟。
“大头,我记得你说过,你弟弟总是忽冷忽热,全身没力气?”
大头没有接,只是摆摆手:“阿春哥,用不着,用不着的!这药太贵重了!”
他是知道神药的价格的,老大说过他用长兴社给他的的安家费二十大洋买下了那颗仙丹,自己家可没有二十大洋给弟弟治病。
抓过大头的手硬塞过去:“放心吧,这颗不要钱的!”
“不要钱?真的!”
“真的!”蔡阿春拍拍木盒道:“我今天用一根大黄鱼,买了这一盒治外伤的仙丹!人家看我是大主顾,送了我一种专治疑难杂症的神药。”
“真是送的?”
蔡阿春点点头道:“我知道的是,阿发的老爹的腿是被洋人打断的,已经好久了,用不了这种药;螃蟹他哥虽然是个肺痨鬼,但是那家伙吸大烟,早就被螃蟹爸妈赶出家门自生自灭了,不值浪费一颗仙丹了;只有你弟弟的病症,和那位先生说的有些类似,所以就拿给你试试!”
大头抱拳单膝跪地:“多谢阿春哥,您的大恩大德,我朱大头永世不忘!”
“起来,都是兄弟!你弟弟就是我弟弟!”赶忙从大通铺上起来,搀扶起大头:“要是真管用的话,就和我说说,那样咱们兄弟就不仅不怕受外伤,得了大病也不怕没药可医了!”
“我这就回去,给我弟弟吃!”
“快去吧!”
……
正在上课夏思齐忽然接到门卫通知,有一个叫做陈雪的女人在学校门口等她,说是有急事让她赶紧过去。
带着迷茫,夏思齐一阵风似的跑到学门口,她是知道组织纪律的,陈姐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中西女中,这里有她的下线——教中文的高文清在,两个人绝对不能出现在同一场合。
陈姐出现在学校,还指名道姓的找自己,绝对是出了大事。
校门口陈姐身边还站着一个四十多岁,面容憨厚的中年人。此时两个人都一脸焦急,看着夏思齐跑出来,神情这才放松了一些。
随便编的个理由骗过门房,和陈姐来到校外。
“陈姐,昨天那本书有问题?”
自从刘华强告诉她那是密码本,夏思齐真害怕那本《楚辞》出问题,这可是她第一次送真正的贵重物品,当然是她自以为的。
“《楚辞》没出问题!是你昨天临走时送给我的药!”
夏思齐瞪大眼睛:“药?药出了什么问题?不会吃死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