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晨光吻过窗沿，甜意漫进粥碗
天刚蒙蒙亮，病房窗外的梧桐叶上还挂着晨露，被第一缕阳光照得像碎钻。林羽已经醒了，正蹲在摇篮边，用手指轻轻碰念清的小脚丫。小家伙的脚趾蜷了蜷，像是在跟他打招呼，他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怕吵醒刚睡着的小家伙。
“笑啥呢？”苏婉清的声音带着点刚醒的沙哑，从被子里传出来，像裹了层棉花的糖。
林羽回头，见她支着胳膊坐起来，赶紧走过去帮她掖了掖被角：“看念念呢，她睡着还在吧唧嘴，估计是梦见吃奶了。”他拿起旁边的薄毯，搭在她肩上，“早上凉，别冻着。”
“知道你疼人。”苏婉清笑着拍了拍他的手，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林晓呢？昨晚不是说要跟你一起去买早点吗？”
“在隔壁床睡着呢，”林羽朝沙发床努了努嘴，“昨天研究食谱到半夜，说要学做‘孕妇专属早餐’，结果看着看着就趴在书上睡着了，小呼噜打得跟小猫似的。”
话音刚落，沙发床那边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林晓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揉着眼睛嘟囔：“谁说我打呼了？我那是……在练习腹式呼吸！备孕教程上说的，有助于顺产！”
林羽和苏婉清都被她逗笑了。林晓这才彻底醒透，光着脚就跑过来，先凑到摇篮边看了看念清，又转向林羽：“走走走，买早点去！我昨晚想好的，要给婉清姐买南瓜小米粥，给你买茶叶蛋——不对，备孕期间好像不能多吃茶叶蛋，说含铅，那给你买白煮蛋！”
“知道了，小管家婆。”林羽笑着拿起外套，“你先洗漱，我去叫护士帮忙照看一下念念，马上回来。”
等两人拎着食盒回来时，苏婉清已经靠在床头，手里翻着林晓带来的备孕杂志。林晓把食盒往桌上一放，打开时热气腾腾的香气漫了满室：“快看快看，我买了糖糕！刚出锅的，烫得很，我用三层纸包着才敢拿回来。”
她先给苏婉清盛了碗南瓜粥，黄澄澄的粥里飘着几粒枸杞，甜香混着米香直往鼻子里钻：“婉清姐，你尝尝这个，我让师傅多放了点桂花，比昨天的还甜。”又剥了个白煮蛋，小心翼翼地去掉蛋黄，只把蛋白递到林羽嘴边，“你吃蛋白，蛋黄我替你吃，书上说蛋黄胆固醇高，男人备孕要少吃。”
林羽被她喂得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多讲究，我吃个蛋黄咋了？”
“不行就是不行！”林晓瞪了他一眼，自己拿起蛋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为了宝宝，必须严格！”
苏婉清喝着粥，看着他们斗嘴，嘴角的笑意像漾开的水波。她忽然想起昨天林晓偷偷跟她说的话——“婉清姐，我其实有点怕，怕自己当不好妈妈”，当时她还拍着林晓的手说“谁都是第一次当妈妈，慢慢学就好”，现在看她这紧张又认真的样子，倒觉得格外可爱。
“对了，”林晓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个小瓶子，“我买了维生素E，说能提高卵子质量，婉清姐你也吃点，对你恢复身体好。”她倒出两粒，递了一粒给苏婉清，自己也吞了一粒，“林羽，你的维生素片别忘了吃，在你外套口袋里。”
林羽赶紧摸出小瓶子，乖乖吃了一片，像个被老师监督的小学生。
正吃着，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见他们这热闹劲儿，忍不住笑：“这是在开早餐派对呢？”她给苏婉清量了血压，又看了看念清的黄疸值，笑着说，“恢复得不错，小公主的黄疸也退了点，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真的？”林羽眼睛一亮，“出院就能回星罗礁了？”
“只要复查没问题就行。”护士收拾着东西，“不过回去也得注意，别让产妇累着，孩子也得勤换尿布，注意保暖。”
“我们记下了，谢谢护士。”苏婉清笑着点头。
护士走后，林晓立刻凑过来：“回星罗礁？那正好！我那套海景房不是跟你们隔壁吗？到时候我天天去你们家蹭饭，顺便跟婉清姐学带孩子！”她掰着手指头数，“我可以帮念念换尿布，给她唱儿歌，还能陪她玩拨浪鼓——对了林羽，你昨天说要买的拨浪鼓买了没？”
“买了买了，”林羽从包里掏出个彩色的拨浪鼓，摇了摇，“咚咚”的声音清脆又不刺耳，“特意挑了个声音小的，怕吵着念念。”
林晓接过拨浪鼓，小心翼翼地放在摇篮边，对着念清说：“念念乖，等你出院了，小姨就摇给你听，好不好？”
念清像是听懂了，小嘴巴动了动，吐出个泡泡。
吃完早饭，林晓又捧着那本《孕期食谱》研究起来，时不时跟苏婉清讨教：“婉清姐，这个鲫鱼豆腐汤，是不是得用活鲫鱼才鲜？”“这个菠菜炒鸡蛋，菠菜是不是得先焯水？”
苏婉清耐心地一一解答，林羽则在旁边给念清剪指甲。他拿着婴儿专用的小剪刀，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地剪着，生怕剪到小家伙的肉。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认真的侧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苏婉清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心里软软的。
“你看他，”苏婉清凑到林晓耳边小声说，“平时写剧本的时候谁都不理，现在给念念剪指甲，比写台词还认真。”
林晓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那是，他对你们俩上心着呢。上次我跟他说想把卧室刷成粉色，他说‘太艳了，婉清不喜欢’，结果转头就去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苏婉清的脸有点红，轻轻推了推她：“别瞎说。”
林羽似乎听到了，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眼里带着点疑惑：“你们说啥呢？”
“说你坏话呢。”林晓笑嘻嘻地说，“说你偏心，只疼婉清姐和念念，不疼我。”
“哪有，”林羽赶紧说，“你要啥我不给你买？上次你说想要那个限量版的玩偶，我跑了三家店才给你买到。”
“那不一样，”林晓哼了一声，却忍不住笑了，“算了，看在你对念念这么好的份上，原谅你了。”
窗外的阳光越升越高，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林晓还在研究食谱，苏婉清靠在床头看着摇篮里的孩子，林羽则在旁边整理着出院要带的东西，嘴里念叨着：“念念的小被子得带两条，一条薄的一条厚的……婉清的月子服也得带够，还有吸奶器、奶瓶、湿巾……”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偶尔的笑声，还有念清均匀的呼吸声。空气里弥漫着粥的甜香、阳光的暖，还有藏不住的温柔，像一锅熬了很久的糖水，稠稠的，甜甜的，每一口都熨帖到心里。
苏婉清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所谓的幸福，大概就是这样——有晨光吻过窗沿，有粥香漫进碗里，有身边人低头时的温柔，还有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蜜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