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股市屏幕的绿光与厨房的烟火气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李建国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捏着份财经报纸，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报纸头版的标题格外刺眼——《鼎盛集团徐董暗示将与李氏企业深化合作，联姻传闻引市场关注》，旁边还配了张徐明轩和李悠然在晚宴上的合影，角度刁钻得像是两人相谈甚欢。
“胡闹！简直是胡闹！”李建国把报纸重重拍在茶几上，搪瓷杯里的茶水都溅出了几滴，“徐家这是明摆着欺负人！悠然都结婚两年了，他们还敢放这种屁！”
王慧兰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看见他气得脸红脖子粗，赶紧放下托盘：“老东西，大清早的发什么火？报纸上的话能信吗？都是些捕风捉影的瞎写。”
“瞎写？”李建国指着报纸上的照片，“你看这照片！还有后面写的，说什么‘李家未否认联姻可能’，这不是逼着我们表态吗？”他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得厉害，“我这就给徐老头打电话，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别去！”王慧兰按住他的手，眼神里带着担忧，“现在打电话，不就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他们就是想逼我们急，好拿捏我们。”她看向厨房门口，海生正帮李悠然端着牛奶出来，赶紧使了个眼色，“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李悠然把牛奶放在桌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早上她刚打开手机，就看见朋友圈里全是这条新闻，高中同学甚至发来消息问“是不是真的”，气得她差点把手机摔了。
“爸，妈，别生气了。”海生替李建国倒了杯温水，“这种新闻，不理会就是最好的回应。”
“不理会？”李建国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徐家是什么人？他们放出这种话，就是想让市场觉得我们李家要攀附他们，到时候股价一波动，我们损失就大了！”
他不是针对海生，只是这两年外界的闲言碎语听多了，心里本就憋着股火。女儿嫁了个“没本事”的上门女婿，已经让他在老伙计面前抬不起头，现在徐家又来这么一出，简直是往他脸上扇巴掌。
海生没说话，只是把煎好的荷包蛋放在李悠然碗里，轻声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悠然咬了口荷包蛋，蛋黄的油香在嘴里散开，心里却还是堵得慌。她知道爸爸的压力，也知道外界怎么看海生，可她不明白，为什么真心相爱的两个人，要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烦扰。
上午九点，股市开盘。李氏企业的股票一开盘就跌了三个点，绿色的数字在屏幕上跳动，像根针在扎李建国的心。他守在电脑前，看着股价一点点往下掉，手指紧紧攥着鼠标，指节泛白。
“爸，喝口水吧。”李悠然端着水杯进来，看见屏幕上的绿色数字，眼圈一下子红了，“要不……我们召开记者会澄清吧？”
“澄清？怎么澄清？”李建国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说我们李家不稀罕跟徐家联姻？那不等于直接跟他们撕破脸？说你跟海生感情好？外面谁信？他们只会说我们打肿脸充胖子。”
正说着，助理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李总，不好了！好几家合作商突然说要终止合同，说是……说是怕受联姻传闻影响，还说……还说我们李家不讲诚信……”
“什么？！”李建国差点把手机摔了，“他们怎么敢？合同都签了的！”
“他们说……愿意付违约金……”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有，银行那边也打电话来，说要重新评估我们的贷款资质……”
挂了电话，李建国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他知道，这不是巧合，是徐家在背后搞鬼。他们联合了那些早就想分一杯羹的企业，想趁这个机会把李家彻底打垮。
“爸……”李悠然看着爸爸憔悴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海生走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爸，这是李氏企业最近的财务报表，我看了看，现金流还算健康，短期的波动影响不大。”他把文件放在桌上，“合作商那边，我已经让虎哥打过招呼了，他们不敢真的终止合同，违约金他们付不起。”
“虎哥？”李建国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你让一个搞房地产的去插手我们李家的事？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在他眼里，虎哥再有钱也是“暴发户”，跟那些正经企业家没法比。
海生没解释，只是说：“您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转身走出书房，李悠然赶紧跟出来，拉着他的胳膊小声问：“真的没事吗？我爸他……”
“没事。”海生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笃定，“徐家想玩，我们就陪他玩。但他不该动李家，更不该动你。”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去陪爸说说话，别让他太着急，午饭我来做。”
“嗯。”李悠然点点头，看着他走进厨房的背影，心里忽然安定了不少。她知道海生从不说大话，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厨房里，海生系着围裙，正在洗菜。他动作不快，却有条不紊，翠绿的青菜在他手里变得干干净净。手机放在料理台上，屏幕亮着，是给虎哥发的消息：“让鼎盛集团的几个子公司，下午把资金链绷紧点。”
虎哥几乎是秒回：“收到！保证让他们哭着求饶！”
海生收起手机，继续洗菜。他本不想掺和这些事，只想安安稳稳地陪着李悠然过日子，但徐家触碰了他的底线——欺负他可以，欺负他的家人不行。
中午，海生做了四菜一汤，都是李家爱吃的家常菜：红烧排骨、清炒时蔬、番茄炒蛋，还有个冬瓜丸子汤。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驱散了书房里的低气压。
“吃饭了，”海生把碗筷摆好，“不管发生什么事，饭总得吃。”
李建国没什么胃口，但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还是拿起了筷子。他夹了块排骨，咬了一口，忽然愣住了——这味道，跟他年轻时常去的那家老字号饭馆一模一样，他有多少年没吃到了？
“味道怎么样？”海生问。
“还行。”李建国嘴硬，却又夹了一块。
王慧兰笑着说：“海生这手艺，比外面餐馆的强多了。悠然有口福了。”
李悠然给海生夹了一筷子青菜：“多吃点，辛苦你了。”
午饭在安静的氛围中结束，李建国去书房继续盯着股市，王慧兰去收拾碗筷，客厅里只剩下海生和李悠然。
“海生，”李悠然靠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是不是因为我，李家才会遇到这种事？如果我当初……”
“没有如果。”海生打断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嫁给我，是你做过最好的决定。所有的麻烦，我都会解决，相信我。”
李悠然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把脸埋在他颈窝里。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洗洁精香味，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下午三点，股市收盘。李氏企业的股票虽然还在跌，但跌幅已经收窄到一个点，比上午的恐慌性抛售好了太多。更让李建国意外的是，刚才还态度强硬的合作商，突然纷纷打电话来道歉，说“是误会”“愿意继续合作”，连银行那边也松了口，说“贷款资质没问题”。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建国看着电脑屏幕，一脸茫然。
助理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这次声音里带着兴奋：“李总！好消息！鼎盛集团旗下的两家子公司突然爆出资金链断裂的消息，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打压我们啊！”
李建国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而此刻的徐家，徐明轩正把文件摔在地上，怒吼道：“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小小的李氏都搞不定，还让我们自己出了问题！”
徐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刚接到消息，旗下两家子公司的资金被不明势力抽走，合作银行突然催债，显然是有人在背后针对他们。“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干的！”
没人知道，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正坐在李家的客厅里，陪着李悠然看电视。电视里在播放一部老电影，李悠然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往海生嘴里塞颗草莓。
“这个女主角好漂亮啊。”李悠然说。
“没你漂亮。”海生头也不抬地说。
李悠然的脸一下子红了，伸手掐了他一下：“就你嘴甜。”
窗外的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股市屏幕上的绿光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渐渐平稳的曲线。但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厨房里还温着的冬瓜丸子汤，是手里这颗甜甜的草莓，是身边这个人温暖的体温。
海生看着李悠然笑靥如花的侧脸，心里忽然明白，所谓的“打压”“联姻”，不过是过眼云烟。真正能支撑一个家的，从来不是股市的涨跌，而是这日复一日的烟火气，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一起吃好每一顿饭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