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迪的魔眼死死盯住了卡卡洛夫,“有人希望波特在比赛中出点意外!”
卡卡洛夫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这是什么意思,穆迪?”
“我的意思是,”穆迪咆哮道,“有人对那个杯子施了一个强大的混淆咒!骗过了它!这对一个手段高明的巫师来说并非不可能!他们瞄准波特,可能是因为他名气大!但无论目的是什么,这都极其可疑!”
房间里陷入了更深的沉默。穆迪的话点破了最危险的可能性。火焰杯的选择是魔法契约,无法违背。哈利必须参赛,无论这是否公平,是否安全。
伊莱在阴影中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看着哈利脸上绝望而无助的表情,看着邓布利多眉宇间深沉的忧虑,看着卡卡洛夫的愤怒,看着马克西姆女士的怀疑,也看着穆迪那近乎偏执的警惕。
穆迪的分析虽然听起来像是偏执的阴谋论,但伊莱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一个针对哈利的阴谋,已经借助三强争霸赛这个平台,堂而皇之地启动了。而霍格沃茨,成了这个阴谋的舞台。
邓布利多最终沉重地叹了口气。“既然名字从火焰杯里喷了出来,”他疲惫地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校长和勇士,“根据魔法契约的约束,哈利就必须作为勇士参赛。”
他看向哈利,眼神里带着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祝你好运,哈利。”
勇士们被要求回到各自的休息室,教授和校长们显然还有更多话要谈。
当哈利低着头,几乎是逃跑似的从伊莱身边经过时,伊莱能清晰地感受到男孩身上散发出的恐惧和迷茫。
伊莱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原地,看着邓布利多与另外两位校长进行着艰难而充满火药味的交谈。
当三位勇士神情各异地离开房间后,门刚一关上,房间内的气氛瞬间从紧绷变为了一触即发的对峙。
“这简直是一场闹剧!邓布利多!”马克西姆女士率先发难,她高大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布斯巴顿绝不会接受这种……这种侮辱性的安排!霍格沃茨有两名勇士?这比赛还有什么公正可言?”
卡卡洛夫立刻尖声附和,脸上带着恶意的笑:“说得对,马克西姆!我早就该想到,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总有办法让规则为他服务!一个额外的勇士?多么‘巧合’啊!”
邓布利多试图保持冷静:“奥利姆,伊戈尔,请相信,我和你们一样震惊。我们必须调查清楚——”
“调查?”卡卡洛夫讥讽地打断,“等比赛结束再调查吗?等到奖杯被捧回霍格沃茨?不!波特小子的名字必须作废!”
“火焰杯的契约无法违背,伊戈尔,这你知道。”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蓝眼睛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契约?谁知道你是不是对那个杯子动了什么手脚!”卡卡洛夫咆哮道。
就在争吵愈演愈烈之时,一个平静却清晰的声音插了进来,如同冷水滴入滚油:“争论波特先生是否该参赛,已经毫无意义。”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声音的来源——一直沉默地倚在门边的伊莱。
他缓缓走上前,步伐沉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冷静得可怕,逐一扫过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女士。
“伊莱?”邓布利多微微侧目,似乎有些意外他的介入。
伊莱没有看邓布利多,而是直接对两位外国校长说道:“火焰杯的魔法古老而强大,它的选择,或者说,它被欺骗后产生的‘结果’,已经构成了魔法契约。”
“这一点,两位校长应该比我更清楚。强行剥夺波特先生的勇士资格,引发的魔法反噬,恐怕不是在座任何人愿意承受的,尤其是对两位学校的学生而言。”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基于魔法本质的、无可辩驳的逻辑。
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女士一时语塞。他们当然知道魔法契约的严重性。
伊莱继续道,目光锐利地看向卡卡洛夫:“至于有人对杯子动了手脚…卡卡洛夫校长,你曾是食死徒,对黑魔法应该不陌生。你认为,要施展一个能瞒过邓布利多校长设下的年龄线,并能欺骗火焰杯的混淆咒,需要怎样的魔法造诣?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做到吗?”
卡卡洛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戳中了最痛的伤疤,他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竟敢…”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并提出一个更值得关注的问题。”伊莱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争论名额的公平性——因为这已成定局——而是谁,为了什么目的,要处心积虑地将一个未成年的学生强行塞进这场危险的比赛。”
他转向邓布利多,语气稍微缓和,但依旧直接:“阿不思,这意味着霍格沃茨内部,或者随着客人一同到来的外部,潜伏着我们未知的威胁。这个威胁的目标明确,就是哈利·波特。”
“三强争霸赛的项目本就危险,如今更是被蒙上了一层阴影。确保所有勇士,尤其是被强行卷入的哈利的安全,才是我们现在的首要职责。比赛的规则或许需要相应的调整和额外的安全措施。”
穆迪在一旁重重地哼了一声,魔眼赞许地转向伊莱:“说得对!斯卡莫林看到了关键!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有人想对波特下手!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伊莱的话像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马克西姆女士和卡卡洛夫基于情绪的怒火,将问题拉回到了更本质、更危险的层面。
是啊,无论他们多么不满,哈利参赛已成定局。而一个能做出这种事的隐藏敌人,对所有勇士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威胁。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着伊莱,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复杂,有惊讶,更有一种如释重负。他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伊莱说得对。争吵无济于事。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合作与警惕。我建议,我们立刻开始讨论如何加强赛事期间的安全保障,尤其是对勇士们的保护。”
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女士对视一眼,虽然脸上依旧带着不满,但气势明显弱了下去。伊莱一针见血的分析和提及卡卡洛夫过去时那毫不留情的态度,让他们意识到,这位看似低调的霍格沃茨教授,绝非易与之辈。继续纠缠于名额问题,不仅徒劳,反而可能让自己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房间内的谈话方向,因为伊莱的介入,悄然发生了转变。从充满火药味的指责,转向了虽不情愿但不得不进行的、关于安全与应对的务实讨论。
伊莱依旧站在一旁,沉默居多,但他的存在,以及他刚才那番冷静而犀利的言论,已经明确传达出一个信息:在霍格沃茨,有人正以绝对理性的目光,注视着这场逐渐展开的阴谋,并且,他不会坐视危险肆意蔓延。
他的中立,在底线被触碰后,已然转化为一种更主动、更具针对性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