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过法国别墅的落地窗,苏菲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眼底的青黑。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好的牛奶,是佣人按照林默的嘱咐送来的,杯壁上还印着他特意让人定制的小雏菊——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监控的红点在镜中角落若隐若现,她早已习惯了那道目光的存在。伸手抚上小腹,那里的悸动越来越清晰,是林默的孩子,是她在这场窒息的监控下,唯一能抓住的暖意。
昨晚她又梦见了京市的四合院,林默穿着白衬衫蹲在石榴树下,给她摘那串最红的果子,阳光落在他发梢,笑得像个孩子。醒来时枕头湿了一片,她摸出藏在床垫下的旧照片——那是他们刚认识时在胡同口拍的,林默搂着她的肩,两人笑得傻气,背景里的冰糖葫芦串还冒着热气。
“还在看?”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端着刚烤好的可颂,“先生说您今天想吃这个。”
苏菲赶紧把照片塞回床垫下,脸上有些发烫。她知道林默能通过监控看到这一切,却还是忍不住藏起这点私密的念想,像守护着一片不被监视的自留地。
早餐时,女儿抓着她的手指往嘴里塞,咿咿呀呀地喊着“爸爸”。苏菲的心猛地一软,拿起手机给林默发了条消息:“念念会叫爸爸了。”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默的回复:“晚上回去听。”
只有五个字,却让她眼眶发热。她知道他的监控里能看到女儿的一举一动,可这五个字,像是穿过那冰冷的镜头,带着点笨拙的温柔,落在她心上。
同一时刻,晓棠正在给小女儿换衣服。小家伙刚学会翻身,总喜欢在换尿布时扭来扭去,像条滑溜溜的小鱼。晓棠笑着按住她,指尖划过她柔软的肚皮,忽然被小家伙抓住手指,往嘴里送。
“跟你爸爸一样,是个小馋猫。”她轻声说,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
保镖站在不远处,像尊沉默的雕塑。晓棠早已不在意他的存在,甚至会主动跟他说:“麻烦帮我递下那边的湿巾。”
林默昨晚回来了,带着一身酒气,却还是坚持给两个孩子讲完了睡前故事。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却把每个角色都模仿得惟妙惟肖,逗得孩子们咯咯直笑。
等孩子们睡熟后,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眼神复杂:“还在生我气?”
晓棠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挪了挪,让他能靠得更舒服些。他身上的雪松须后水味混着酒气,是她闻了多年的味道,安心得让她想落泪。
“监控……”他刚想说什么,就被晓棠捂住了嘴。
“别说了。”她摇摇头,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我知道你怕什么。”
她知道他怕失去,怕那些看不见的威胁,怕再次尝到被背叛的滋味。那些冰冷的摄像头,其实是他竖起的保护层,笨拙得让人心疼。
林默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像个寻求安慰的孩子。“等这阵过去,我就把监控撤了。”
“好。”晓棠笑着点头,心里却明白,撤不撤其实没那么重要。她爱他,爱他的强势,也爱他的脆弱,爱他用自己的方式筑起的、哪怕带着伤痕的家。
傍晚,林默先去了苏菲的别墅。女儿看到他,张开双臂要抱抱,嘴里清晰地喊着“爸爸”。林默的心瞬间化了,把孩子举过头顶,惹得她咯咯直笑。
苏菲站在一旁看着,夕阳落在她脸上,暖融融的。林默放下孩子,走到她面前,伸手拂开她颊边的碎发:“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她轻声说,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点小心翼翼的依赖,“医生说宝宝很健康。”
林默“嗯”了一声,指尖在她小腹上轻轻碰了碰,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晚上想吃什么?”
“你做的番茄牛腩。”苏菲小声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林默低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等着。”
他转身走进厨房,背影挺拔而可靠。苏菲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角落里闪烁的监控红点,忽然觉得,那些冰冷的镜头背后,或许藏着一份她不敢深究的、沉甸甸的在意。
从苏菲家出来,林默去了晓棠那里。两个孩子已经睡了,晓棠正坐在客厅等他,桌上摆着他爱吃的凉拌木耳。
“回来了。”她起身给他拿拖鞋,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林默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一天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今天累不累?”
“还好,念念今天很乖。”晓棠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对了,妈刚才打电话,说想孩子了,下个月想过来住几天。”
“好啊,让张妈把客房收拾出来。”林默的声音带着笑意,“正好让她也看看你把孩子带得多好。”
晓棠笑着捶了他一下,眼底的温柔像水一样漫出来。客厅的监控镜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幕,却拍不出两人之间流淌的、无需言说的默契。
夜色渐深,林默站在窗边,看着两栋别墅的灯光。一栋亮着暖黄的光,那是苏菲和女儿的卧室;另一栋也亮着灯,晓棠大概在给小女儿盖被子。
他知道自己的方式或许偏执,或许笨拙,可他害怕失去。那些缠绕在心头的爱意,像藤蔓一样,早已把她们和他紧紧捆在一起,痛也好,暖也罢,都是他生命里戒不掉的牵绊。
监控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他看着画面里两个熟睡的女人,轻轻说了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等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等他扫清所有障碍,等他能真正护住这份爱,他会亲手拆掉这些冰冷的镜头,用最温暖的方式,把她们拥进怀里。而现在,他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守护着这两份沉甸甸的、让他甘愿付出一切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