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旗忽然也想起了那些信,他刚才是被老娘气糊涂了,忘了家里一直有书信来往。
“信不是一个人写的,我一直以为是我娘请别人写的,每次都说家里挺好,那些信在我办公室抽屉里,回头我拿给你们看。”
李政委点点头,现在能证明陈大旗两口子没问题就行,老太太那边等查完了再说吧。
“行,今天先到这边,其他的咱们明天再商量。老陈啊,有话好好跟老太太说,年纪大了,有时候转不过弯来,咱们得有点耐心。”
李政委特意跟陈大旗说,他听见陈大旗跟老太太吵了,没听到过沈舒窈大声说话。田大妞骂了人家那么多天,沈舒窈都没吭声,已经够委屈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当然,舒窈在家怎么怼老太太的他没听见,只知道,被老太太骂了还给老太太做衣服做鞋子,连那三个孩子都没落下。
常翠娥一直拉着舒窈的手,安慰她想开点,她觉得碰见这么个婆婆,这小媳妇够委屈了。
送走李政委夫妇,舒窈看着陈大旗。
“那信是谁写的你一点都不知道?”
“每次都不是一个人写的,我哪知道谁写的。”
“你弟弟也不识字?”
“不识字。”
“八成是家贼。”
扔下一句话,舒窈就上楼去了,陈大旗关好门,也跟着上去了。到卧室门口,推了两下没推开,知道是媳妇不让他进,就转去了儿子的房间,嗯,好吧,自己的被子已经在这了。
第二天,早上上班,陈大旗和舒窈就去了政委办公室。
昨天的事还没解决完,今天继续。
陈大旗想了一宿也没想明白是谁干的,他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有些人都已经没印象了。
见陈大旗那问不出什么,舒窈对政委说:
“政委,我觉得我们还是发函请当地的公安机关帮忙查吧,那边既然有回信,就是说钱到了那边的邮局。应该是从邮局到村里这一段出了问题。从我们结婚到现在六年多,零零总总,连钱带东西大概两千块,而且这里边还有老陈弟弟的一条人命,这事肯定不能善了。”
李政委点头,他觉得应该查,看着陈大旗拿过来的家书,几乎每一封的笔迹都不一样,可见是每次找不同的人写的。农村识字的人不多,找人代写很正常。
田大妞是军属,这人截留军属的生活费,本身就是犯罪。找公安机关查这事是应该的。
“那成,今天咱们就发函过去,请那边帮忙查这件事。”
说着,李政委就从抽屉里拿出信纸,刷刷几笔写明原委,协查函写好后,自己签字,陈大旗也签好字,盖好部队的章,让人尽快发出去。
“老陈,这几天尽量的安抚老太太,这事如果是真的,她也委屈,你弟弟去世对她打击不小,一家人相互理解一下。”
说到最后,看向舒窈,舒窈明白他这是点自己呢,自然点头应下。
之后的日子,田大妞依旧看舒窈不顺眼,舒窈也懒得理她,如果因为钱的事,等查明白了就行了。
她在宿舍那边看上了一个空房子,一间半大小,离通讯班女兵宿舍不远,里边有两个木架床。做两手准备,想着如果家里实在太闹腾,就和孩子搬这边来。
安生了几天,田大妞还是按捺不住了。这会也不忍着了,她固执的认为是舒窈把陈大旗给家里的钱扣下了,毕竟哪个女人希望男人把家里的钱往外拿。
又到了吃饭时间,桌子看似一家人在安静的吃饭,其实暗流涌动,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田大妞已经把舒窈活剐。
今天舒窈把给孩子们做的衣服拿回来了,几个孩子都很高兴,陈大旗总想让孩子们跟舒窈亲近亲近,大家这么不冷不热的气氛太压抑。
“你们妈妈把衣服都给你们做好了,以后缺什么东西跟你们妈妈说,别自己憋着,知道吗。”
“知道了。”
几个孩子都说知道了,只是老大声音沉沉,不是很开心。
舒窈也不在乎他们说什么,缺什么东西买就是了,反正花钱能解决,用不着她费太多心思。
田大妞拿着碗,瞪着自己儿子,这儿子算是白养了,事事都想着媳妇。
“假情假意的,做样子罢了。”
田大妞一边吃一边嘟囔,声音大家都听的见。
陈大旗见她这样,又想跟她说两句,舒窈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让他别费口舌了,没用。自己则开口道:
“老太太,我知道你是因为前几年没收到生活费的事记恨我,但也不是我的问题,我的确给你寄了,应该你们老家那边被人冒领了。等事情查清楚你再急也不迟。”
“查清楚,呵,你有多大本事,还能把手伸那边去,不就是糊弄我这老太婆吗。别以为这样我就信你。”
“你爱信不信,我不能过去查,但是可以请那边的公安查。你知道你儿子是多大的官吗?这么说吧,他要是转业到地方的话,可以当个市长或市委书记之类的,你们那的县长也就配给他提鞋,指挥个把公安查这点事,还不跟玩似的。”
田大妞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他儿子的官有这么大吗?突然站起身来左看看右瞧瞧,最后拿了鸡毛掸子,冲着陈大旗去了。
“好啊,你个小王八犊子,做那么大官竟然都不养老娘,叫老娘在家吃糠咽菜,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娘,你这是干嘛?”
陈大旗的反应极快,立马跳起来躲开。舒窈也赶紧拉着两个孩子躲到厨房,省的被波及。
怎么是这个反应,舒窈觉得那边冒领他们生活费的应该是熟人作案,知道陈大旗的通信地址,还能给他们回信,对他老家的事很了解,她先诈一诈是不是这老太太拿了钱不认账,这会故意找理由针对她,看这个反应应该不是。
“妈妈,我爸挨打了。”
“没事,你爸皮厚。”
“爸爸不疼吗?”
二宝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眼里满是对爸爸的担心。
“你傻呀,奶是爸爸的妈妈,肯定舍不得使劲,妈妈打咱们的时候从来都不疼。”
“奥~”
听了大宝的解释,二宝点点头,觉得哥哥说的对,妈妈打的一点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