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归来的兴奋还未完全平息,“茵岳”集团总部迎来了一批不寻常的访客。
会议室里,气氛与往常不同。
长桌对面,坐着三位西装革履的外籍人士和一名华裔翻译。为首的是个五十岁左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的白人男子,他面前的名片上印着:寰宇集团全球并购总监 - 卡尔·文森特。
关茵茵和田铭岳坐在主位,神色平静,但眼神中都带着审慎。
“文森特先生,不知寰宇集团此次到访,有何指教?”关茵茵开门见山,语气不卑不亢。
卡尔·文森特露出一个标准的、却没什么温度的商业笑容,通过翻译开口:
“关女士,田先生,首先恭喜‘茵岳’在巴黎展会大放异彩。贵公司的产品和品牌理念,给我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稍稍前倾身体,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自信。
“我们寰宇集团,作为全球快消品领域的领导者,一向欣赏有潜力的品牌。我们此次前来,是抱着极大的诚意,希望与贵公司探讨更深度的合作。”
他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助手。
助手立刻将一份厚厚的、装帧精美的文件推到关茵茵和田铭岳面前。
封面上,是醒目的“并购意向书”字样。
“我们愿意以这个价格,”卡尔·文森特用手指点了点文件上的一个天文数字,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诱惑,“全资收购‘茵岳’品牌及其所有相关业务。关女士,田先生,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人动心的价格。收购后,二位可以选择套现离场,享受生活,也可以继续留在集团担任荣誉职位。”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
田铭岳的眉头微微蹙起。
关茵茵看着那份意向书,脸上没有任何惊喜或激动的神色,反而慢慢浮现出一丝冷意。
她没有去翻看那份文件,只是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直视卡尔·文森特。
“文森特先生,感谢寰宇集团的‘厚爱’。”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但是,‘茵岳’对于我们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品牌,一份产业。”
她顿了顿,环顾了一下这间承载了无数奋斗记忆的会议室,目光扫过身边并肩作战的丈夫。
“它承载着我们田家,乃至许多信任我们的农户和员工的心血与希望。它生于中国的土地,长于中国的文化。它是我们想要守护的‘初心’。”
她将那份意向书轻轻推了回去,动作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
“所以,很抱歉。‘茵岳’,不卖。”
卡尔·文森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显然没料到会遭到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阴鸷所取代。
他身后的两名助手也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关女士,”卡尔·文森特的语气冷了下来,带着隐隐的威胁,“我希望您能慎重考虑。商场如战场,独自发展,尤其是国际化道路,充满了不可预知的风险。背靠寰宇这棵大树,对‘茵岳’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风险,我们自有承担的能力。”田铭岳沉声开口,声音稳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茵岳’的路,我们自己走。”
卡尔·文森特盯着关茵茵和田铭岳看了几秒,似乎在评估他们的决心。
最终,他冷笑一声,站起身。
“很好。关女士,田先生,希望你们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他带着他的人,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会议室。
门被关上,会议室里恢复了安静,却弥漫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田铭岳走到关茵茵身边,握住她的手。
“看来,我们要有大麻烦了。”
关茵茵回握住他,眼神锐利如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吞掉‘茵岳’,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么好的胃口!”
仅仅一周后。
坏消息接踵而至。
先是“茵岳”在海外几个主要代理市场的合作伙伴,纷纷收到寰宇集团旗下同类产品的报价单,价格低到离谱,几乎是赔本赚吆喝,明目张胆地进行低价倾销。
紧接着,几家有影响力的国际媒体和网络平台,开始出现大量内容相似的“报道”和“评论”。
文章措辞阴险,质疑“茵岳”产品所谓的“天然原料”实则为人工合成,暗示其生产工艺落后,卫生条件不达标。
更有甚者,凭空捏造,声称“茵岳”压榨提供原材料的中国农民,给出的收购价极其低廉,是“带着血泪的品牌”。
这些不实言论经过精心策划和水军推动,在国际舆论场上迅速发酵。
“茵岳”刚刚在巴黎点燃的星星之火,瞬间被泼上了一盆脏水。
集团海外市场的拓展计划严重受阻,一些已经谈妥的订单被暂缓,正在接触的客户态度也变得犹豫观望。
办公室里,关茵茵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恶意的报道,脸色冰冷。
田铭岳站在她身后,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给予无声的支持。
“他们这是要把我们扼杀在走向国际的摇篮里。”关茵茵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寒意。
“手段真脏。”田铭岳评价道。
关茵茵关掉网页,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
“既然他们想玩,”她转过身,眼中重新燃起斗志,“那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