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坐进车里,司机发动车子。她靠在座椅上,手里还拿着手机,屏幕亮着。医院的灯光从窗外滑过去,越来越远。
琴雯眉头慢慢皱起来。
一个顶级赛车手,年收入七位数,怎么连一百万手术费都拿不出来?他住出租屋,穿旧衣服,连请她吃饭都要犹豫半天。这不像有钱人该有的样子。
琴雯把手机翻过来扣在腿上,闭了下眼。
车子开进盛达集团地下车库,直达电梯间。琴雯走进顶层办公室,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坐到办公桌前。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是财务报表。
琴雯拿起内线电话:“林特助,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到三分钟,门被敲响。
林特助推门进来,西装笔挺,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他站在桌前,等指令。
“给我查一下佟元。”琴雯说,“所有背景,重点是财产、账户流水。”
林特助点头:“明白。大概什么时候需要?”
“越快越好。”
“好的,我马上安排。”
林特助转身要走,琴雯又开口:“找私家侦探,加急,费用不限。”
林特助停顿一秒:“收到。”
林特助走出去,关上门。
琴雯坐在椅子上,没动。办公室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的声音。
琴雯想起今天下午在医院食堂外,佟元接过钥匙时手在抖。他母亲扶着墙哭,妹妹跳起来喊要拍全家福。
但现在琴雯想起来,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二十分钟后,林特助回来。
林特助进门后直接走到桌边,把平板放在桌上,点开一份文件。
“查到了。”林特助说,“佟元三年前结婚,妻子叫沈婉,模特出身。婚后两年感情破裂,协议离婚。”
琴雯看着屏幕。
“房产归女方,车归男方。但共同账户里的钱——一共一千两百万——全被女方转走。而且她以‘婚内债务’为由,申请冻结了佟元两个赛季的奖金账户,时间长达二十个月。”
琴雯问:“奖金有多少?”
“单赛季平均五百万,被冻住的部分接近一千万。”
琴雯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
林特助继续说:“离婚后,沈婉三个月内再嫁,对象是某地产商独子,现在定居国外。佟元从没公开提过这段婚姻,媒体采访问他为什么一直单身,佟元说‘不想感情’。”
琴雯沉默了几秒。
“所以佟元不是没钱,是被前妻掏空了。”
“对。”林特助说,“而且他为了避风头,主动退出顶级赛事两年,复出后也只接小代言。收入比巅峰期少了一半以上。”
琴雯终于明白为什么佟元会住在那种老小区,为什么父亲住院拿不出钱。
不是装穷,是真的有困难。
琴雯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马路车流不断,霓虹灯亮成一片。
琴雯揉了揉眼睛。
脑子里全是佟元的样子——手术室外蹲在地上抱着头,食堂里低头喝粥,接过钥匙时红着眼眶说不出话。
原来佟元默默背负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