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的日子,似乎并没有立刻迎来惊天动地的大事件。破庙的生活依旧清贫,山花和杨树生靠着之前积累的“家底”和偶尔用能力赚点小钱(比如山花去茶馆说书,杨树生去帮人搬货)勉强维持着生计。
这天午后,镇上主干道交叉口人来车往,热闹非凡。山花和杨树生蹲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眼睛滴溜溜地扫视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
“看见那辆拉水果的板车没?”山花压低声音,指着不远处一辆装满了西瓜、慢悠悠行驶的板车,“速度慢,目标大,司机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头,一看就好糊弄!干一票?”
杨树生有些犹豫:“山花,咱们现在……也算‘毕业’了,还干这个?不太好吧?”
“你懂什么!”山花白了他一眼,“这叫温故知新!保持手感!再说了,不搞点外快,下个月喝西北风啊?放心,我有分寸!就吓唬一下,弄几个铜板买肉吃!”
她拍了拍怀里那本《言灵·唬》证书,自信满满:“再说了,咱们现在有本事!万一失手,一个【同心召唤】你就把我拉走!怕啥!”
杨树生拗不过她,只好紧张地点头,眼睛死死盯着板车,手心里攥着结婚证,随时准备发动技能。
山花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脚,眼神变得专注起来。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蛮干瞎撞的野丫头了。经过第一阶段的历练,她的观察力(得益于火眼金睛的潜移默化)、时机把握能力(得益于地行侠的敏捷)和表演天赋(得益于扯淡大师的功底)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她看准板车即将经过一个略微颠簸的路段,计算好提前量和角度,准备上演一出“被车辕轻轻刮到、顺势倒地”的“完美”碰瓷。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台词:“哎呦!我的腿!老人家你怎么赶车的啊!我这腿可是要给城隍爷跳大神用的!耽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吗?”
就在山花蓄势待发,准备冲出去的瞬间——
她并没有注意到,在街道对面的一处屋檐阴影下,一个穿着不起眼灰色制服、帽檐压得很低的身影,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身影的胸前,别着一个微小的、形状类似方向盘和行人碰撞图案的徽章,徽章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数据流般的光芒。
“目标锁定:疑似具备‘碰瓷’天赋个体。行为模式分析中……风险评估:低级。观察等级:提升至‘重点关注’。”一个冰冷的、只有身影自己能听到的电子音般的声音低语道。
山花的“专业”行为,已然引来了某个隐藏在世俗规则之下、专门管理此类“街头技艺”的系统的注意。
而这场看似普通的碰瓷,也即将成为一张更高级、更奇葩证书的入场券。
山花瞅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出,精准地“撞”向板车的车辕!同时,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哎呦喂——!我的腿!撞死人啦!”
她顺势倒地,抱着“受伤”的腿,在地上翻滚哀嚎,演技炉火纯青,眼泪说来就来,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
“老人家!你怎么赶车的啊!我这腿可是要给城隍爷跳大神用的!耽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吗?!”她按照预想的剧本,哭喊着。
然而,预想中车夫惊慌失措、连忙道歉赔钱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那拉板车的老头,缓缓停下了车。他没有惊慌,没有道歉,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他慢慢摘下头上的草帽,露出一张毫无生气、如同面具般僵硬的脸。他的眼神,冰冷得如同两口深井,直勾勾地盯着地上打滚的山花。
“演技不错。”老头开口了,声音毫无波澜,如同金属摩擦,“角度、时机、台词,都算得上专业水准。”
山花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哭声都顿了一下。
老头没有理会她,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和屋檐下那个观察者一模一样的、方向盘与行人碰撞图案的徽章,别在了胸前。
“但是,”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破坏了‘事故发生率’的平衡。你的行为,属于‘非自然事故诱发’,干扰了本区域的交通因果律正常运转。”
山花和远处望风的杨树生都愣住了。这……这老头在说什么?什么因果律?什么平衡?
“根据《机动车驾驶·碰瓷师资格管理条例(试行)》,”老头继续用冰冷的语调说道,“无证进行高精度碰瓷操作,扰乱秩序,需接受强制考核。”
话音刚落——
山花感觉怀里一热!一本崭新的证书,硬生生挤开了其他证书,凭空浮现在她手中!
证书的封面是深灰色的,上面画着一个极其抽象、仿佛由无数线条和箭头构成的交通事故示意图,标题是:
【机动车驾驶·碰瓷师资格证(强制考核版)】
证书自动翻开,浮现出血红色的字迹:
【持证人:山花(及关联人杨树生)】
【当前状态:无证驾驶(碰瓷行为)被抓现行!】
【触发强制考核任务:请在规定时间内,通过合法(?)碰瓷手段,纠正三起由‘真·马路杀手’引发的交通隐患。】
【任务奖励:获得正式《碰瓷师资格证(高级)》,解锁能力【因果碰瓷】。】
【失败惩罚:永久列入‘交通黑名单’,出行必遇堵车、爆胎、红灯。】
【考核监督员:交通管理员·编号734。】
山花看着证书上的内容,又看看眼前这个面无表情、气息冰冷的老头,彻底傻眼了!
她只是想碰个瓷赚几个铜板,怎么就……就撞上“有关部门”的铁板了?还触发了强制考核?这证书世界,连碰瓷都管的吗?!
杨树生在远处也看到了证书的出现,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就要发动【同心召唤】把山花拉回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场简单的街头骗局,瞬间升级为一场关乎未来出行运势的“资格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