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低下头,用另一只手轻轻摘下他的眼镜,随即俯身,先吻掉他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又轻轻啄了啄他发红的眼角。
“别总觉得自己在单方面付出。”
她的声音软而清晰,“我记得你所有的好——记得你半夜起来给我温的牛奶,记得下雨时你把伞都往我这边倾斜,更记得你看我时,眼里的光比星星还要亮。”
孟宴臣的喉结用力滚了滚,声音沙哑地问:“真的?都记着?”
“都记着。”
叶子笑了,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带着点狡黠的威胁,“以后不许再掉金豆豆了,再哭我可要亲你了,亲到你不哭为止。”
孟宴臣愣了愣,忽然低低地笑出声,笑声里还带着未散的哭腔,像雨后初晴时穿透云层的第一缕光,温柔又明亮。
他抬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一字一句地说:“这里只装着你一个人,装得满满的,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也容不下一点委屈。”
叶子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心里悄悄想着:未来如何她不知道,但此刻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对孟宴臣的依赖早已越来越深。
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至少现在,她只想和他紧紧地在一起。
孟宴臣清楚叶子方才的答非所问,也记得他们结婚没多久——从拆散她和李正严到现在,不过短短几月。
他能感受到叶子对自己的依赖,能捕捉到她眼里的在意,可他更清楚,李正严还没从她心里彻底消失。
那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
孟宴臣早有盘算:得想办法给李正严找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只要李正严结了婚,他们之间的“三年之约”就成了单方面的失约,那根刺才算真正拔去。
他指尖在叶子手背上轻轻摩擦,还带着刚哭过的微颤——他太懂了,在叶子面前不能强势,带点委屈和破碎感,才会让她更心疼、更不忍拒绝。
若是和她吵、和她闹,她反倒能毫无负担地推开自己。
孟宴臣低下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声音哑得像蒙了层雾,鼓足勇气却始终没说出“李正严”三个字:“那……以后不许再想他了,行不行?”
叶子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满足的小猫——她怎会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怎会不懂他的在意。
她仰头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凑近,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软软的吻:“好,不想。现在你的眼里是我,我的眼里是你。孟宴臣,以后不要再掉金豆豆了,好不好?”
“是,你的眼里是我,我的眼里是你。”
孟宴臣低笑,把她抱得更紧,“我只为你掉金豆豆。”
“那你要笑,笑给我看,要比星星还亮的那种。”
叶子轻声说。
车窗外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他们身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孟宴臣抬眼时,眼里的光确实亮得惊人,像把整个银河都揉了进去。
没人看见,那光亮背后,曾瞬间闪过一丝阴鸷,又快得像错觉,转瞬便被温柔与爱意覆盖。
叶子忽然觉得,对未来的犹豫都变得轻飘飘的——未来太远,此刻的拥有才最实在。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声说:“孟宴臣,我们回家吧!”
“好。”
他应得干脆,把她送到副驾驶,扶着她坐好,俯身给她系安全带时,忽然轻声说:“妹妹,吻我。”
“嗯。”
叶子被他逗笑,在他唇边轻轻一啄,“哥哥,开车。”
孟宴臣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的瞬间,侧脸瞥了眼副驾驶——叶子正望着窗外发呆,侧脸被光线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像幅安静的静物画。
孟宴臣他忍不住猜:叶子她究竟在想什么?
方向盘在掌心轻轻转了个弯,他心底却暗自沉了沉:底下人办事还是太慢,这几个月过去,李正严那边竟还没动静。
一股狠意悄然翻涌:李正严,你以为守着“三年不联系、不见面”的约定,就能等叶子回心转意?
不可能!她选了我,就该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我亲手栽的玫瑰,等它开了花,怎会让别人摘走?既然我攥住了,就绝不会放手。
李正严你既已答应让叶子选我,就该认赌服输,别再想着破坏。
他时不时用余光瞟向叶子,眼底满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叶子此刻并非全然爱他。
他能接受她暂时不爱,却绝不能接受她选了他之后再离开。
他得再加快些,把她的一切都牢牢掌控在手里——等她习惯了有他的生活,就算想走,也会因为离不开而回头;就算走到天涯海角,“孟宴臣”这三个字,也会牢牢拽住她的心。
红绿灯亮起时,他的目光落在叶子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他们的孩子,是他攥紧她的又一根纽带。
叶子察觉到他的目光,轻声提醒:“孟宴臣,你好好开车,别总瞟我好不好?”
他低笑一声,语气带着刻意的温柔:“你在我身边,我就想一直看着你,想让我的视线里全是你。”
这话把叶子撩得耳尖发红,脸颊霎时染上一层薄红,干脆转回头,重新看向窗外的车流与风景,不再理他。
孟宴臣看着她泛红的侧脸,嘴角忍不住上扬——为了靠近她,他查了无数恋爱技巧,学了好多情话,只要见到她就说。
才短短几个月,叶子对他早已没了从前的若即若离,多了几分新婚夫妻的甜蜜。
李正严的存在确实还横在她心里,影响着她的心意,可他知道,叶子对自己不是毫无感觉,不然也不会这般依赖他。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愿意做。
叶子望着窗外,没看见驾驶座上男人眼底的变化:看她时,那双眼满是笑意,像要盛不下温柔;可一旦收回目光,想到李正严,眼底便会瞬间覆上一层阴鸷,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孟宴臣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他从小接触生意,投资的项目从没有过差错,能掌控如今的商业帝国,能成为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靠的从不是心软。
正如老话所说,“慈不掌兵,义不为商”,他做事向来言出必行,对自己如此,对守住叶子这件事,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