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法原谅。
全身精力凝聚于后腿，大吼一声，啊！
将男人精神短暂定住。
自己化身为黑夜之中复仇的黑狼，弓身朝他正面冲去。
那披甲戴胄全副武装还手持长刀的男人还以为你是从正面进攻，立即持刀正面准备。
谁料你突然脚下用力，猛地将自己弹射上侧方位的墙上，利用反作用力空中翻转将自己神速折返。
在全副武装男人的身侧。
在他慌乱侧身过来之际，身子刚好翻转回来，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你双腿稳稳落地，手中匕首刀尖滑下一滴鲜血。
嗒。
落在地上。
男人喉咙里便发出痛苦之音。
“唔嗯咳，咳咳咳。”
男人原地抽搐两下，手中长刀落地，双手飞速左右交替，拼命挤压按住喉咙。
却怎么都止不住血液。
最后以同样的姿势跪下倒地不动了。
剩下那个刚解开裤腰带就被一脚踹中要害的男人看见这个场面也是慌了神，连连求饶道。
“冤有头债有主。
我也是奉命行事。
这位英雄，这位好汉，求你饶我一命吧，求你饶我一命吧！”
就朝你连连磕头。
咚咚咚。
触地有声。
你缓步走向他，清楚听见磕头声，清楚看见磕头之处小石子上沾染上来的血迹，一瞬时放下戒备。
男人却突然从靴子中摸出匕首就朝你扑刺过来。
你原地后空翻两周躲避。
男人却已经完全站起，大喊大叫着朝你再次袭击而来。
你下意识后退半步躲避。
脚下咔嚓一声踩到他们一行人所佩长刀。
立即心生一计。
一脚叉在刀身下，一脚踩中刀柄，左右一个飞快踩踏，在凌空一踹，直接将长刀一脚踹去他腹腔之中，将他当场毙命，倒地不动弹。
你一口气还没有完全吐出。
王小妮已经哇哇疯癫大叫着，捧着巨石块，一下一下地朝那已经倒地气绝的男人头上砸去。
咚咚咚。
你听得一阵又一阵的闷响。
男人被王小妮砸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将王小妮的裙角都染成了血红色。
却还是停不下王小妮一下又一下的反复进攻。
你害怕这些事情脏了王小妮的手。
扑跪过去求她停手。
她却一把推开你。
捧着巨石块又去砸另一个已经倒地不起的刚才试图侵犯女娘的男人。
“小妮？
小妮？”
你担忧着呼喊。
突然听见一阵难受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
咳咳。
是刚才为了救你替你后背挡了一刀的女娘！
你惊喜地扑向她。
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
手转来她的脸。
看见她脸色苍白。
你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给出了你的方案。
“我带你去找徐老。
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不要。
来不及了。”
女娘一手搭上你的手臂。
却是软绵无力的。
咳咳。
她转而捂住嘴巴。
突然一阵剧烈的抽搐。
她躬身起来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10年前你中毒原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生命濒危看着同样濒死吐血的养母的模样浮现脑海。
你瞬间意识到她可能要死了。
一种很轻却足以压得你喘不过来气的情感体验骤然从你的心口爬满你的全身。
令你哑口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应对。
却见她突然很努力地整理起自己的鬓角，而后很努力温柔地问说。
“爱妮？
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一出来。
你陡然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落下泪来。
而后快速摇头。
她却眼眸温柔。
“没关系。
我长得不好看。
又胖。
也没人会注意到我。”
不，
不。
一种你此刻无法言明的情感体验就从心底快速荡漾开去，堵着你的喉咙，令你说不出来话，只能飞快摇头。
脸上即刻感受到她软绵无力的轻拂。
好像是在很努力地要帮你抹眼泪。
可却怎么都不够力气抬到可以擦拭的高度。
你下意识就握住了她的手。
她嗷呼一声出来，便泪如雨下。
带着满口的鲜血吐出来一段话。
“我，我叫云娘。
天上白云的云。
云娘。
天上干干净净的云。
爱妮，我，我。
我爱你。”
只一瞬间。
她的手就垂落下去。
全身也跟着一起软绵无力的坍塌了下去。
只一瞬间。
“我爱你”这三个她曾经带领山寨全体女娘跟你疯狂表白的字词瞬间化作了千针万箭将你穿心。
从前她们总送东西给你，总找机会帮你这个帮你那个，总对你笑盈盈。
你总觉得莫名其妙，总嫌弃她们聒噪，总嫌弃她们追着你跑的画面如走马灯般浮现眼前。
让你突然自觉心痛地当场大喊出来。
啊——
你大声喊叫着。
啊——
王小妮那边却还在疯疯癫癫地用石块去砸那些刚才试图侵犯云娘的男人们。
一下两下，越砸，嘴角的弧度就越高，直到疯疯癫癫地仰头大笑出来。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王小妮跪坐在血泊里，笑得疯疯癫癫。
好像疯病又复发了。
此时不远处又传来危险的对话。
“那边好像有动静！”
“走！
到那边看看去！”
你把牙一咬，将女娘抱到旁边的空水缸里，胡乱抓来旁边的枯树枝树叶木板之类，全部往女娘身上堆砌，直到将她的尸体全部掩藏。
而后就像过去王小妮无数次将你从奴隶世界里生拉硬拽起来那样，将疯疯癫癫的王小妮生拉硬拽起来，让她跟你跑，让她跟你逃命！
就像你们曾经无数次的那样。
属于你们两个人的赞歌。
追赶的声音却越来越近了。
王小妮却抵死不配合。
你没办法，直接将她扛起来跑！
“啊——”
王小妮却在这一瞬间似乎记起来什么一般，啊啊啊应激着在你肩膀上疯魔乱叫，手打脚踹，还张口咬你的肩膀，双眼猩红。
你咬牙忍痛，并不阻止她。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没有机会哇哇乱叫去暴露你们逃跑的位置。
你一边逃跑奔命，一边无比肯定和耐心地告诉王小妮。
“小妮，我是王爱妮，我是王爱妮，我是你的王爱妮啊！”
身后是提刀追赶堵截的追兵。
你利用熟悉寨子的优势，在拐角之处，侧身滑进寨子依照地形而修建的架空式建筑地下。
凭借徐老给你的整座山寨地下通道地形图，就近打开了地道入口，带着王小妮一起躲了进去。
而后透过光影晃动来辨别外界的危险程度。
王小妮却在这时缓缓松开了嘴。
你欣喜回头。
王小妮却突然闷声紧紧抱住了你。
你刚回应给她拥抱，就感觉到她浑身剧烈的颤抖。
后背立即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冰凉。
是泪水落下打湿衣衫的感觉。
你紧紧地抱住了她。
在她耳边说。
“没事了没事了，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啊呜呜呜。”
王小妮却突然嚎开嗓子哭了起来，左右手化作拳头反复捶打在你的后背。
不过她这次已经有意识地将嘴巴咬在自己的衣服上了。
所以她的哭嚎声显得很小声。
可即便是如此的有意克制的小声。
还是吸引来了乔装打扮成狗头山寨民来血洗绿林寨的神武大将军麾下精锐部队。
他们机警地在附近徘徊，嘴里互相振振有词。
“明明就是在这附近追丢的呀？
怎么一眨眼功夫就没人了？”
“早听闻绿林寨机关陷阱厉害。
这绿林寨该不会不仅仅是寨外布置有防守的机关陷阱，就连寨里也有机关陷阱吧？”
这对话一出。
你和王小妮同时嗅到了危险信号。
不约而同收声警惕了起来。
王小妮下意识去摸索石头。
你则下意识亮出了你的护身匕首。
机关通道亮光外光影快速晃在你们眼前。
你手中的护身匕首也开始亮出寒光，已经做好了以死相拼的准备。
外边却传来训斥声。
“混账东西！
让你们洗劫山寨，你们一群人围在这里探头探脑观望什么？
是不是想偷懒？”
“不是不是。
左副使大人明察。
我们是在寻找机关暗道！”
“什么机关暗道？”
“就是像绿林寨附近的那些机关陷阱。
我们想着绿林寨附近都有，那么绿林寨里也应该有。
搞不好那些寨民就躲在里面，搞不好还把值钱的都藏在里面。”
“混账！
如果有不早发现了？
还轮得到你们在这里鬼头鬼脑地探？
我看你们就是在偷懒！
还不快点去办事！
快去！”
“是！”
对话结束。
机关暗道外边就传来脚步散去的声音。
你捏了一把汗。
放松下来。
就感觉到王小妮突然非常激动地颤抖着全身，双手紧紧攥着石块，全身颤抖得牙齿都颤抖起来，上下牙齿剧烈碰撞着，喉咙也开始发出要嘶吼叫喊的声音。
你察觉不妙地直接捂住她的嘴巴。
“不要出声。
会被发现的。”
你善意提醒她。
手掌之上即刻感觉到王小妮如雨水般滚落的泪水，飞速越过的手掌，滴落在你的膝盖上。
王小妮无声落泪着。
机关通道外边又传来两个男人的寒暄对话。
“哟！
左副使你好威风啊！
训起人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了啊？
怎么一展雄风之后，训人都四平八稳的，一点都没有之前那般瞻前顾后的了？”
“呵呵。
右副使小老哥别成日拿我来取笑作乐嘛。
往时都是我过于死板，不知这其中乐趣。
今天得了右副使小老哥成全，也算是脱胎换骨了。
往后我还要多仰仗右副使小老哥。
希望我们能够相互关照相互提携相互进步！”
“额哈哈哈！
果然是王城来的，说话就是好听！
我早说了吧。
咱们在前线拼死拼活的。
图的是什么？
图的不就是女人和钱嘛。
这脑袋天天别裤腰带上，睁眼都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闭眼。
不及时享受，怎么对得起大好光阴？
就像你们读书人说的那句叫什么来着？”
“人生苦短，需纵酒放歌，及时行乐。”
“啊对对对！
左副使小老弟，来来来，我跟你说。
我在厢房那边还有个更好玩的玩意儿。
别人还不知道呢。
要不要现在带你过去，额？
往后你在王城的亲戚来了信儿，你也念在我们这份情谊，也捎带捎带我呗？”
“额？
没问题啊！
走走走！
快带我去！
哎呀，说来刚才真是第一次，太仓促，让那小妮子给跑了！
要不然，我非要再来个十次八次的！”
“哦？
左副使原来这样生猛？
那我呆会儿可要在旁边好好欣赏欣赏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
走走走！”
两人勾肩搭背离去。
你躲藏在机关暗道里再度舒缓一口气。
视线无意识往下。
王小妮的头突然窜进你的视野范围。
反应回来之时。
她已经夺走了你手中的匕首，径直往她脖子上抹去。
“小妮！”
你大吼一声，一把拧了她的手腕。
匕首应声落地。
王小妮的拳头也软绵绵地捶打在了你的心口之上。
喉咙里接连发出不甘和屈辱的声音。
你不敢问也不敢吱声，只能闷声受着，直到王小妮自己停下，而后自己捂脸哭泣。
你这才收了护身匕首，起身开始左右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可以通往别处的机关通道入口。
你孤身一人在粗糙的石壁上摸索，时不时还摸出来一些散土。
你按照这6年来徐老教授你的挖通机关陷阱窍门，很快就摸索到最适合打通通道的位置。
手飞快摸索着机关开启按钮。
摸到了。
你心中涌上来一丝欣喜。
飞快按了下去。
一条通道开启。
你脸上浮现笑容，转身去牵起王小妮的手，要带她走。
王小妮却突然后退着把重量压在脚上，一副不肯走的样子。
你立即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说。
“妮，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永远都是你的奴隶。”
就见王小妮陡然瞪大的眼眶里猛烈落下泪珠，全身都软了下来。
你就在这时无比坚定地拽走了她。
朝那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地下通道走去。
你在前边摸黑走着。
王小妮在后边摸黑跟着。
王小妮突然加速上来从背后抱住了你。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前方是微冷的风。
就像是6年前你把囚禁折磨奴役你们的奴隶主老板砸死，而后带上王小妮逃命的那天晚上。
她紧紧地抱住了你。
你无比坚定地抓上她的手。
在看不见边的黑暗之中对王小妮说。
“妮，不要害怕，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永远保护你的。”
“嗯！”
王小妮在黑暗之中飞快点头，泪水仍然簌簌往下掉，却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的神志不清了。
你便立即说出你的担忧。
“妮。
现在情况很危险。
我也不能保证这里安全。
我们不能再逗留了。
我们要赶紧走。
回去机关研究所地下机关暗室和徐老汇合，找机会逃出去！”
“嗯！”
王小妮更坚定地回应了你。
在黑暗之中。
你将王小妮拉到你的身前。
完全张开着瞳孔，却看不到人。
只能通过触碰去感知对方的存在。
王小妮也迅速地回应了你，伸手在你身上摸索。
最后你们脑袋贴着脑袋。
“妮。
相信我。
我一定会带你逃出去的。”
你跟王小妮信誓旦旦。
“嗯。
我相信你。”
王小妮也回应了你。
你侧脸过去做出走的起步。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马上走。”
“爱妮！”
王小妮却在这个时候拉住了你。
“怎么了妮？”
你回头看她。
却由于四周的黑暗而看不见。
只能听见面前近距离传来王小妮的声音。
感觉到王小妮爬在你脸颊的手指。
“爱妮，我有样东西要给你吃，你张开嘴巴。”
“什么东西？”
你提问。
她立即按住了你的嘴唇，像是那天她让你发誓和她永永远远一世一双人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之时的疼惜。
急促地说道。
“你别说话，张开嘴巴就好。”
你便没再说话，老老实实把嘴巴张开。
便立即感受到一股令你心跳加速的柔软。
在口腔之中荡漾开去。
“妮？
这是什么？”
你刚说话。
口腔又被塞满了。
柔软到心跳加速的触感让你本能地配合，直到你感觉到窒息。
飞快喘息着。
黑暗之中就传来王小妮的声音。
“爱妮。
我现在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
永远记住我最美的样子。
把我今天的样子给忘掉！
永永远远都不许记住！
你听明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