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不断变换光芒的奇异晶体,静静地躺在罗宾手中,与控制台面板上的凹槽形状完美契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历史的沉重与揭开真相前的紧张。
“要……放进去吗?”乌索普咽了口唾沫,既期待又害怕。
路飞直接伸手拿起晶体:“当然要!看看里面藏了什么!”
“等等,路飞!”娜美赶紧阻止,“万一有陷阱怎么办?”
艾伦感知着凹槽周围的能量流动:“没有攻击性符文或陷阱能量。这个装置的设计意图是‘验证’和‘开启’,而非‘防御’或‘毁灭’。”
路飞咧嘴一笑,毫不犹豫地将晶体按进了凹槽。
咔嚓。
一声轻响,晶体完美嵌入。刹那间,原本黯淡的控制台如同被注入了生命,一道道流光沿着台面上的纹路迅速蔓延,低沉的嗡鸣声从地下深处传来。半球形建筑内部亮起了柔和的、稳定的白光,驱散了部分的昏暗与死寂。
正中央的地面无声地滑开,升起一个圆柱形的平台,平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散发着温润白光的球体。球体内部,似乎有无数微小的光点在流动,如同缩小的星河。
同时,主屏幕上开始滚动起复杂的符号和图像,这一次,伴随着一种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可以被理解的信息流,不再是之前那种需要意念感受的模糊影像。
【身份验证通过……文明火种数据库启动……欢迎你,最后的继承者,或者说……外来的访客。】
一个平和但难掩疲惫的智能声音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如你们所见,我们的世界,‘艾欧尼亚’,已经死了。死于贪婪,死于绝望,死于……我们自身酿成的苦果。】
智能声音开始讲述艾欧尼亚的终末:
艾欧尼亚文明曾高度发达,探索着规则与能量的奥秘。为了追求永恒与超越,他们的先贤试图创造一个能汲取多元宇宙能量、让文明永续的装置——“万源之井”。然而,实验出了致命的差错。他们没能连接到充满生机的能量源,反而撕裂了维度壁垒,连接上了一个充斥着纯粹“虚无”与“终结”概念的、早已死去的超级宇宙残骸。
“万源之井”非但没能提供能量,反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洞,开始疯狂倒吸艾欧尼亚的一切规则本源。更可怕的是,那个死寂超级宇宙中残留的、基于“掠夺”和“归无”本能的无意识规则聚合体,顺着连接涌入,化作了你们所称的“异魔”。它们不是生物,是规则的具象化灾难。
艾欧尼亚的抵抗是徒劳的。规则本源的流失让他们的力量不断衰减,而异魔却能在吞噬中不断适应和变强。最终,文明崩塌,世界步入死亡。
【我们最后的领袖,以自身和所有幸存者的意志为代价,启动了‘静默屏障’。它无法阻止毁灭,但能最大程度地降低艾欧尼亚在多元宇宙中的‘存在感’,像一块隐藏起来的、即将燃尽的炭火,延缓被彻底吸干的速度,并……保存下这最后的‘火种’。】
智能声音指向那颗光球。
【这里面,储存着艾欧尼亚所有的知识、历史、艺术、以及……关于‘万源之井’和异魔的全部数据。我们希望能有后来者,无论是本族的幸存者,还是像你们一样的外来者,能够找到它,了解我们的错误,并……找到关闭‘万源之井’,终结这场灾难的方法。】
【异魔并非有意侵略,它们只是遵循着其来源地的规则本能——吞噬一切‘存在’,归于‘虚无’。只要‘万源之井’还在运行,它们就会源源不断地产生,并寻找新的、规则丰富的世界进行吞噬。你们的世界,只是其中一个目标。】
真相大白。
异界入侵的根源,并非某个邪恶意志的主动侵略,而是一个垂死文明实验失败引发的、波及多元宇宙的灾难性连锁反应!
“关闭‘万源之井’……”艾伦重复着这个关键任务,“它在哪里?”
【‘万源之井’的核心,位于这个世界的地核深处,被最强大的异魔和最混乱的规则乱流守护着。通往那里的道路已经断绝,外部几乎无法进入。而且,即使到达核心,如何关闭一个连通着死亡超级宇宙的装置,也是一个未知的难题。我们……未能找到方法。】
智能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外来者们,你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和独特的本质(指艾伦的定义之力等)。或许,你们能完成我们未竟之事。请带走‘火种’,里面有你们需要的一切信息。然后……做出你们的选择。】
是尝试关闭那几乎不可能关闭的“万源之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带着“火种”和真相离开,设法加固自己家园的防御,祈祷能躲过异魔后续的搜寻?
一个关乎两个(甚至更多)世界命运的沉重抉择,摆在了草帽一伙面前。
路飞看着那颗承载了一个文明最后希望的“火种”,又看了看身边眼神坚定的伙伴,压了压草帽:
“这还用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