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星门的瞬间,李无恙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当他稳住身形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奇异的通道中。
脚下并非实地,而是由无数闪烁的星辰光点铺就的道路,延伸向目光所及的尽头。两侧并非虚空,而是流淌着七彩斑斓的、如同极光般的时空乱流,美丽而危险。通道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永恒的寂静和星辰的微光。
这就是星空古路?李无恙心中震撼。他能感觉到,这条古路贯穿了无数世界和位面,是连接诸天的桥梁之一。
手中的“碎星”剑鞘和青铜罗盘指引着同一个方向。他收敛心神,沿着星辰之路,谨慎前行。
古路并非一帆风顺。时而会有时空风暴卷过,威力足以撕裂金仙;时而会有游荡在古路中的、以星辰能量为食的虚空生物袭击。但李无恙实力大进,混沌道体玄妙无比,加上寂灭剑鞘威力无穷,这些危险都被他一一化解。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片奇异的景象:道路两旁,开始出现一座座巨大的石碑。
这些石碑高耸入云(古路意义上的“云”),材质各异,有的如同白玉,有的漆黑如铁,有的则晶莹如水晶。每一座石碑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来自不同时代、不同文明的文字和图案,散发出古老沧桑的气息。
有的石碑完整,光芒流转;有的则残破不堪,布满裂痕;更有一些彻底碎裂,化为碎石漂浮在路边。
“这是……万界碑林?”李无恙想起某些传说。据说星空古路旁,存在着记录诸天万界兴衰更替、文明传承的碑林,是历史的见证。
他放慢脚步,好奇地观摩这些石碑。有些石碑上的文字他认识,记载着某个修真文明的辉煌与陨落;有些则完全陌生,图案光怪陆离,似乎是机械文明或信仰文明的痕迹。
当他走过一座通体漆黑、刻满挣扎魔影的石碑时,眉心的混沌印记突然微微发热!一股熟悉的吞噬和混乱意念传来——是饕餮之胃的气息!这座石碑,记录了一个被饕餮之胃吞噬的魔界的历史!
当他靠近一座散发着柔和生命光辉的翠绿石碑时,心脏处玄的胚胎传来一丝愉悦的波动——这座石碑记录了一个擅长生命与自然之道的高级精灵文明的繁荣。
这些石碑,仿佛能与他的道产生共鸣!
他尝试将神识接触一座记录着某个剑修文明、刻满无数剑诀的石碑。
嗡!石碑亮起,一股精纯的剑道感悟涌入他的脑海,虽然与他寂灭剑道不同,却触类旁通,让他对“剑”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这些石碑……竟然蕴含着各自文明的传承感悟!”李无恙又惊又喜。这星空古路,简直就是一座巨大的宝藏!
他不再急着赶路,而是放慢速度,遇到与自身道途相关的石碑,便停下来感悟一番。寂灭剑道、混沌之道、生命造化……万界文明的道果,如同养分,不断滋养着他的道基,开阔着他的眼界。
他甚至在一座残破的、记录着某个试图以科技解析大道的文明石碑前驻足良久,那种截然不同的思维模式,给了他极大的启发。
当然,并非所有感悟都是有益的。有些充满杀戮、邪恶的传承,试图侵蚀他的心神,但都被混沌道体轻易化解。
就在他沉浸于感悟万界道法时,前方道路中央,出现了一座极其特殊的石碑。
这座石碑并非屹立路边,而是横卧在古路中央,挡住了去路。石碑通体灰白,材质非石非玉,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图案,只有一道贯穿石碑的、光滑如镜的剑痕!
剑痕中,残留着一股让李无恙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寂灭剑意!这股剑意,比他从断剑尖和剑鞘中感受到的,更加纯粹、更加古老、更加接近寂灭的本源!仿佛出自一位无法想象的寂灭剑道大能之手!
而剑鞘和罗盘的感应,也在这座无字碑前达到了顶点!召唤的源头,就在碑后!
李无恙走近无字碑,凝视着那道剑痕。仅仅是一道残留万古的剑意,就让他感到自身的渺小。可以想象,留下这一剑的主人,是何等风采。
他尝试将神识探向剑痕。
轰!
仿佛开天辟地!李无恙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幻境!他“看”到,一位模糊的白衣身影,立于古路尽头,面对无尽魔潮,只是随手一剑!剑光过处,并非杀戮,而是让万物归于终极的“无”!魔潮、星辰、乃至那片时空,都在这平淡无奇的一剑下,彻底湮灭,化为了这条古路和这座石碑!
一剑,断万古,开古路!
这是何等境界?!
幻境消失,李无恙回过神来,冷汗淋漓,心中却充满了明悟。这一剑,为他指明了寂灭剑道的终极方向——不是毁灭,而是让一切回归本源之“无”!
他对着无字碑,郑重地行了一礼。这位不知名的前辈,虽未留遗言,却给了他最重要的传承。
行礼之后,横卧的石碑仿佛完成了使命,缓缓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道路畅通,前方古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出口。
感应的源头,就在出口之外。
李无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迈步走向出口。他知道,门后等待他的,很可能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或者……一位无法想象的存在。
(第一百零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