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河刚喝了两口热汤,就听见叶安世红着脸小声辩解“我是男生”,忍不住笑出声来,眉眼都染上暖意:“世儿妹妹怎么会是男生?男生可不会这么可爱,穿红裙子像朵小花儿似的。”
叶安世被他说得脸更红了,攥着汤碗的手指都在发烫,偏偏嘴硬道:“就是男生!等会儿回去我就换回来,比你还威风呢!”
“好好好,”萧楚河笑着顺他的意,“等你换回来,定比我威风。”
叶安世这才消了气,转头时察觉到朱厌刚才悄悄往自己这边靠了靠,以为他是想喝甜汤,便把自己手里没喝完的那碗递过去,眼睛亮晶晶的:“远舟叔叔,尝尝这个,很甜的。”
朱厌看了看那碗冒着热气的甜汤,又看了看叶安世期待的眼神,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他小口抿了一口,桂花的甜香混着暖意滑进喉咙,确实比英磊给的糖糕更温润些,便抬眼对叶安世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这时萧若瑾起身,对顾剑门淡淡道:“顾公子随朕来书房一趟。”说罢便转身往内室走去,步伐沉稳,看不出心绪。
顾剑门知道他有话要说,便对萧楚河与叶安世道:“我出去一下,你们在这儿乖乖的,别乱跑。”
朱厌抬眸看了他一眼,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去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顾剑门放心地点点头,跟着萧若瑾离开了暖阁。
暖阁里顿时只剩下三个孩子。萧楚河喝完汤,身子暖和了许多,好奇地打量着朱厌——这孩子看着比世儿还小些,眉眼却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尤其是那双眼睛,偶尔抬眼时,竟让人觉得有几分威慑力。
他忍不住问叶安世:“你为什么喊这个小孩‘叔叔’?瞧着比你还小呢。”
叶安世捧着空碗,认真解释道:“顾叔叔说他叫朱厌,是上古凶兽,活了好多年啦,比我大好多好多岁呢。他还有个名字叫赵远舟,虽然现在长得小,其实是长辈哦。”
朱厌听到“上古凶兽”四个字,端着汤碗的手顿了顿,却没反驳,只是默默喝着汤。
萧楚河这才恍然大悟,再看朱厌时,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原来是这样……那我是不是也该喊你‘远舟叔叔’?”
朱厌抬眼看他,摇了摇头:“不必,叫我朱厌就行。”他不太习惯被人这么称呼,尤其是对方看起来比自己现在的模样大些。
“那我叫你朱厌弟弟吧?”萧楚河笑起来,眉眼舒展,刚才在雪地里受的冻仿佛都散了,“你看着比我小,这么叫也顺口。”
朱厌想了想,没反对,算是默认了。
叶安世见他们聊得投机,也凑过来:“楚河哥哥,你刚才为什么要跪在雪地里呀?那个皇帝伯伯好凶哦。”
提到萧若瑾,萧楚河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还是耐心解释:“因为我偷偷跑出宫玩,父皇生气了。不过他也不是真的要罚我,就是想让我记住规矩。”他顿了顿,看向叶安世,“你别怕他,父皇其实……也没那么凶。”
叶安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块玉佩,正是上次萧楚河送他的那块,上面还沾着点体温:“楚河哥哥,这个还你,我一直好好收着的。”
萧楚河却推回他的手,笑道:“送你了就是你的,戴着保平安。等下次我出宫,再带你去看杂耍,比上次的还热闹。”
“真的?”叶安世眼睛一亮。
“真的。”萧楚河重重点头。
朱厌在一旁静静听着,小口喝着甜汤。暖阁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映得三个孩子的脸庞都暖暖的,刚才宫门前的寒意,仿佛都被这片刻的笑语驱散了。他低头看着碗里剩下的甜汤,忽然觉得,这皇宫里,好像也不全是冰冷的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