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演武场的蒲团上已坐满了人。七个少年腰背挺直,捧着《清心凝神咒》的经文,声音比昨日更显齐整。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心无挂碍,无挂碍故……”
孟瑶起头,声调平稳,众人紧随其后,字句间的气息仿佛拧成了一股绳。魏无羡不再冒进,语速恰到好处;薛洋收敛了锋芒,声音里多了几分沉静;温宁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与众人的声调完美融合。
忘忧大师坐在前方,闭目聆听,指尖轻捻佛珠,嘴角带着欣慰的笑意。朱厌和离仑站在廊下,离仑轻声道:“不过两日,他们的声息已这般相合,倒是难得。”
“心齐了,声自然就齐了。”朱厌目光落在少年们身上,“这咒语不仅能静心,更能让他们在无形中培养默契——你听,他们换气的时机都差不多了。”
果然,经文念到转折处,七人几乎同时换气,气息绵长,如出一辙。
上午的诵经过后,众人稍作休整,便又站上了木桩。今日要练的,是将《清心凝神咒》的韵律融入“天下大自在无敌伏魔神通”中,让招式的节奏与咒语的节拍相合。
“记住,出拳时念‘破邪’,转身时念‘镇煞’,收势时念‘归真’。”无禅站在中央木桩上,沉声叮嘱,“招式要随咒声起,力要随心意聚。”
七人点头,足尖轻点,跃上木桩。
“起势!”
随着无禅的口令,七人同时摆出起手式,口中齐念:“清心如水……”
“出拳!破邪!”
拳风骤起,与咒声的重音完美契合,木桩微微震动,却稳如磐石。孟瑶的动作与“破邪”二字同时落下,力道精准;叶安世转身换桩时,恰好念到“镇煞”,身姿如行云流水;魏无羡虽小,却也紧紧跟上,拳招与咒声丝毫不差。
朱厌看得仔细,偶尔出声指点:“温晁,出拳慢半拍,跟上咒声!”“薛洋,转身别急躁,等‘镇煞’二字出口再动!”
少年们立刻调整,渐渐地,招式与咒声浑然一体,仿佛不是七人在练,而是一个人分身有术。拳风里带着经文的沉静,咒声中透着拳术的刚劲,刚柔相济,自成气象。
中途休息时,温宁扶着木桩喘了口气,笑道:“这样练,好像没那么累了,心里也踏实。”
孟瑶点头:“咒声在心里转,招式就不容易乱。”
薛洋难得没抬杠,只是抹了把汗:“还行,比单纯练拳有意思。”
下午的打坐,众人更是沉心静气。蒲团上的少年们闭目凝神,脑海里回荡着《清心凝神咒》的韵律,指尖无意识地随着节奏轻动。朱厌看着他们,对忘忧大师道:“这般练下去,不出一月,他们的默契便能入骨。”
忘忧大师颔首:“以咒养神,以拳炼体,神体合一,方能无敌。”
夕阳西下时,演武场的木桩上,七人再次演练“天下大自在无敌伏魔神通”。这一次,他们无需口令,咒声起,招式随,拳风与经文交织,竟引得周围的空气微微震颤。收势时,七人同时念出“归真”二字,身形挺拔,气息平稳,连落在木桩上的影子都一般无二。
朱厌抚掌笑道:“好!今日可算摸到门道了。”
少年们跃下木桩,虽浑身是汗,却个个眼神明亮。魏无羡拉着温宁的手:“温宁哥哥,我们刚才是不是像一个人?”温宁笑着点头:“嗯,像极了。”
叶安世肩上的紫渊剑灵哼道:“吵死了,但……还算整齐。”叶安世没理它,嘴角却微微上扬。
暮色渐浓,演武场的灯笼次第亮起。少年们结伴往禅房走去,嘴里还在轻声念着《清心凝神咒》,声调一致,仿佛在回味今日的收获。
朱厌和离仑望着他们的背影,离仑道:“他们身上,已有了些‘齐’的气象。”
“这才刚开始。”朱厌抬头看向天边的晚霞,“等他们真正明白,‘齐’不是模仿,而是心意相通,才算真的成了。”
晚风拂过演武场,带着经文的余韵和拳术的劲道,在寒水寺的暮色里轻轻回荡。木桩无言,却记得每一次拳起拳落;咒声已歇,却在少年们的心底,种下了同心协力的种子。这颗种子,终将在未来的风雨里,长成庇护彼此的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