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所有人都不由为之一愣——
这青蛇刚才还凶戾的要吃人，此刻居然水灵灵的就磕了一个。
那庞大的身躯蜷着，竖瞳里满是讨好，活脱脱一副“狗腿子”模样。
反差大得让所有人咋舌。
黄皮子更是从叶星河脚边蹦了出来，人立而起。
小爪子叉着腰似的，圆溜溜的眼睛上下扫着青蛇，心里暗自嘀咕：
这长虫真没骨气，主人就说一句话，居然就磕了？
马屁蛇！
以后可得防着点。
陈默也没料到青蛇会这般识趣，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上前两步。
抬手轻轻抚上它布满血污的头颅。
青蛇还亲昵地蹭了蹭，像只温顺的大狗。
可下一秒，它的瞳孔猛然骤缩，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连鳞片都炸了起来——
一道极淡的黑影从陈默手心窜出，悄无声息的从它伤口中钻进了脑里。
它想挣扎，想嘶吼，可陈默的指尖轻轻一按，一股冰冷的杀意顺着头颅蔓延全身。
“乖！”紧接着，一道平淡却带着威胁的声音响起：
“以后好好听话，若敢背叛，或再伤一个人，便让你魂飞魄散。”
青蛇浑身一颤，所有反抗的念头瞬间熄灭。
它终于明白，这人类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它真正的“选择”。
臣服只是第一步，这无形的控制才是枷锁。
它不敢再动，乖乖垂下头颅，连信子都只敢小心翼翼吐一下，以示臣服。
一旁的众人没看清那缕黑影，只当青蛇是疼得抽搐——
毕竟它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尾巴又被龙鳞枪扫得鳞片翻飞。
此刻缩着身子，倒真像个受了重伤的可怜虫。
叶星河率先凑上来，伸手拍了拍青蛇的鳞片，入手冰凉坚硬，他啧啧两声：
“可以啊陈默，你小子有两下子，七级妖兽都能收得服服帖帖！”
他已经看到以后棘猥扛伤害，黄皮子探路，青蛇开路，简直完美！
苗银玲脸上也露出喜色，轻轻点头：“有青蛇在，们好像遇到谁也不用怕了。”
叶芊芊抱着小白鼠，试探着伸出手。
青蛇感受到陈默的默许，温顺地低下头颅，让她摸了摸鳞片。
“吱～吱～”小白鼠也从她掌心探出头，对着青蛇叫了两声，完全没了之前的警惕。
陈默收回手，目光转向还坐在地上的了空。
只见他依旧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锡杖，口中反复喃喃：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眼神空洞，显然是被刚才的话搅乱了道心。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失魂落魄的劲儿。
陈默暗叹一声——这和尚也太死脑筋了，本想逗逗他，没想到真把人搞懵了。
他对着苏清鸢抬了抬下巴：“给他点疗伤药。”
苏清鸢应声拿出一个白瓷瓶，走到了空面前放下，声音温和：
“这是止血生肌的药，敷在伤口上，能缓解疼痛。”
可了空仿若未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唇翕动着，还是那几句佛经。
叶星河皱了皱眉：“不是吧？这和尚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陈默上前一步，轻轻踹了踹他脚边的碎石，声音沉了些：
“了空，别钻牛角尖。我说那些不是让你忘了你师兄们的仇——
你不是真佛，做不到六根清净，没必要逼自己。”
这话终于让了空有了反应，他缓缓抬起头。
猩红的眼睛里依旧带着迷茫，却总算有了点神采，哑着嗓子问：
“那……那该如何？”
“杀了它，你师兄能活过来吗？”陈默蹲下身，指了指一旁温顺待命的青蛇：
“不能。但留着它，让它替你师兄们赎罪——
以后再遇到作恶的妖兽，就让它冲在前面，斩妖除魔。
用它的命来抵之前的杀孽，这不比单纯杀了它更有意义？
而且，佛不是说，红尘疾苦吗？
那就让他好好在这红尘中受罪吧！”
“红尘疾苦……”了空猛地一震，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
他看着青蛇，又想起地上师兄们的尸体，嘴唇哆嗦了几下。
最终拿起身边的瓷瓶，拧开瓶盖，将药粉敷在手臂的伤口上。
虽然眼中依旧充满恨意，却没了杀意。
陈默知道这事儿算翻篇了，站起身拍了拍手：
“行了，别耽误时间了。格桑平措和叶启跑不远，小白鼠还能追踪到他们的气息。”
他看向青蛇：“你在前面开路，注意探查四周的妖兽，有情况立刻汇报。”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黄皮子：“你在后埋一下这些大师，再来追我们。”
怎么说这些都是人族，总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
“嘶——”青蛇应了一声，拖着受伤的身体，慢慢往雾气深处挪去。
庞大的身躯扫过碎石，倒真有几分开路的模样。
“吱吱！”黄皮子也应了一声，急忙跑去刨坑。
这对它来说也就一两分钟的事。
叶星河扶起了空，调侃道：
“大和尚，想通了就好！跟着我们，保管让你看着这蛇赎罪。
而且你们大相国寺不是与西域密宗有仇吗？到时让你找格桑平措那大喇嘛出出气。”
了空没接话，眼神复杂，虚弱开口：“施主，请留步！”
所有人齐齐停下脚步，陈默也转过身，眉头微挑看向了空：
“你还有什么事？”
了空扶着锡杖，慢慢站直了些，僧袍上的血渍还在渗着湿意，眼神却异常清明。
他对着陈默深深鞠了一躬，没有念惯常的佛号，只沉声道：“谢谢。”
两个字，却重得像压了千斤。
若不是陈默，他今日早已成了青蛇的腹中餐。
更不用说让师兄们入土为安！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不必如此，终究都是人族。”
语气平淡却透着坦荡。
了空直起身，目光扫过地上师兄们的尸体，神色又沉了几分，才再度开口：
“施主不必再为旁事耽误，尽快往秘境中心去才是要紧。”
这话一出，陈默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秘境中心？
看来这和尚果然知道些内情。
他急忙追问：“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秘境中心有什么？”
叶星河也凑了过来，眼睛发亮：
“是不是武神看中的宝物就在中心？”
苗银玲和叶芊芊也满眼期待，连苏清鸢都微微侧耳。
显然对秘境中心的秘密充满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