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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俘们渐渐围拢,但隐约以三人为尊。这批战俘本是被送来充当山本特工队陪练的,体格健硕者居多,军官寥寥。即便有校级军官,亦不会派此差使。因此,众人推举出一名中尉、一名少尉与魏大勇为首。

队伍骚动之际,军阶最高者自然成为领袖。众人不约而同聚向中尉,少尉身侧亦有追随者。魏大勇虽仅为中士,却能吸引一众人马,全赖方才凌厉的杀敌手段。战场上,实力即为生存之本。

谁能料到,拯救这两百余人的竟是个看似文弱的书生。

书生走近时,中尉与少尉率先迎上,魏大勇亦紧随其后。

中尉抱拳道:“鄙人63师702团1连副连长李雄飞,谢先生救命之恩,敢问尊姓大名?”

少尉接言道:“57师27团3连副连长张世成,同谢先生救命之恩,恳请赐名!”

书生淡然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不过一介小学校长,不值一提。姓陈名潇,此行专为寻魏大勇魏和尚而来。此地不宜久留,诸位速速撤离为妙。”

枪声虽止,危机未消。县城近在咫尺,敌军随时可能反扑,务必尽快转移!”陈潇言罢,朝魏大勇招手:“和尚,过来。”

人群自发分开,魏大勇大步上前,挺身敬礼:“中央军27师中士班长魏大勇,谢先生救命之恩。先生认得俺?”

他实在记不起何时见过这位斯文书生。陈潇含笑拍了拍他的肩——魏和尚身高近一米九,陈潇抬手时,他不自觉矮了矮身子。

“往后跟着我干吧。”陈潇忽然说道。

“中!先生救了俺,俺这条命就是您的!”魏和尚毫不犹豫应下。

陈潇满意颔首:“派几人去扛炮楼里那挺重机枪,虽老卡壳,终归是重火力。”

九二式重机枪需八人搬运——四人抬枪身,四人扛配件,另需专人提工具箱。所幸战俘营最不缺的便是劳力。

他们消失于田野尽头不久,日军援兵赶到,唯见满地狼藉。此时的山本一木正焦头烂额地重整特工队——其大半队员折损于陈潇之手,尚未补全,又遭此重创。

行进途中,魏和尚忍不住再问:“先生,您还没说咋认得俺?”

陈潇意味深长地望着他:“若我说,梦见你死得惨,特来相救,可信?”

身侧的李雄飞与张世成愕然,魏和尚却重重颔首:“俺信!”

(“先生的学校位于八路军地界?”李雄飞弄清情况后略显诧异,“莫非先生是八路军人?”

陈潇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我可算不上八路,只是教的学生都在八路军罢了。

李雄飞暗自嘀咕:小学里还能有八路军?

张世成忽然想到什么:陈先生办的究竟是什么学校?瞧您杀敌的功夫,可不像是普通教书先生,战场上的老兵怕是都比不上。教书实在可惜,您该去带兵打仗才是。

带兵打仗?这话可抬举我了。陈潇摇头笑道,打仗比我厉害的多的是,我也就是枪法还凑合,指挥作战真不在行。至于我那小学校,原本叫晋西北侦察兵学校,专门训练侦察兵。现在改叫晋西北侦察兵农科学校了,既教侦察,也教种地,杂得很。

侦察兵?

二人对侦察兵并不陌生,可专门培训侦察兵的学校却是头回听说。在他们印象里,部队的侦察兵向来是从各部队抽调精锐临时组成的。

两人恍然大悟——这是一所军校!

虽然比不得保定讲武堂、云南讲武堂那些名校,但再怎么不起眼的军校校长,地位也比普通士兵高得多,这是国军里不成文的规矩。

李雄飞和张世成立正敬礼:陈校长,方才失礼了!

军校教官在士兵眼中向来是师长般的存在。难怪陈校长枪法如此了得,原来是军校出身。

不必拘礼,我这学校小,国府还没备案,纯属民办。陈潇还了个军礼,这是他第一次对人行军礼。

校长这是要去哪儿?我们虽然要归队,但您独自在敌占区行动太危险,不如让我们护送一段?

虽然感激陈潇的救命之恩,但得知他是八路军军校校长后,李熊飞和张世成便打消了追随的念头。

倒是跟着魏和尚的五十多人铁了心要跟他走。这些人大多与鬼子有血仇,见魏和尚杀敌利落,就想跟着多杀几个鬼子。

陈潇看穿二人心思,淡淡一笑。他并非八路军的人,自然不会替八路军招兵。

你们赶路就快走吧!我在这儿等人。从战俘营找到的粮食够你们路上用,的话带一半走。重机枪得留下——中央军不缺这东西,带着赶路也不方便。我这小学校倒是缺得很。

缺?才怪!

歼灭山本特工队时缴获了几十支冲锋枪,射速比重机枪还快,就是射程短些,超过两百米就不知飞哪儿去了。

他就是眼馋重火力罢了。

等人?等谁?

李雄飞几人满脸疑惑,魏和尚却毫不在意。

他认准了跟着陈潇,陈潇指哪他打哪!

让等就等,让冲就冲,只要能杀鬼子,干什么都行!

那我们就陪校长等等,人到了再南下。

李雄飞他们虽看不上八路军,但绝非忘恩负义之徒。

真正没骨气的早当汉奸去了,哪会熬到被拉去当活靶子?

他们自然不会丢下陈潇不管,至少要确保他安全。

陈潇笑笑没推辞。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从总部到独立团的必经之路。

独立团驻地已经调整,比原先远了约五六十公里。

他在等待独立团新上任的政委赵刚。

这位即将与李云龙共事的高学历人才,毕业于燕京大学,是抗大培养出来的优秀学员,更是能在五百米外精准射击的神枪手,陈潇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

估算一下时间,赵刚应该就快抵达了。

校长,远处有人来了!李雄飞举起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疾驰而来的两名骑手。

陈潇接过望远镜,确认是两名八路军战士,随即说道:和尚,去问问是不是赵刚政委。

如果是他,就告诉他我是陈潇。

他本想亲自前去迎接,但李雄飞等人肯定会跟着,只好让和尚代为跑一趟。

和尚迅速冲了出去,短距离冲刺的速度丝毫不比奔马慢。对面两人见只有一人过来,便勒马停下等待。

毕竟赵刚身边跟着的是总部派来的通讯员——这个年代的通讯员,个个都身手矫健。

就像原剧情里的和尚,就是在执行送信任务时遭遇了土匪的埋伏。

因此,无论是赵刚的枪法,还是通讯员的实力,都让他们有足够的底气等待对方靠近。

请问是赵刚赵政委吗?和尚在安全距离外站定,大声问道。

赵刚皱眉打量着对方——穿着中央军的制服,却挂着日军的手枪和德式冲锋枪。

这人是谁?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就是赵刚,你们是中央军的友军?属于哪部分的?

当听说对方是陈潇时,赵刚稍稍放下了警惕。

能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多半是从独立团得到的消息。毕竟他这个还未正式报到的新人,外界不应该知道他的行踪。

如果连他这样的生面孔动向都会泄露,那总部的情报工作可就出了大问题。

排除了对方可能是敌人的可能性后,赵刚便跟着魏和尚前去会面。

还没到目的地,赵刚就认出了陈潇的身影。出发前,他已经详细翻阅过独立团和李云龙的档案,对这位未来的搭档有着充分的了解。

档案记载显示,陈潇的身高在1米83到1米87之间,皮肤白皙且不易晒黑。由于对加入八路军心存顾虑——具体原因不详——他一直拒绝换上军装。根据地里没有合适的中山装,他便常年穿着一身文人长衫。

这位看似文弱的知识分子,实际上力大无穷,枪炮技艺精湛,战术指挥出色,尤其擅长无声战斗和隐蔽行动。他幼年曾旅居欧洲,毕业于华人创办的知乎研究所。陈潇自称掌握了许多知识,但大部分都已遗忘,总部分析可能是由于头部受伤导致部分记忆缺失。

为了将优质土豆种子带回祖国,知乎研究所的全体成员下落不明。陈潇推测同事们均已牺牲,因此时常流露出消极情绪,多次表示等赶走日军后就去与父母团聚。

回想起这些资料和总部的嘱托,赵刚暗自决定要发挥政工干部的特长,既要争取陈潇加入八路军,也要帮助他走出消极情绪。

赵政委好,我是陈潇。陈潇主动上前迎接,李雄飞和张世成紧跟在他身后。

陈校长您好!

赵刚的目光扫过陈潇身后那群穿着混杂的士兵——中央军、晋绥军、川军、桂军,各种制服应有尽有。这支队伍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和陈潇在一起?难道是国民政府已经抢先争取到了陈潇?

长官好!

听到来者是团政委,李雄飞、张世成等人立即敬礼。军队的等级观念深植于心,无论他们心里怎么看待八路军的装备简陋,表面上的礼节必须到位。

各位是?赵刚回礼问道。

这位是李雄飞,这位是张世成,剩下的兄弟们都是刚从日军战俘营里逃出来的。陈潇简短地介绍道。

陈校长您太谦虚了!要不是您及时相救,我们恐怕早就命丧黄泉!”李雄飞赶忙解释,这份救命之恩岂能冒领?

在赵刚的询问下,众人讲述了遭遇:日军特战队将他们当作活靶训练,千钧一发之际,陈潇潜入敌营成功营救。

“又是这支日军特战队!竟拿活人当靶子...多亏遇上陈校长。说起来,日军这支特战队曾在陈校长手下吃过大亏。整整三分之二的精锐被他率领的学员全歼,而己方竟毫发无伤!你们可能不知道,那支特战队装备德制冲锋枪,半分钟内能倾泻两千余发子弹,近战时近乎无敌——直到碰上陈校长训练的侦察兵学员们...”

如此战绩,实在令人震撼!

在战俘营期间,他单枪匹马就干掉了三十多名日军。若是有几十个这样的狠角色,解决一支特工队自然不在话下。

然而零伤亡的纪录确实令人难以置信。要知道,从战俘营出来的士兵大多经历过忻口会战。那场战役何等惨烈!我军伤亡十余万,仅歼灭两三万日军,几乎是五比一的战损比。而眼前这位竟能带领学生兵全歼敌人且无一伤亡,实在超出常理。

这些士兵并非畏惧战斗,只怕跟错将领。他们不惧牺牲,只怕白白送死,尤其是这群桀骜不驯、被日军特意挑选出来当陪练的精锐。他们并非不珍视生命,而是渴望追随真正能带领他们痛击日寇的统帅。

李雄飞与张世成交换眼神,心意已决。正如原着中和尚听闻李云龙敢正面突破坂田联队后立即投奔一样,他们追求的很纯粹——胜利。未曾经历连战连败的岁月,就不会如此渴望一场胜仗。

那时整个民族的信心几乎崩塌,许多人看不到希望,甚至选择自我了断。据统计,抗战期间伪军数量超过两百一十万。为何如此之多?绝望令人放弃尊严,甘愿俯首称臣。但只要尚存一线生机,谁愿为奴?

李雄飞和张世成决心抓住这个机会,走到陈潇面前郑重敬礼:“校长,贵校还招收新生吗?”

陈潇一怔——赵刚不是号称老实人吗?看来分明是个精明角色。他早料到这批人想回归原部队,但得知他们是被日军特战队选中当陪练的精锐后,便明白决不能放走。这些都是军中翘楚,稍加改造就能成为抗日尖刀。他深谙如何从友军争取兵员——只需给他们胜利的希望。

“收!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晋西北侦察兵农科学校的学员。现在,去向副校长赵刚报到!”

赵刚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我陈潇请你担任副校长,主管学员思想与生活,难道要推辞?”

赵刚回过神来,心中暗喜。上级交给他的任务之一就是接近并争取陈潇,还有什么比共事更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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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是独立团政委,学校离新一团驻地几十里啊!”赵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陈潇一脸无辜地掏出个大包袱塞给他——

“学校经费在这里,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赵副校长。”

陈潇递来一个不小的包袱,看上去轻飘飘的,赵刚没多想,随手接过。

不料陈潇一松手,包袱猛地下坠,差点落地,还险些扭伤他的手腕。

“小心点,里面是几百块大洋和十几根金条,够学校用一阵子了。”

“赵副校长,学员就交给你了,我先去太原办事,其他事情回头再说。”

“记得给李云龙捎个话,学校要抽调之前派给他的20名侦察兵,调他们回校担任教官。”

“作为交换,这批学员完成训练后,除总部调拨的人员外,优先补充到独立团。”

赵刚仍有些难以置信——那么大一包东西,陈潇究竟是怎么从长衫里掏出来的?那件衣服根本藏不下!

陈潇没多解释,转头对李雄飞和张世成说道:“我要去太原,你们跟赵副校长返校。”

“到了学校,要学的东西很多——白天练射击、格斗、体能、炮术、攀岩,晚上学文化、算术和思想教育。”

“思想教育课是我新加的,赵副校长最拿手,你们必须认真学。”

“以前打仗糊里糊涂,白白牺牲太多人,现在不能再这样!”

“我要学校的每个兵都能以一当十,因为咱们中国人的命比什么都金贵!”

“记住,去学校不单是学杀敌本领,更要明白为何杀敌。”

“训练很苦,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进了校门就别想回头。”

“古有‘六艺’,我们有规矩——在校期间,必须遵守校规。”

“校规具体是什么,问赵副校长。”

“我只强调一条——不准当逃兵!”

最后几个字,陈潇说得格外重。

“是!绝不当逃兵!”李雄飞和张世成挺直腰板回答。

赵刚收起包袱,把陈潇拉到一边:“可咱们学校哪来的校规?”

陈潇瞥他一眼:“把八路军纪律照搬过来不就行了?你一个副校长,连这都定不了?”

“不想学的,趁早滚蛋!”

交代完毕,陈潇心情舒畅,朝魏和尚一挥手:“出发!”

两人大步离开,留下赵刚一脸无奈。

……

赵刚叹了口气,对通讯员道:“去通知李云龙,免得他以为有人来找麻烦。”

听说有两百多名宁死不降的战俘,其中还有陈潇亲自挑选的精锐,将随新政委一同抵达,李云龙乐得合不拢嘴,立即命人收拾营房,亲自跑到两里外迎接。

实际上,这小子是去布置警戒了。虽然这批人是陈潇认可的,但谨慎点总没错,李云龙还是暗中设了防线,以防不测。

等赵刚带人赶到,李云龙扫过那两百人的装备,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二十多支步枪不算啥,一挺歪把子机枪也算不上大惊喜。

可那挺九二式重机枪可是实打实的好东西!没想到新政委不仅带了人,还附赠一笔横财。

再往后看,殿后的二十多人人手一支德制冲锋枪,李云龙眼睛都直了,嘴里直念叨:“发财了!这下真发财了!”

然而,最宝贵的其实是人。这批老兵行走间的气势和本能反应,一看就是历经血战的老手,没杀过几个鬼子,哪会被日军选去当陪练?

李云龙正美滋滋地盘算,等思想教育结束后,把这批老兵分到各营,好好提升战斗力。

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闷棍——通讯员没说清楚,这批人不是给独立团的,而是赵刚的兵。

因为赵刚不仅是独立团政委,还是晋西北侦察兵学校的副校长,这批人全是陈潇的学生。

到了驻地,赵刚安顿好那两百多人,立刻向总部汇报情况,包括人员、装备以及自己的副校长任命。

总部迅速批复:赵刚维持独立团政委职务,同时兼任学校副校长及政委,人员与经费均不作调动。鉴于学校与独立团驻地相隔甚远,李云龙受命在驻地周边选址新建校舍。

独立团近两千名战士,修建校舍并非难事。新校舍落成后,学校从新一团驻地迁来。总部与旅部不仅返还先前调离的二十名毕业生,更增派百余新学员。如今在校学员已突破五百人。

搬迁当日,五十余名教官列队于赵刚面前。刘强迟疑道:是否等校长归来再行搬迁?赵刚心生疑惑,区区搬迁事务,莫非学校藏有隐秘?

事实确乎如此——后山竟暗藏巨型地窖(确切而言应是坑道),其中堆满军火。尽管步枪数量有限(原仅五十余名学员时备有三五百支),但弹药储备令人咋舌。赵刚清点后发现,若按每人配发五十发计算,足可装备整个独立团!

老实交代,这些军火从何而来?赵刚沉声质问。刘强等人相视而笑:都是打鬼子缴获的。方大福解释道:校长带我们实战训练时顺手带回的。

赵刚勃然大怒:私藏如此多军火为何不上缴?这些装备能武装整整一个团的抗日力量!你们竟敢违反八路军纪律!

刘强谨慎回应:副校长或许不知,晋西北侦察兵农科学校与八路军并无隶属关系。这是陈校长的私人学校,他拒收八路军物资正是为保持独立性。比如这批弹药,本就是用于学员实弹训练。

方大福补充道:校长常说,神枪手不是天生的。受条件所限,我们无法大规模选拔优秀苗子,只能靠子弹喂出来。按八路军标准,我们训练消耗的弹药量足够上军事法庭了。这批只是首批,后续还需自行筹措。

您以为这些弹药够训练五百人?我们的毕业标准是:200米移动靶百发百中,300米移动靶命中七成——移动靶可是活生生的鬼子。校长说即便如此,我们枪法仍逊于日军精锐。随便发几十发子弹打不中目标,上战场就是送死。

如今八路军有几个神枪手?多数战士开两三枪就得拼刺刀。练好枪法既能杀敌又能保命。校长总说:咱们的命比鬼子金贵,可以不怕死,但不能白白送死。

这番话令赵刚想起陈潇移交战俘营时的嘱咐。虽觉多一个团的兵力终归有益,但他也意识到:这是陈潇的私人学校,自己无权处置这些军火。在军事训练方面,陈潇已证明其正确性,而赵刚自知仅擅长政工。

“来源没问题,为什么非要等陈校长回来才能搬?”赵刚紧盯着问道。

刘强和方大福一脸为难:“赵副校长您刚来不清楚情况,新一团是我们的老部队,丁伟是现任团长,前任团长李云龙现在管着独立团。这届40名毕业生,一半都分给了独立团。要是搬东西的时候被那两位撞见,这些东西还能剩下吗?您觉得我们拦得住,还是您能拦得住?只有陈校长在场才压得住阵,不然这些被抢光,500个新学员拿什么训练?总得熬过开头这段吧!”

赵刚还不了解李云龙和丁伟“雁过拔毛”的习惯,听说他们早就盯上了万家镇的骑兵营。要不是距离太远,辖区受限,李云龙早就带人去把那支骑兵营收编了。要是让他知道军校搬迁能弄到十几万发和几百条枪,他能高兴疯了!至于李云龙,脸皮厚得很,校长不在,顺手牵羊捞走几万发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刘强和方大福虽然担心,但该搬的还得搬。赵刚琢磨了个办法,五百名学员加上五十名教官,把分配下去,每人能分两三百发。两三百发,放在日军那儿也就是两三个基数,听起来不少,但对穷惯了的八路军来说,简直是笔巨款。要知道,普通战士平时能有五发就不错了,更别说几百发。

除了藏在矿洞里的五百条新枪,现有的装备还有十几支冲锋枪、二十多挺轻重机枪、十几个掷弹筒、两门迫击炮,外加几十条步枪。清点完的时候,赵刚都愣住了——这火力,比一个团还强!丁伟的新一团、李云龙的独立团,有这么阔气吗?除了人手不足,这简直就是第三个主力团了!

搬完家,赵刚立刻向上级汇报了情况。旅长听说陈潇藏了这么多家底,眼都红了。他这个向来爱“劫富济贫”的旅长,这次却有点犯愁——陈潇不是他的部下,不好下手啊!赵刚还汇报了陈潇的训练方式,旅长也只能摇头,毕竟不是谁都能像陈潇这样财大气粗,神枪手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练出来的。临走前,旅长叮嘱赵刚:“军事训练你就别管了,那五十个教官是陈潇亲自练出来的,他们的实力已经证明陈潇的训练有效,训练的事交给他们。你的任务是抓好思想工作和后勤。”

有了指示,赵刚心里踏实了些,可也更忙了,一边处理军校的事务,一边还得兼顾独立团的政治工作。

……

赵刚忙得团团转,陈潇却毫不知情,这会儿正带着魏和尚在太原城里喝花酒呢。看到招牌上的“”三个字,他还以为到了扬州。

“校长,咱就别进去了吧?有这钱不如买几个馒头啃,好歹实在。再不济,买几斤卤肉也行啊!听说这地方可费钱了!”魏和尚一百个不乐意,心想有钱还不如买两只烧鸡解馋。

陈潇一脚踢过去:“磨蹭什么?赶紧的!带你来这儿是让里头的姑娘教教你,洞房花烛夜该办什么事儿!省得回头给你娶媳妇,你还以为搂着就能生娃呢!”

(当然,陈潇带魏和尚来喝花酒,可不只是为了教他怎么洞房。

陈潇此行前往太原城并非为了游玩,而是循着系统奖励的捷克式轻机枪和中正步枪生产线的线索图而来。

进入太原城后,地图提示他必须在特定时间抵达指定地点,才能遇见关键人物——张仁义的儿子张涛,从而获取下一步线索。

这一次,张涛将在某个时刻作为翻译陪同日军军官前来风月场所听戏消遣。除了这个时间点,平日里张涛都守在日军军营,寸步不离。

只有接近他,才能拿到矿洞的情报。即便这次错过了,陈潇脑海中的地图仍会保留线索,等下次再遇张涛时重新显现。但下一次机会不知何时才会出现,所以眼下绝不能错失良机。

地图指引的线索,就在今晚此地。

正因如此,陈潇才带着魏和尚来到这烟花之地。刚开始和尚还糊里糊涂,嘴里嘀咕着不如啃馒头吃肉,一听说要给他找姑娘,立刻慌了神。他连连摆手,嚷嚷着要找正经姑娘,死活不肯踏进这风月场所。直到陈潇说明此行目标会在这儿露面,和尚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被戏耍了。

陈潇出手大方,进门就要最好的位置,可跑堂的却告知雅座已被龟田大佐预订。这位日军军官每逢休沐必来听戏,已成惯例。

机会稍纵即逝,错过就得再等一个月。

陈潇直接丢出一根金条,管事的立刻堆满笑脸,忙不迭地安排他们上了二楼侧厢,位置虽偏,但观戏无碍。

酒菜上桌后,陈潇装作不经意地问起龟田何时会到。跑堂随口答道:半年前这大佐偶然听了一出戏,从此月月都来。不过军令严明,他从不过夜,您若看中了哪位姑娘,稍后便能如愿。

等跑堂退下,和尚压低声音问:掌柜的,咱要动那龟田?

陈潇摇头:目标是跟着他的那个汉奸翻译张涛,他手里有我要的情报。

不多时,两名素净的姑娘被领来斟酒打扇。和尚刚要拒绝,就被陈潇的眼神制止。

就在姑娘们轻轻摇动罗扇时,龟田大佐带着随从——包括翻译官张涛——走进了厅堂。

翻译官平日里也穿日军制服,而非影视剧里常见的只戴军帽、腰挎驳壳枪的模样。他们在日军体系中虽有军职,但级别不高。

此刻来青楼寻欢,张涛换上了一身笔挺的白西装。龟田听不懂中文,全靠这位翻译传话——至于听戏是否要懂唱词?反正不过图个新鲜热闹。

管事的熟门熟路,将龟田、张涛及两名卫兵引至二楼的老位置,不等吩咐就端上了酒菜。这日本军官像钟表般准时,偏爱的菜式早被摸得一清二楚。

掌柜的,人家那桌可比咱们阔气,咱可是花了根金条的。和尚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嘟囔。

陈潇嗤笑:三十块大洋的金条算什么?人家手里有枪有炮,谁敢不上赶着巴结?

和尚扯下另一只鸡腿嚷嚷:咱这驳壳枪也不差,挨了枪子照样见阎王!

伺候在旁的姑娘一听,脸色煞白——这满嘴杀气的,哪像是寻常的寻欢客?

陈潇赶紧打圆场:这憨货没见过世面,别理他。姑娘们强作镇定,只当是醉汉胡言乱语,尽管这大汉根本没喝几杯。

陈潇暗自摇头。和尚虽说在少林寺当过班首,但毕竟欠缺敌后行动经验。日后得好好教他谨言慎行,哪能几杯酒下肚就口无遮拦?

挨了训的和尚埋头撕咬烧鸡肘子,陈潇则浅酌慢饮,目光始终不离戏台——时机未到。

一出戏终了,龟田迫不及待地拽着姑娘进了房间,卫兵守在门外。张涛也搂着窑姐走向厢房,谁知刚踏进门,整个人就僵住了。

屋内两名壮汉双臂环抱:“张翻译,要见您一面可真是费劲。”

张涛猛然甩开身旁女子想逃,却被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扣住肩膀。刚想呼救,下颌便被卸下。

“安分点!下次卸的就是手脚了。”

看清对方头顶的戒疤,张涛险些气昏——这世道连和尚都来青楼绑人?

那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对女子温和道:“姑娘不会声张吧?”

见惯风月的女子此刻浑身发抖,拼命摇头。

“待会儿记得逃命,日本高官今晚要遭殃。你应该知道皇军的行事风格。”

女子连连点头,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无论对方说什么都应下,只求活命。

可那只手还是朝她伸来。她捂住嘴不敢反抗,眼中恐惧愈发浓重,身子抖得几乎瘫软。

那只手按在她颈侧,那是颈动脉窦的位置,稍一用力便能使人昏迷,甚至致命。

“你会昏睡半个时辰……或者你听不懂,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醒了就赶紧收拾东西逃,要是被日本人抓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温柔的声音刚落,她眼前便渐渐模糊,随即陷入黑暗。

张涛眼睁睁看着二人轻松“掐死”那女子(实为打晕),吓得魂飞魄散。他想求饶却发不出声——下巴早被卸了,只能跪地拼命磕头,额头砸得地板咚咚响。

“叫你安静!叫你安静!偏要嚷嚷!”和尚瓮声瓮气地骂着,一脚踹中他下巴。此处神经密集,稍重击打便能致人昏迷。

张涛顿时如濒死的鱼般抽搐两下,瘫软倒地。

“那个鬼子大佐,就这么算了?”和尚仍不甘心。

“怎么可能?好不容易碰上这种大鱼,不宰了念头不通达。”陈潇指向窗外,“翻墙的本事怎么样?”

和尚立刻会意——这是要他沿外墙潜行,翻窗刺杀那老鬼子。“小事!在寺里吃不饱,常出来找吃的。”他满脸自信,毫无愧色。

“行。得手后开门,我把门外俩鬼子也弄进来。”陈潇点头。

门外,两名卫兵正竖耳听着屋内的动静。女人的惊叫和喘息夹杂着碰撞声,二人对视一笑,神情暧昧。

忽然,一名穿长衫的白面书生走近,笑着说了句什么。他们虽没听懂,却本能地警惕起来。这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二人刚一分神,书生已亲热地搭住他们肩膀,笑吟吟地将人往屋里推。

他们想喝骂挣扎,身子却软绵绵的;想呼喊,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股巨力裹挟下,二人踉跄进屋,只见龟田大佐赤条条倒在地上,显然已遭毒手。

眼前随即一黑,彻底失去知觉。

陈潇与和尚拎着张翻译官翻越后墙扬长而去。出城?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二人潇洒离去,太原城却乱成一团。青楼横死大佐,翻译官失踪,日军疑心大作,全城掀起清查汉奸的血雨腥风。

对此,陈潇与魏和尚表示毫不知情——他们早溜出城,这锅不背。

不知从哪儿弄来日军三轮摩托,陈潇将张涛绑在车斗里,突突驶向远方。至于去向?自抓住张涛那一刻起,这便不再是问题。

汉奸向来不是什么硬骨头,陈潇让和尚给张翻译官活动活动筋骨,这和尚实心眼得很,当真给张翻译松了松骨头。

松骨头的技法说白了就是把胳膊腿儿的关节给拆开。陈潇原想让和尚给张翻译捏捏肩膀套个近乎,谁料这秃驴完全没明白意思。陈潇急得直跺脚,连忙喝令他把张翻译的关节再装回去。

那时候江湖上混的,要是没两下子正骨手艺,根本不敢自称练家子。偏生这和尚手艺生得很,平时光顾着练拳脚,哪给人治过伤。这一生疏不打紧,接骨时可把张翻译折腾惨了。

张翻译疼得浑身打颤,下唇都咬烂了,血水顺着下巴往下淌,乍看活像受了内伤咯血。好不容易接完,陈潇定睛一瞅,火气又窜上来了。

秃驴!你在少林寺都学了些什么玩意儿?接个脱臼都能接歪,存心让张翻译当瘸子是吧?赶紧拆了重接!

魏和尚嬉皮笑脸的,挨了骂才正经些:是是是,这手艺学了就没使过,生疏了生疏了。张翻译您多包涵!这回拆了重装,保准给您接得妥妥的,要再接不好您抽我!

他嘴上赔着不是,手上可利索,三下五除二又把张翻译的关节全卸了。这回比先前强点儿,四肢里接正了三条,剩条左腿还是歪的。和尚讪笑着挠头:对不住对不住,手还欠点火候,咱再来一遍。

话音未落,张翻译的关节又被卸了个干净,疼得他面皮发青。陈潇气得一脚踹开和尚:滚蛋!老子自己来!

赶走和尚后,陈潇蹲下来宽慰张翻译:这秃驴不顶用,我来给你接,保证妥妥当当。

张翻译眼泪唰就下来了,心说总算遇着个靠谱的。谁知这白面书生扭头就冲和尚喊:秃驴!接骨的手法怎么比划来着?

张翻译这才发觉自己下巴还脱着臼,难怪啊啊地说不出话,哈喇子流了满脖子。陈潇赶紧一声给他复位。

能开口的张翻译顿时嚎啕大哭:您几位想问什么尽管问!我全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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