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树根系缠紧光门基座的瞬间，树干传出的机械女声尚未消散，那道渗出黑金黏液的门框边缘突然一震，黏液流速骤增，如活物般顺着根系向上攀爬，所过之处木质泛黑、发出滋滋轻响。
李文抬手召回速生藤蔓，数十条粗壮藤条在空中交织成网，树脂从表皮渗出，与黏液接触时腾起白烟。黏液被中和，但地面已留下蛛网状腐蚀纹路，离功德树主根不足三尺。
“黏液在找路。”李文盯着光门，木剑出鞘半寸，剑尖指向门内虚空，“向日葵精灵，顺流追踪。”
三株向日葵精灵跃至光门前，叶片转向黏液源头，根系扎入地面，顺着纹路疾行。黏液轨迹在地下延伸三十丈后，突然中断，精灵叶片却仍剧烈震颤，指向正上方。
赤奴一步踏前，刀锋燃起赤红火光，横斩而出。刀气破空，黏液自虚空中再次渗出，凝成一条手臂粗的触手，迎向刀锋。火光与黏液相撞，触手被蒸发大半，残余部分缩回门内，光门边缘泛起涟漪。
“它在躲。”呼衍铁握紧磁石锁链，链身微颤，“刚才那一下，反震力比上次强了两成。”
李文未答，木剑轻点地面，绿光顺藤蔓蔓延至向日葵精灵根部。精灵叶片忽然定住，脉络泛起金光，投射出一段地下通道的影像——尽头是一处封闭空间，四壁刻满符文，中央排列着数十个休眠舱，舱内沙怪双眼泛红，胸口有规律地起伏。
“就是那里。”李文收剑，“准备穿越。”
云姬双生子同时抬手，空间褶皱在众人身周展开，形成一层透明屏障。呼衍铁将磁石锁链缠于臂上，赤奴刀锋入鞘，李文持剑在前，踏入光门。
穿越瞬间，磁场剧烈扭曲，呼衍铁手臂一沉，锁链发出低频嗡鸣。云姬双生子指尖划动，屏障内空间微调，众人落地时稳稳站在通道尽头。身后光门闪烁几下，彻底关闭。
眼前金属门厚重，表面蚀刻着螺旋纹路，与东汉界玉玺边缘雕花如出一辙。李文伸手触碰，门内传来机械运转声，随即自动滑开。
休眠舱整齐排列，沙怪静卧其中，胸口金属外壳随呼吸开合，关节处渗出微量石油状液体。李文正欲靠近，最近一具舱体突然亮起红光，舱盖弹开，沙怪跃出，利爪直取李文咽喉。
呼衍铁反应极快，磁石锁链甩出，缠住沙怪右臂，电流瞬间窜入关节。沙怪动作一滞，赤奴已拔刀横斩，刀锋切入其肩胛，火花四溅。
李文召来荆棘精灵，藤蔓如鞭抽打而出，刺入沙怪背部核心。荆棘刺尖探入金属缝隙，抽取内部数据。沙怪挣扎数息后僵直倒地。
荆棘精灵退开，藤蔓末端剥落一块青铜外壳，露出铭牌。李文俯身查看，铭牌上刻着：“天机阁造·第七代实验体”，纹路与玉玺雕花完全一致。
“他们用玉玺做模组。”李文低声道。
云姬上前，指尖轻触铭牌，空间之力探入内部。片刻后，她皱眉：“铭牌有数据残留，正在向外界发送信号。”
“截断它。”李文下令。
云姬双生子结印，空间屏障覆盖整排休眠舱。李文以木剑为引，在空中划出星图，绿光与空间之力交织，形成临时解析阵。荆棘精灵将抽取的数据导入阵中。
数据波浮现，呈暗红色，夹杂着上古巫文字符。妹妹靠近查看，巫毒印记突然发烫，皮肤泛起焦痕，她闷哼一声后退。
“这编码……在排斥我。”她喘息道。
“你退后。”云姬拦在她身前，双生子合力将数据波导入解析阵中心。李文持剑立于阵眼，剑身星图与数据流同步运转，逐段破译。
基础代码在妹妹协助下解开三成，剩余部分由木剑星图补全。最终信息浮现：“计划第三步：气运收割启动，目标：东汉界\/西域运朝\/机械核心”。
“他们不止要东汉界。”李文盯着文字，“西域运朝也在名单上。”
赤奴扫视四周：“这些沙怪，是收割的工具？”
“不止。”李文指向休眠舱底部的管道系统，“它们在充电，能源来自地底灵脉。天机阁把整个基地建在气运节点上。”
话音未落，警报声突起，舱体逐一亮起红光，沙怪陆续苏醒。通道尽头传来沉重脚步声，地面震动。
“自毁程序启动。”云姬感知空间波动，“三十秒后引爆。”
“拿样本。”李文召来橡胶树精灵，命其包裹最近一具完整沙怪。树脂迅速覆盖金属躯体，固化核心。
赤奴刀锋出鞘，一刀斩断主能源线，自毁倒计时停在十五秒。
“走！”云姬撕裂空间，裂缝直通功德树营地。众人跃入，橡胶树精灵紧随其后。
基地在身后炸成火海，空间裂缝闭合瞬间，李文瞥见控制台上一道未传完的指令：“第七代实验体投放倒计时：十二时辰。”
回到营地，橡胶树精灵将沙怪样本置于地面。李文以木剑隔开其胸甲，露出内部机械核心。核心表面刻有微型符文，与玉玺裂纹吻合。
“它们认玉玺为信标。”李文指尖划过符文，“只要玉玺在，就能激活所有实验体。”
李守诚翻动《天工开物》残卷，停在一页记载“气运共鸣器”的图解上：“玉玺本为国运之锚，若被反向利用，可成收割枢纽。他们要借玉玺，抽干两界气运。”
云姬双生子再次解析数据，补充道：“沙怪血液中的黑金黏液，是机械与生物融合的催化剂。东汉界的沙暴，是第一批投放点。”
“所以沙怪会追踪活人。”呼衍铁沉声，“它们在收集生物信息，优化下一批实验体。”
李文站在样本前，木剑轻点核心。剑身星图微颤，显示出三处气运共鸣点：一处在洛阳，一处在玉门关，最后一处，竟在功德树根部下方。
“它们已经来了。”他抬头看向众人，“不是要攻，是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