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蛇王的伤口——伤口切面整齐,边缘还带着细微的剑痕,正是“裂石斩”的招式。
“这伤口角度,和金九龄刚才逼你的剑招一模一样。”赵风抬眼看向陆小凤,又从蛇王袖口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纸条沾了酒渍和血,上面的字迹却还清晰:“公孙大娘,红鞋子首领”。
“原来如此。”陆小凤拍了下大腿,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那老小子故意让江青霞模仿绣花大盗,又要挟司空摘星偷线索,就是想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到红鞋子身上!
他自己偷了玉麒麟,还想栽赃给公孙大娘,既脱了罪,又能除掉个潜在的对手,真是一石二鸟的好算计!”
东方不败将那枚从剑身上弹回来的绣花针收好,眸色更冷:“他刚才慌着脱身,定是怕我们查到蛇王头上。现在线索指向公孙大娘,我们得赶在他之前找到公孙姑娘,不然又要中了他的圈套。”
赵风点点头,将纸条折好递给陆小凤,指尖还沾着点蛇王伤口的血渍:“走,去公孙大娘常去的戏楼——听说她今晚有场《霸王别姬》,金九龄说不定也会去。”
薛冰裹着身水红戏服,领口金线绣的牡丹歪了半朵——那是她临出门前急慌慌自己缝的,手里捏着把团扇,故意迈着戏里的碎步,走得磕磕绊绊,心里早把陆小凤骂了八百遍:“这破戏服勒得喘不过气,要扮公孙大娘怎么不你自己来?”
金九龄果然上了当,领着两个手下堵在巷口,还装模作样地拱手,山羊胡翘得快上天:“公孙大娘,久仰您‘红鞋子’的名头,今日总算把您逮着了!”
薛冰故意冷着脸别过脸,团扇遮住半张脸,声音压得粗了点:“哼,抓了我又怎样?我手下有的是弟兄!”
话没说完,嘴角差点绷不住——她看见金九龄袖口沾着点糕渣,想来是刚才路过点心铺没擦干净。
被关在金九龄府里的偏厅时,薛冰趁人不注意,悄悄把枚细针藏在袖扣里。金九龄果然耐不住得意,踱着步凑过来,手里把玩着块玉麒麟的碎角——那玉色莹白,一看就是平南王府丢的那件。
“振远镖局的镖是我劫的,平南王府的玉麒麟早被我藏在假山石缝里了。”他拍了拍薛冰的肩膀,语气里的傲慢快溢出来,“你以为陆小凤、赵风多厉害?你们全是我手里的棋子,我想让你们往哪走,你们就得往哪走!”
“是吗?”
暗处突然飘来赵风的声音,金九龄吓了一跳,手里的玉角“啪嗒”掉在地上。没等他弯腰去捡,东方不败的白衣就像阵风刮过,指尖的绣花针“咻咻”地飞,针尾带的淡青内劲炸开,第一枚就钉在个手下的手腕上,那手下“啊”一声摔了刀,整个人被钉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另一个想从后门跑,针直接钉住他的裤脚,让他“扑通”摔了个狗啃泥,嘴里还沾了口灰。
金九龄见状,“呛啷”一声拽出长剑,剑身上的寒光晃得人眼晕。“春秋剑谱——裂石斩!”他嘶吼着挥剑,剑气像卷黄沙似的扫过厅堂,挂在墙上的字画“哗啦”裂成两半,桌椅“咔嚓”断成两截,木屑跟炸了锅似的往人脸上飞。
“东方,用气网挡!”赵风的声音刚落,掌心就泛开层淡金微光,像捧着团小太阳,金吸功全力运转时,周围的碎木屑、纸片全被吸过去,贴在他周身的劲气外层。
他迎着剑气往前走,眉头皱得紧紧的,剑气撞在劲气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像热油溅在冷水上,那些凌厉的剑气竟被一点点往掌心里吸,转化成淡金色的内劲。
东方不败指尖连弹,十几枚绣花针在空中织成张淡青色的气网,网眼细得能拦住蚊子。漏过来的几道细剑气撞在网上,“啵”的一声就散了。
趁金九龄挥剑的间隙,她手腕一转,两枚针尾缠着内劲的绣花针“嗖”地飞出去,精准瞄准金九龄的肩井穴和曲池穴——那是能瞬间卸力的穴位。
金九龄挥剑去挡,却慢了半拍,左肩被针擦过,“嘶”地吸了口凉气,整条胳膊瞬间麻了,长剑差点脱手。他盯着赵风和东方不败,脸色从傲慢变成铁青:“你们……你们早知道是我?”
“从你在平南王府露剑的时候就知道了。”赵风掌心的淡金微光还没散,语气里没半点波澜,“‘易水歌’的剑招带着刚劲,‘裂石斩’却偏阴狠,你把两种剑法揉在一起,偏偏没藏住戾气——真正的神捕,可不会为了块玉麒麟,下这么狠的手。”
薛冰这时也趁机挣开绑绳,从袖扣里摸出那枚细针,往最近的一个手下腰眼扎了下,那手下“哎哟”一声软倒在地。
她拍了拍戏服上的灰,对着金九龄撇撇嘴:“还说我们是棋子?我看你才是最蠢的那个——连戏服缝歪了都没看出来,还好意思当大反派?”
陆小凤跟只灵巧的鹞子似的往上一蹿,衣摆带起的风扫过案上的茶碗,“哐当”撞在碟边。他手里的折扇“唰”地合拢,对着金九龄握剑的手腕狠狠一敲——那力道瞅着轻,实则带着巧劲,金九龄只觉手腕一麻,长剑“当啷”砸在青砖地上,剑穗还缠了半圈灰。
“你敢!”金九龄面色阴沉,额角青筋凸起,正欲运气发力,后心却忽地传来一阵温热。赵风竟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瞬移至他身后,掌心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似有一股无形的吸力,金九龄体内的内力仿若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顺着后心涌出。
“你贪图玉麒麟的宝物,妄图诬陷公孙大娘以脱罪,”赵风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却忘却了江湖中最忌讳的便是‘得意忘形’——莫非你当真以为所有人都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金九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指甲紧紧抠着青砖缝,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眼中充斥着不甘与怨毒:“我心有不甘……我就差那么一点便能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