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回身行礼，“奴才遵旨。”
转身，李公公看着殿内众人，快速念道。
“张贵人、王贵人、陈公子……以上诸位贵人回答作假，着宗人府问审。”
十几个人脸色惨白，跌跌撞撞从书案后爬出来，疯了一样地不断朝皇上磕头求饶。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
“皇上，微臣没有撒谎作假！求皇上明鉴。”
李公公面无表情，抬脚跺下，脚下厚实的地砖怦然炸裂，碎成一地尘埃。
巨响之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李公公看着说话这些人，不紧不慢说道，“陈公子，你写的是你昨夜挑灯夜读，没有出门。”
“但你同宫其他贵人有三人怀疑你是凶手，理由是目击你趁夜外出。”
陈公子还想说什么，一个小太监闪现到他身后，一掌把他劈晕了过去。
“王贵人，你说你早早睡下，整夜未出。”
“但你的贴身宫女今早已经被拉去审问，供出你半夜私会隔壁寝宫的张公子，并未在房内。”
王贵人脸色惨白，但依然试图挣扎，“就算臣妾私通张公子，但也不是臣妾杀的人啊！”
李公公露出一抹嘲笑，“那奴才怎么知道王贵人您是真的在私会张公子，还是用张公子做掩护，实则出宫杀人去了呢？”
旁边一个脸上擦了厚厚一层胭脂的公子冲出来，一耳光扇到王贵人脸上，“贱人，你休得造谣，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王贵人目瞪口呆，“张郎……你……”
张公子伏身磕头，“皇上，李公公，这贱人污蔑微臣，微臣根本不认识她，怎么可能和她私通！求皇上明鉴！”
皇上再次闭上了眼，一言不发。
李公公鄙夷地看了一眼张公子，“既然自己出来了，咱家也不用费事，一起带走吧。”
数个太监从角落冲出来，纷纷出手，把这十几个被点名的人打晕拖走。
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但空缺出来的那些位置，分明说着刚才那一幕幕的残酷。
李公公再次扫向众人，视线在胡礼身上停了下来。
“毒妃娘娘，奴才不知，您为何要说自己是凶手？”
胡礼起身行礼，轻笑道，“因为肯定会有人给微臣泼脏水，与其等着到时候不体面地自辩纠缠，不如微臣自己出来顶了这口黑锅，免得污了皇上眼睛。”
李公公嘴角微微抽了抽，面色冷峻，“毒妃娘娘此前被皇上罚禁足三日，未曾出宫一步。”
“第二个问题指认凶手是毒妃娘娘的人，若不是栽赃陷害，就是别有用心，皆入狱候审。”
又十数位妃嫔起身哀求，同样，一群小太监冲出。
眼看这些人又要被打晕打走，胡礼越过书案一步跨出，随手抢下门口侍卫身上的佩剑，身影在同一时间融入影子消失。
下一刻，胡礼鬼魅一般从太监身后出现，手中长剑连连挥动，顷刻间将这十余位正在哀求皇上的妃嫔全数斩杀。
所有人都是一剑毙命，或是被刺穿胸口心脏，或是被切断了脖颈喉咙。
无一例外。
小太监们如临大敌，团团把胡礼围住。
李公公面沉如水，冷声喝道，“毒妃娘娘，你在做什么！”
胡礼随手丢下手中长剑，傲然望着李公公，“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既然敢栽赃陷害想致我于死地。那本宫，也不应该给他们留半条活路。”
“更何况，这些只敢借皇上的手想杀了本宫的阴私小人，李公公难道觉得他们真有胆子有本事去杀得了华妃端妃？”
李公公沉默不语。
身后，皇上依然闭着眼，但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朕没让你来查案，给朕滚回去！”
“再有下次，或是这些人若有被冤，毒妃，你自己拿头来抵罪。”
“小李子，继续。”
胡礼嘴角控制不住地挂上一抹轻笑，“微臣遵旨。”
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胡礼把玩着案上的毛笔，眼眸里多了一丝轻松。
李公公没再看胡礼，继续进行。
“昨夜满妃娘娘侍寝宫中，未曾离开皇上半步。”
“柳妃娘娘逢月圆，在寝宫庭院开坛祭祀，全宫皆知。”
“庄妃娘娘为安抚皇后娘娘，在皇后娘娘宫中借宿，不曾离开。”
“淑妃娘娘在寝宫中，拉宫女凑数，豪赌整夜。”
“丽妃娘娘因满妃侍寝不满，在寝宫中咒骂满妃，宫女围劝了整夜。”
“所有指认这五位娘娘为凶手的人，全数下狱待审！”
一片躁动中，又有大量的位置空了出来。
现在殿内还坐着的也不过就胡礼等十来个人。
李公公忽然转头看向静妃张唯，“静妃娘娘，您昨夜确实在寝宫中不曾离开，但您能不能解释下，您的贴身宫女偷偷出去是为了什么？”
静妃瞳孔一缩，下意识望向一个方向，紧跟着赶紧摇头否认，“什么时候？本宫怎么不知道我的宫女出去过？”
李公公冷冽的眼神死死盯着静妃，“奴才也猜静妃娘娘会说自己不知道，所以奴才提前安排人去抓捕这宫女去了。”
“静妃娘娘，在她什么都招出来之前，您还有最后的机会。”
静妃咬着牙，一言不发，豆大的汗珠肉眼可见地从人头滴落。
胡礼默默看着，眉头越皱越深。
庄妃叹了口气，转身正想劝劝静妃，忽然一阵头晕目眩，当即一口血喷了出来。
随着她吐血倒地，殿内太监宫女各位贵人纷纷吐血。
李公公同样一口血喷出，但仗着有功夫在身，撑着站稳，大喊了一声，“来人，护驾！”
在说话的同时，李公公左右看了看，双掌连连挥动，顿时将大殿门窗全部轰开。
随着掌风涌动，空气中一股股狂风翻涌，吹散了殿内昏暗灯光下，不知道何时弥漫出来的淡淡青色烟雾。
胖子在李公公喊护驾的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直直向着皇上的位置冲刺，边跑边扯着嗓子高喊，“保护皇上~”
李公公神色凛冽，一掌把胖子拍回原位摔得在地上滚了三圈，大喊道，“满妃娘娘，皇上无碍，你且照顾好自己，休要乱跑。”
胖子摔得七荤八素，爬起来的时候发现，殿内众人几乎已经东倒西歪躺了大半，剩下的人也是萎靡不振，口吐鲜血，眼看跟着也要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