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住处,快步前行,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南宫霏儿住的别院。
据我所知,南宫震也应该住在这里。
最初,我听了李长老的话,想去仇先门,据说他们正在那里谈话。
因为我认为那样做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化反应。
虽然我犹豫了一瞬间,但最终我得出的结论是,最好还是先去别院,顺便确认一下南宫霏儿的状况。
谈论婚约的时候太阳还高挂,现在月亮却已经升上了天空。
沿着落叶飘舞的小路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别院的门前。
正要走进别院,有人拦在我面前。
“您不能进去。”
听到冰冷的声音,我确认了一下是谁,是南宫家的武人。
我看着那男的,说: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那这是什么情况?”
“家主的命令。”
“我明明提前传话了啊……”
我刚才也说了,因为我没打算贸然闯入,所以明明已经让侍从去传过话了。
“我们的侍从没来吗?”
“来了。”
“那呢?”
我问了,那男的没回答。
哦……是在无视我吗?虽然有点不爽,但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
虽然是仇家所有的别院,但现在有客人在住,即使是仇家的血亲,如果对方说不想见,我也没打算找茬。
要是别的世家,我可能会大发雷霆。但至少我还没剩下那么多名家的面子,不至于为这种事生气。
只是问题在于。
“你倒是说啊,不是说侍从来了吗?”
“……因为有家主的命令,所以拒绝了。”
“是啊,既然拒绝了,那现在是在拦着我吧,那你说啊。”
我刚要稍微走进敞开的门,武人就抓住了我的肩膀。他抓我的身体一点都没犹豫。
我看着那男的,问:
“那我们的侍从在哪儿?”
我感觉到那男的手颤抖了一下。如果拒绝了,侍从应该下来告诉我。
可是,直到天黑,侍从都没有回来。
当然,侍从也可能忘了把南宫家拒绝的话告诉我。
如果是那样的话,骂他一顿说他怎么那样办事就行了。
可我为什么觉得不是那样呢?
南宫家的男人犹豫了片刻,回答了我。
“……那个我们也不知道……”
“呀。”
“…!”
我改变了语气,打断了对话,男人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
我努力挤出的笑容也消失了。
“要是想撒谎,就别让声音颤抖。把谁他妈当傻逼呢?”
我咆哮着,立刻提升了内气。男人急忙把手放在剑柄上,但这个距离上,他的动作太慢了。
咔嚓-!
抓住我肩膀的男人的手诡异地扭曲,蕴含着内气的拳头猛击男人的肋骨。
男人想在接踵而至的冲击和剧痛中尖叫,但我连击下巴,让他昏了过去。
咚。
男人狼狈地倒在地上。我把倒在地上的男人提起来,扔进了别院里。
这时,里面其他人拔出剑,出现了。
我提高了气息,环顾四周。
“好像没有突破壁障的家伙。”
在十几个武人中,好像没有突破绝顶的。
这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吗?雷龙的护卫明明是突破壁障的武人,可家主的却不是。
“是疏忽大意,还是傲慢自大?”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再合适不过的词语了。
虽然也有可能隐藏气息躲起来,但更应该看的是别的东西。是因为外面的气息变了?南宫霏儿急忙跑出别院,但是。
南宫霏儿现在也不在我想要看的东西之列。
弥漫在别院周围的内气很快就抓住了我想要的东西。位置是在角落里的厕所。
我压抑着情感迈开脚步。南宫的武士们好像在对我喊着什么,但我充耳不闻。
我无视他们的话,他们似乎想动手拦我,伸出手来,但我直接打碎了靠近的家伙的下巴,于是寂静轻易地降临了。
我毫无阻碍地打开了抵达的厕所的门。
“嗯……哦呜嘶……”
那里有个侍从。
她的脸肿得无法辨认,身体似乎也不好,无法正常活动。而且,她连发音都说不清楚。
她正流着泪,不知是否因为疼痛。
她就是我白天派去南宫的人。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只是个属于我的侍从而已。我只记得她偶尔会来给我送饭。
当我向她道谢时,她会吓一跳,身体颤抖,然后尴尬地微笑着。
我从未对她有过任何感情,也从未对她付出过真心。
但无论如何,看到我的人变成这样,我的心情真是复杂。
“怎么办。”
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用手遮住了嘴巴。
侍从用无法正常活动的嘴唇对我说了些什么。
“哎呀哎呀……。”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侍从不可能懂得传音。但即便如此,那种情感似乎还是传达了过来,这让我更加不爽。
“真的怎么办啊。”
“仇公子……这。”
那家伙似乎很为难,想解释情况,我却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嘴上。啪!一声,牙齿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鲜血直流,他想用手去堵,我便扭断了他的关节。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开,骨头从折断的胳膊里冒出来。直到那时,武者们才意识到情况急转直下,举起剑,摆出端正的姿势。
哗啊啊……
火焰静静地沸腾着。
我必须冷静下来。那是个我并不了解的人。不值得如此愤怒。
我必须这么想。
否则我将杀光所有人。
“等……!”
“别过来。”
看到情况,南宫霏儿想朝我走过来,我忍住沸腾的呼吸对她说道。
“你现在过来,我可能会非常讨厌你。”
听到我的话,南宫霏儿像块石头一样停下了动作。她的双眼颤抖着,想说什么,但最终她什么也没做。
南宫霏儿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知道,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是我粗心大意的结果。因为我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不是做不到。而是没去做。
“操。”
别院周围充满了热气。剧炎火轮功的圆环自行在体内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随时可能爆发的火焰被堵住出口,在体内盘旋。
武功代表着武者的情感。
那是武者的境界,无论提升到何种程度都是如此。
因此,必须时刻保持平静。随着突破的壁垒越多,心灵的容器就越宽广,相应的湖水也越深越广。
这是武者追求领悟和突破壁垒的原因。
我仍然不成熟。
所以才会如此愤怒。
“我说。”
“……啊?”
“你能把那个人带到医馆去吗?”
拜托了南宫霏儿。因为不能就那么放着他不管。南宫霏儿静止不动,听到我的请求后,毫不犹豫地跑向侧间,抱起了浑身是血的侍从。
接着,她缠上内气,向医馆飞奔而去。
“拦住!小姐不能出…!”
正要喊叫的武人身体猛地一颤。周围瞬间被火焰包围。令人窒息的热气已经掌控了整个空间。
我从热气的缝隙中对他们说。
“我不会问为什么会那样,反正听了也只会是些操蛋的理由。”
如果问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反正出来的理由都差不多。侍从竟然敢放肆,区区侍从也敢。只是看不顺眼而已。
家主吩咐的?大概会是那种理由吧。应该不重要。
“镇……镇静。仇公子。”
“没错…这都是…”
“所以你们也别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笑着说道。虽然不想笑,但嘴角总是忍不住上扬。是过去的残余吗?每当怒火中烧时,嘴角就会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我也是因为操蛋的理由才这样的。”
话音刚落,火焰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吞噬。
***
淡淡的血腥味和人肉烧焦的味道在周围弥漫。走进别宅的南宫震,虽然瞪着仇杨天,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守护别宅的武人至少有十几个,从二流到一流,甚至还有接近壁的武人。
虽然是比较仓促的日程,没能选出像样的护卫队,但这里可是南宫世家啊。
区区一个孩子,不至于把他们搞成这样。
“……这是在搞什么?”
失去意识的人身体状况很不寻常。身体的某个部位骨折或碎裂,甚至还有人带着难以治疗的伤口。
“竟敢,将背负南宫之名的人弄成这样,还说什么?内力?称赞你天赋高,就不知道老虎的可怕,胡作非为。真想死吗!”
即使南宫震凶猛地怒吼,仇杨天也眼睛都不眨一下。
反而,在这种情况下还在笑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令人不快。
那家伙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南宫震知道,仇杨天凭借那小小的身躯和稚嫩的心智,也成为了超越壁障的武者。
虽然很难准确地看出他是否很好地管理着自己的气,但到了这种地步,就更难不知道了。
真是荒谬。拥有那种天赋的人竟然是仇铁云的儿子。更何况,我的儿子和那家伙是同龄人,生活在同一个时代。
“世界为何不助我一臂之力?”
比起躺在地上吐血打滚的南宫武者,南宫震对此更生气。
“是啊,我本来也没想这么胡闹。可是老天爷不帮我啊。”
啪啪,仇杨天用脚尖碰了碰失去意识的武者的头。
南宫震看着这一幕,皱起了眉头。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意味着这不是一场毫无缘由的事故。南宫震为此在心里咋舌。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反而更好。
南宫震隐藏着这种内心想法,继续用斥责的语气说道。
“看来你以为这里是仇家的地盘,就得意忘形了!”
“不是那样。我比你想象的更有礼貌。”
一句话也不让步。
那小子是不是没认清眼前的人是谁啊。南宫震撇着嘴,把内力抬高了。
内力瞬间化为气压。从南宫震身体里爆发出的压倒性的霸气,压得仇杨天两肩直往下沉。
南宫的绝技,帝王剑形。
这是让南宫世家冠以“帝王”之名的心象武功。
这可不是南宫天俊或南宫霏儿那种模仿出来的水平,而是达到境界的武人使用的真正的帝王剑形。
他将所有气势都射向少年。即使他超越了绝顶,也肯定撑不过几秒就会瘫倒在地。教他境界的差异,纠正他的眼界,然后再谈话会更方便。
南宫震是这样想的。
“……糟糕!”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仇杨天却若无其事地承受着这股气势。照理说他现在应该连呼吸都困难,痛苦呻吟才对。
他甚至若无其事地迈开脚步,走到南宫震面前。
仇杨天迈着沉稳的步伐,最终走到南宫震面前,抬头看着南宫震说道。
“我刚才也说过了。”
他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压迫,不停地说着。
“您不跟我打个赌吗?”
“可笑,就凭你这种家伙,以为跟你女儿订婚了,就能跟我怎么样……”
“如果我输了,我把我的左臂给您。”
仇杨天平淡的话语让南宫震瞬间说不出话来。他甚至怀疑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您不需要吗?我的一只手臂。”
南宫震听了仇杨天的话,呼出一口气,嘲笑起来。因为他再次意识到,虽然仇杨天的才能和境界都很高,但他仍然是个雏儿。
“我要你的手臂有什么用?”
仇杨天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看着南宫震的眼睛。
“您会需要的,为了您儿子的未来。您不是为此而来的吗?”
仇杨天的话让南宫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直到那时,南宫震才以正确的眼神看向仇杨天。
这是个错误的判断。这家伙不是个雏儿。
这句话是预见到了何种程度才说出口的呢?南宫震必须从仇杨天的话语中感受到太多东西。
这句话意味深长,内心却空虚。
“……你”
“如果情况无法承受,您也可以说其他的。”
南宫震不自觉地对仇杨天的话点了点头。
在仇家的地盘上,要砍下已被确定为少家主的人的手臂,怎么看都太过分了。
就算仇杨天说没关系,这也会引发纷争。
咔嚓。
南宫震看着自己似乎越来越陷入圈套的样子,问仇杨天。
“虽然不值一提,但我也得听听。你到底想要什么,竟至于如此?”
“我只想要一件事。”
仇杨天拿起旁边散落的一把剑。
突然拿起剑?这个疑问只持续了片刻,仇杨天接下来的话让南宫震不得不拔出剑。
“我要是和家主大人比武赢了,希望您能把您女儿许配给我。”
嘶——!轰隆隆——!
仇杨天话还没说完,他脸颊上就溅出了血水,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是南宫震的剑风扫过留下的痕迹。
“我一直让着你,看来是让你觉得我很好欺负啊。”
饱含感情的声音消失了,南宫震的声音变得低沉。这是他极度愤怒的征兆。
“你这样侮辱我,你的命还能保住,仅仅是因为你是仇家的血脉。我警告你,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仇杨天用指尖擦去脸颊上流淌的血水。他甚至没看清南宫震是什么时候拔剑挥舞的。
这大概说明他在运用内力方面非常出色吧。
果然,要是真打起来,胜算不大啊。仇杨天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整理着思绪。
“您现在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这小子……”
“是因为你女儿的事吗?还是因为我请求比武?又或者,您是害怕了?”
仇杨天手中剑尖指向南宫震。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南宫震如此傲慢的表情。
毕竟,前世他看到的,是南宫霏儿手中提着的南宫震的头颅。
轰隆。
南宫震身体周围雷光闪烁。超越化境的武者气势,就是如此令人窒息和压抑。这是仇杨天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的气势。
南宫震目光更加低沉地看着仇杨天,说道:
“你现在是用剑向我挑战吗?”
“正如您所见。我刀法比我想象的要好。”
仇杨天的话让南宫震大声笑了出来。但任谁听了,都不是因为高兴而发出的笑声。
“我近十年来,还是头一次感到如此受辱。竟然被一个只活了半点儿大的孩子如此对待。”
“这不是给了您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吗。”
“你给我闭嘴,我正在忍着撕烂你嘴巴的冲动。”
这也能忍?
到底为什么?明明是恨不得立刻拔刀斩首的局面,南宫震却忍了下来。
难道他本性就是如此吗?不可能。他只是在察言观色。也许是在看仇铁云的脸色,也许是在看这片土地的脸色。
不管怎样,对仇杨天来说都无所谓。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做这些事。
最终,南宫震用着一种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笑容的诡异表情对仇杨天说道。
“好啊,如你所愿,我也得把你的胳膊拔下来,带给你爹,才能解气。”
南宫震在这种时候也没提南宫霏儿的事。似乎也没打算问仇杨天所设的赌约有什么含义。
是不觉得自己会输,还是从一开始就不感兴趣?
仇杨天觉得两者皆有。
“躺在地上的那些人好像快死了,您不先治疗一下再来吗?”
自己把人打倒在地却又担心,这模样有些奇怪,但南宫震似乎不以为意地说道。
“无所谓。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真是傲慢又无情的话语。
既然不是别人,而是苍天剑王说的话,那么充满自信是可以理解的。
虽然确实是计划要让他气成那样,但比想象中更容易就成功了,仇杨天心里不禁感到一丝疑惑。
“比预想的意志力要弱吗?”
“考虑到你那狗屁倒灶的说话方式,南宫那孩子简直就是个佛。”
“……至于那样吗……。”
“至于个屁!现在脖子还在真是奇迹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和南宫世家的家主比武。
在申澈看来,怎么看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即使规定不使用内力也一样。
何况还拿剑。这不是把仅存的胜算都毁了吗?
“想怎么……”
申澈正要追问为什么会制造出这种烂摊子,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停住了话头。
他抱有一丝希望。仇杨天不是剑客。
何况在他看来,他从未见过仇杨天拿剑练习。所以这场比武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除非有别人替他打。
“……小子。”
“是。”
“这地方是你为了自己打架而设的……对吧?”
申澈的话让仇杨天感到荒唐,他回答道。
“您这是什么荒谬的问题啊?”
“是吧?我也觉得有点……”
“当然是老头您来打啊。我不会用剑。”
“你真是个王八蛋。”
仇杨天理直气壮的话,最终让申澈不得不破口大骂。